抵不过陈子歌的坚持,沈礼还是事情一一说与了陈子歌听。
若说这个世上还有人关心她,保护她,除了沈礼再找不到他人。
沈礼别过了头,不看陈子歌那水汪汪的眼睛,声音微微有些暗哑,“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实际的,本本郎就无几个交心之人,你若是没了倒也可惜。”
陈子歌难为的没有和沈礼争执,只是默默的点着头,黝黑的眸子里有些暗淡。
沈礼见不得陈子歌这般,故意轻咳了两声,看了一下外面漆黑的天空,道,“早些休息,身子好了才有力做其他。”
虽不想让陈子歌拖着病体出去,但宫内的事情到底要解决,至少陈敦和太后要安排,而这一切顾怀仁并不能代劳,也不能然顾怀仁代劳。
陈子歌看着沈礼有些孤寂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她不是没有瞧见沈礼眼底的黑眼圈,更不是没有瞧见沈礼隐藏在眼底的关心,既沈礼不想要让她知道,那她便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冬天的夜总是那么寒冷,哪怕有火炉,也依旧抵不过那寒冷的侵袭。
躺在床上的陈子歌十分的不安,紧皱着双眉,手死死的抓着被子,摇着头,“不要,不要,我不相信……”
陈子歌坐在了床上,终是被噩梦惊醒。
她嘴里喘着粗气,扭头看了一眼还燃烧着的蜡烛,不自觉的拉拢了一下被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子歌便强撑着身体要出去,却被赶来的沈礼给拦下。
“用过早膳我陪你进宫。”
陈子歌望了沈礼一眼,见沈礼脸上的不容拒绝,犹豫着点了一下头。
在被红卫带走的那两天里陈子歌都没好好用过一顿膳,现在看着冒着热气的白粥不禁有些愣神,还是在沈礼的注视下这才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简单的几口后便没有了食欲,接过婢女递来的绣帕擦拭了一下手,看着正优雅用膳的沈礼道,“民间疾苦,我等该知足。”
沈礼有些讶异,将勺子给放下,微微侧头看着陈子歌,“怎么?真想做一个心系于民的公主?”
陈子歌摇摇头,看着外面飘着的小雪,“我倒宁愿不做公主,只求这个天下能安宁,不受这饥饿受寒的疾苦。”
沈礼的眼里闪过一抹晦涩,顺着陈子歌的视线看了出去,半晌道,“会的,总能解决的。”
陈子歌无奈一笑,她何尝不知这是一个奢望,一个很难实现的奢望。
太后虽还政,但朝堂上存在的问题依旧还在,士族和皇族的问题还会继续,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
“皇陵军你是如何安排的?”陈子歌乍然问道。
“皇陵军自是该待在皇陵。”
陈子歌松了一口气,皇陵军虽被沈勘利用,但很多都是被沈勘诱惑之人,虽罪不至死,但该要受到的处罚还是必须该。
“皇陵军将跪在陈国君王前忏悔,直到一切平息!”
陈子歌有些疑惑,但仔细想想又明白了过来,皇陵军虽犯了错,但职责却是一直在。既皇陵离不开皇陵军的守护,那便用最简单暴力的方法来以此为戒。
见沈礼没有了再继续用膳的意思,陈子歌便收拢了一下皮裘,起身先一步走了出去。
到达皇宫已是在半个时辰后,皇宫的守卫比平日森严了一半,不用说,一看便知道这是顾怀仁的安排。
陈子歌在沈礼的陪同下来到了晨阳宫,陈敦小盆友见到长姊很开心,迈着小短腿来到了陈子歌身前,抱住陈子歌的腿,“长姊,朕好想你。”
陈子歌伸手摸着陈敦小盆友圆圆的脑袋,眼底全是怜爱,到底只是一个快到四岁的孩子,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依旧没有影响他的心性。
这个时候的陈子歌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好的是陈敦可以无忧无虑下去,不好的则是这样的陈敦难当大任,顾怀仁和陈纲总会寻一个理由掌控朝堂。
陈敦哪里知道长姊的忧心,抬头望着陈子歌,“长姊瘦了!”
可不是,陈子歌的下巴已经凸了出来,多了几分病态美。
陈子歌低头牵着陈敦小盆友到了椅子上坐下,伸手捏了一下陈敦小盆友的脸蛋,“还算你有良心,居然知道长姊瘦了,长姊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听太傅的话?嗯?”
陈敦小盆友嘟着嘴,将陈子歌的手给拿了下来,别过了脸,轻哼了一声,“朕不要和长姊说话,长姊居然捏朕的脸蛋。”
陈子歌被的陈敦小盆友的较真劲给逗乐了,拉着陈敦小盆友的手,“那长姊和你道歉好不好?你告诉长姊,最近可有听太傅的话?”
沈礼说太傅已有两日不曾到皇宫,若真是如此,那顾怀仁便做得有些过了。
毕竟陈敦还是陈国的皇帝。
陈敦小盆友笑得更加的开心了,不仅因为陈子歌的道歉,还因为这两日都没人叫他做功课,他看着陈子歌,眨巴着眼,“朕很听话,因为朕听话所以太傅有给朕放假。”
玩了,还给了陈子歌一个十分可爱的笑容。
陈子歌的心一沉,笑容僵滞在嘴角。
严肃的看着还笑着的陈敦小盆友,“长姊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想长姊?”
陈敦小盆友点点头。
“那你听到长姊有危险是不是很心急,想要救长姊?”
陈敦小盆友望了一眼陈子歌,眼里有了泪花,咬唇点点头,“他们都说长姊不在了,朕才不信,朕的长姊不可能不在。”
陈子歌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将陈敦给抱在了怀里,拍着陈敦小盆友的后背,“敦儿,你长大了,你要明白每日让你跟着太傅学习是为了让你成长,只有你成长了,那你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才能保护长姊,才能保护整个陈国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