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歌并未到东佛山,为了安全起见,陈厚派了另一人和陈子歌身形相似的婢女到了东佛山,而陈子歌本人却是到了和善堂。
经过多天的忙碌,陈厚已将流民的人数统计好,其中有五百人需要编制入军,而其妇孺却只剩两百余人。
陈子歌注意到了陈厚说这话时的沉重,一月前流民的数量远不止如此,数量减少无非就是已被丢到乱葬岗。
想到这里的陈子歌心情也有些闷闷的,打开了窗户看着太阳的余晖,在心里祈祷着这个寒冬早些过去。
她并未让问陈厚将妇孺安排得如何,多日的相处已让她明白陈厚办事的效率,也并不愧对文帝对陈厚的提拔。
那些妇孺虽然活了下来,但体质却是孱弱,受不了长远路途的颠簸,于是陈厚便安排他们现将身体养好,待身子稍有好转这才将他们都给送回家乡。
先前陈子歌不是没有考虑过将那些妇孺安排进入离长宁城近些的村落,考虑到附近村子也不容易,并且传统的排外思想,遂也打消了念头。
若不是天灾,恐这些流民也不会背井离乡到这里,在得知还能回到家乡时,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恩赐。
当然,陈厚也许了他们另外一个留下的法子,便是到大户人家为奴。
可很多的妇孺还是不愿意,因为入了奴籍便世代为奴,他们虽是穷苦人家,但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子女为奴为婢。
如此一来,陈厚也多了一些事,当然,这些琐事自也是没有告诉陈子歌。
“眼看也到了年关,那些妇孺便早些派遣了回去。”
陈厚也自知陈子歌这样的安排是有自己的打算,当下便应道,“那奴这便安排下去,到底是些乡野之人,底子也还算强,路上再喝些汤药恐也无事。”
既陈子歌安心想要安排那群流民,自也是不想那些妇孺死去,虽尽快上路有些匆忙,但也不是不可。
陈子歌点头,“本宫的底牌已显露了出来,陈管事做好打算。”
从虎符拿出来的时陈子歌便知道遮掩不住,况又有先前秘密见顾怀仁之事,和善堂为她做事之事也自不能掩盖,因此陈子歌并未去欲盖弥彰。
虽将和善堂显露了出来,但其和善堂的真正作用并未暴露,只是会被猜测陈子歌收买了和善堂,其他的便是他们想要查恐陈厚也不会给予他们机会。
当天午时,东佛山便传递来消息,说贼人居然胆大妄为公然行刺。
陈子歌听到这消息时说不怒是假的,她以为太后好歹也要顾着几分薄面,却不想连最后的遮掩也撕裂了开来。
陈厚小心的站在陈子歌身后,复杂的看着陈子歌,“殿下可要反击?”
陈子歌摇着头起身,“不必,想来是母亲没有安全感,所以这次才这么全力以赴。”
闻言,陈厚并不敢接话,毕竟那是太后也是现在的当权人。
陈子歌回头便见陈厚复杂的眸子,哭笑了一声,往椅子前走去,颇为感叹的道,“权力总是令人无尽向往。”
恒古至今,权力和财富都是最令人向往的两样东西,都说有钱有势好,可殊不知这权势的身后隐藏着多少的肮脏。
想到这里的陈子歌眼神愈加的暗淡,坐在了椅子上,把玩着桌上的小玩意,敛下了眼眸,“母亲的这番作为可是给了本宫的敌人们一把长梯,这段时间倒是要劳烦陈管事了。”
且不说朝堂上的那些人,就是士族那些被陈子歌得罪的人也不会放过此等打击于她的机会,当然还有渔翁得利之人。
“可本宫不愿就这么被他欺负,陈管事你说本宫该如何做?”陈子歌抬头看着陈厚,一来是真心想要听听陈厚的意见,二来也是想要知道陈厚的能力。
陈厚上前了几步,沉思了半晌,这才道,“既他们要搅这趟浑水,不妨我们帮上他们一把。”
陈子歌一愣,随刻便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精光,“陈管事倒是深得父亲的心,也不枉父亲如此看重于你。”
文帝的眼光向来不差,不管是陈厚还是顾怀仁,只可惜顾怀仁是一个有异心的,若顾怀仁不那么坚持让陈敦让位,恐事情也不会发展至今。
陈子歌揉了揉有些头疼的眉心,侧身对着陈厚,“鹬蚌相争虽不至于,但适当的反击也是极为有必要,既有人要渔翁得利,不妨将那人也拉入这趟浑水之中。”
陈厚眼睛一亮,对陈子歌的想法颇为赞同。
这边的陈子歌和陈厚在商量着对对策,那边的柳家也蠢蠢欲动。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柳家这次比较小心。
脆香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闹剧,一个二八女子正抱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妇人痛哭着,女子怒视着掌柜的,“我娘今天什么都没有吃,吃的正是你们家的糕点,却不想,不想……”不待说完,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掌柜心里也十分的着急,这脆香坊一直都好好的,因为东家是陈子歌的缘故更是顺风顺水,可眼下……
“小娘子,有事我们好好说,小娘子说您母亲只吃了我家的糕点,可有证据?”掌柜上前小心的问道。
女子一听更加的气愤,指着前面的几位围观者,“这些人都见我母亲吃了你家的糕点,掌柜的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
掌柜的还没有问出声,便见几人怯弱的隐藏到了人群中,活像是怕惹事上身。
见此,女子哭泣得愈加的厉害,“可怜我母女初到长宁城,以为这脆香坊是一个好的,却不想如今出了这翻事。”
不待掌柜反应,便有一位女子妖艳的女子走了出来,掩嘴而笑,“这可好生的奇怪,既小娘子母亲有碍自是遣送去医馆,这掌柜的可以忘记,可小娘子却妥妥的不能忘记。”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善堂管事之一青鸢。
原这不是青鸢该管之事,可青鸢着实见不得自家主子的产业被人如此作践,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