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据太后的疑心,在陈子歌给太后提醒时必定已安排人去查了,至于结果有没有陈子歌不敢断定,但在太后的心里肯定是给陈纲和顾怀仁记上了一笔。
太后看向了陈子歌,强忍着心里的怒意,问道,“那依你之见派谁去比较好?”
陈子歌微微扭头看向了那才被提升起来的延尉臣,“儿臣以为延尉臣就不错,听闻延尉臣在领兵之上有自己的一手,暴民既久久不能镇压,想必和领头人也有一定的关系。”
这话也就只有陈子歌敢说了,谁不知道上次派出去的都是沈家的人,而且都是沈家旁系的后辈。
沈勘也是聪明的,知道自家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尽管引荐也只是引荐不足轻重的位置,而这些人都被派去了镇压暴民,其中的算盘只要动脑子想想便能明白。
这兵权在陈国并不是关键,但其收服的兵马可都能记在自身的名下,沈家本就镇压暴民有功,加上又收服了暴民,那不仅该得到天后的煲赏,还该加宫进爵。
至于那些暴民的处置便愈加的简单,服从的便收入麾下,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些不服从的便杀之,反正也不过是一群暴民罢了,谁又会去在乎他们?
可沈勘到底还是算漏了,这些暴民可不仅仅是暴民那么简单,否则派出去的那一万多兵马怎还没将那些暴民镇压。
根据陈厚得来的最新消息,那些暴民已被赶到了山里,本是应该高兴的事,却无奈那只是暴民的计谋。
一来山里本就地形复杂,对于那些不熟悉的人来说就是一个迷宫,二来这样非但可以减少一些潜在的危险,还能给予朝廷这些官兵狠狠一击。
这样的计划若说只是一群乡野汉子的意思陈子歌可不信,其身后引领着这群暴民的人也绝不简单。
而陈子歌确实想要将这人纳入麾下,撇开别的不说,这顾怀仁和陈纲的识人之眼她就是想要不承认都无法。
而明知道顾怀仁和那群暴民有关系还让顾怀仁去,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至于推荐的人选,陈子歌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这新晋的延尉臣无疑是太后的人选,偏生这是太后党羽里唯一比较合适的人选,将延尉臣给支走一来是为了镇压那群暴民,二来则是为了她的计划。
太后看向了延尉臣,延尉臣顶着压力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臣愿镇压暴民,只求不辜负了长公主和太后的厚爱。”
顾怀仁微侧头看了一眼陈子歌,双手高举,“臣也以为长公主的建议甚可,虽微臣也想要为子民做些什么,但无奈微臣除了这脑子灵光一些,其他的就……”
模拟两可的话让太后再度生疑,但却也松了口,“既如此便允了。”
语落,便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威严尽显,“延尉臣听令!”
延尉臣挺直了背,低垂着头,毕恭毕敬的等着太后的吩咐。
“江南暴民着实可恶,哀家现命你带着两千精卫前往江南,哀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将暴民被铲除!”
“臣领命!”
出了金銮殿,陈子歌的心情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愈加的沉重。
暴民的镇压势在必行,可太后的意思也很明显,不管用什么办法,那便是可以不顾及无辜只为铲除暴民。
这势必会引来更多的民愤。
陈子歌扭头看向了和她并行的顾怀仁,出声道,“丞相以为民为己任,他日若为了自身利益而将初心给忘却,不知是否还对得起当初的圣贤?”
顾怀仁笑着摇了摇头,并未看陈子歌。
“昔日圣贤告知于我,凡事皆有因果,他日若我真的将初心给忘却,其中定有原由。”
陈子歌不屑的笑出了声,眼神凌厉,“原这就是丞相所读的圣贤,倒真侮辱了这二字。”话落,便拂袖而去,那眼里嘲讽却是刻入了顾怀仁的心。
在下朝后,太后便传唤沈勘到了御书房。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沈勘双手作揖后便起身而站,眼里全是深沉,“暴民一事确实有些出乎情理,但今日长公主之举却也出乎情理。”
太后点着头,“长公主的心思倒是沉重,但这提醒却也是一大机会。”
沈勘眼睛一亮,望向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起身走到了一旁,声音有些低沉,“现格局已出乎了哀家的意料,既如此,那哀家便助上一把,这忧虑总不能让哀家一人担下。”
沈勘阴险一笑,应和道,“娘娘说的有理,臣现便去安排。”
不过两日,长宁城便有传言丞相顾怀仁和暴民有密切的联系,昔日为民所作不过是为了收服民心。
这样的留言传播得很快,本顾怀仁就得罪了不少人,眼见顾怀仁落难,岂有不助上一把的道理,遂现长宁城皆是顾怀仁有异心的传言。
太后为此也极为的头疼,揉着眉心颤抖着手指着被扔下的折子,“丞相可否能给哀家和众朝臣一个解释?”
顾怀仁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是臣做的臣绝不矢口否认。”
沈勘冷笑了一声,站出来道,“无风不起浪,倘若没有原由也不会有此传言,虽我等朝臣对丞相信任异常,但到底杯水车薪,难以服众。”
“沈爱卿言之有理,丞相倒是给哀家出了一道难题。”
“臣有话要说。”突然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当然也包括太后。
说话的是平东,平东一直站队的是顾怀仁,此番出来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见此,不少人都在心里冷笑,这次顾怀仁可是在劫难逃了。
一旦坐实了顾怀仁和暴民有联系,那便是通敌之罪,到那时不管顾怀仁如何巧舌如簧脑袋都得搬家。
“爱卿有何话要说?”
“臣愧对先帝对臣的提拔,深思几日,觉不能姑息下去。”
“臣在三日前路过悦园,因闻一句好诗便走了进去,到厢房不过几息,便听闻丞相的声音传来。”说到这里,平东小心的看向了顾怀仁,带着一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