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太后提出了要搬去公主府,却被太后给拒绝了,理由是陈敦年纪尚小,她这个做长姊的理应好好照顾陈敦,这个理由她无法拒绝,哪怕她和太后再离心,可陈敦还是她的弟弟,还是陈国的一国之君。
她也不像以前那么自由,御花园赏花一事后,掌事姑姑还是带来了一群宫女替换掉了原先的宫女,周围到处都是眼睛,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让她十分的窝火。
赏花宴结束后,陈子歌吩咐苏桃审问了一番那些宫女,果不其然,果然有一个叫小莲的宫女站出来说掌事姑姑有来找过陈子歌,并认罪,说是自己的过失,原此事就该如此掀过,可掌事姑姑大张旗鼓的带来了一群宫女,名曰华笋殿的宫女不懂规矩,便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替换,除却苏桃。
掌事姑姑倒是想要将苏桃一并更换,可到底要顾忌陈子歌的脸色,见好就收,将华笋殿原先的宫女太监都给带走。
苏桃后来带来消息,那些宫女太监有的被发卖到宫外,小莲则是被乱棍打死,再剩下的分配到了冷宫伺候。
陈子歌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太后给她的一个警告,但却也让陈子歌感到心寒。
陈子歌除了偶尔到晨阳宫,便一直在华笋殿,虽有些闷,但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殿下!”
陈子歌一扭头,便见苏桃快步走了进来,欲言又止,寻了一个由头将伺候的宫女都给打发了去,却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对苏桃摇了摇头。
虽受了限制,但苏桃还是每日坚持外出,有时为陈子歌带来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
陈子歌将手里的竹简给放下,看着苏桃,“有何事?”
苏桃皱了皱眉,抵抗不过陈子歌的命令,咬唇道,“沈郎进宫了,太后还赐侍中给了沈郎。”
陈子歌不动声色的又拿起了竹简,状似无意,“喔?母亲倒是对沈郎宠爱。”
苏桃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道迟疑,对陈子歌的态度有些摸不准。
按理说华笋殿换了宫女太监后,陈子歌就该愈加的信任与她,可陈子歌还是如之前一般,这让她有些惶恐。
陈子歌见苏桃还站在原地,便问,“可还有事?若是无事便退下吧,有事本宫再叫你。”
八月的夜晚还带着一些闷热,陈子歌躺在床上看着帷帐。
她的身边已无可信任之人,不管是沈礼还是苏桃,他们都偏向了太后。
最先发现苏桃有异心是在掌事姑姑换宫女之际,那时候苏桃唯恐会换了她,甚至跪下来求陈子歌。
陈子歌哪里会允许掌事姑姑换了苏桃,这事哪怕苏桃不开口,她也不会应允。
苏桃为自己求情正常,不正常的却是当着掌事姑姑的面求情,况苏桃那时虽紧张慌乱,可还是有些不到位,眼神有些飘忽,似在看掌事姑姑的眼色。
既然掌事姑姑想要苏桃留下,那陈子歌又怎能不做顺水人情?苏桃顺利留下,且还能正常出入,虽被掌事姑姑责罚了一次,但却都是皮外伤。
太后了解陈子歌,知道陈子歌的一切习惯,安排苏桃打探消息便是其一。苏桃也是一个可人,虽知晓会被责罚,但还是差不许久偷偷出华笋殿,为陈子歌带回来一些消息。对此,陈子歌也没阻拦,但对苏桃带回来的消息确实不尽信。
但今天苏桃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真的,太后是想告诉陈子歌,沈礼已经站队,而陈子歌和沈礼也成为了对头。
第二日,金銮殿上。
顾怀仁手握官牌站了出来,“臣有要事要启奏陛下。”
陈敦小盆友小脸一拉,望了一眼太后,对顾怀仁应道,“准!”
“臣以为长公主满腹才华,在陈国也颇得民心,现秘书丞位置空缺,臣恳请陛下允许长公主担任此职!”
此话一落下,整个朝堂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礼微蹙了一下眉,看着顾怀仁,并不言语。
女子为官前所未闻,现不仅由丞相推举,且还公然在这朝堂之上提出,这不是故意针对太后是何意?
中书省和中书监也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臣附议!”
此站出来的都是朝堂要员,也将朝堂的悠悠之口给堵住。
沈勘弯腰举牌走了出来,“臣以为不可,自古以来都未曾有女子为官之说!”
“沈尚书此言差矣,现太后既可垂帘听政,那长公主只为秘书丞也未尝不可!”顾怀仁一句话便将沈勘的口给堵住,难不成沈勘还可以说太后不一样?那又有何不一样?
“沈中常侍以为如何?”太后将视线投向了沈礼。
诸卿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沈礼,等着沈礼的答案。
被点名的沈礼站了出来,“臣不敢揣测圣意,一切全凭陛下和太后做主。”
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落人口舌,倒不如将这个问题踢回给太后,让太后自行决定。
其实太后这只是对沈礼的试探,若沈礼应承顾怀仁的话,那太后一定会生疑,但若说不苟同,又会惹来群臣的非议。
陈敦小盆友又看向了太后,想着自己能每天见到长姊,他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故作深沉,奶声奶气地说道,“允了!”
太后的脸黑了不少,陈敦居然擅作主张?
许察觉了太后的怒意,陈敦小盆友转身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母亲,是朕错了吗?”
太后的脸更黑了,她岂能在这金銮殿上说陈敦错了,那可是陈国的一国之君,其龙威不容侵犯。
顾怀仁和中书监中书省三人一同下跪,“陛下圣明!”
原本以为又是一番恶战,却不想被陈敦小盆友两句话给化解,也让不少朝廷命官对陈敦高看了两分。
陈子歌知道自己被顾怀仁坑了已是在第二天,顾怀仁此举加剧了她和太后的矛盾,许太后已经以为她和顾怀仁是一伙的,她在宫里已岌岌可危。
可这又未尝不是离开宫中的方法,宫里全是太后的人,想要避开太后的视线就必须到宫外,思及此的陈子歌又释然了两分,将圣旨给接下,起身送走了大内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