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褚岩带上来。”廷尉丞豪情壮志道,掀动了一下官袍,坐在了椅子上。
府衙急忙应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褚岩便被带了上来。
褚岩是正二品官员,也是陈纪的左右手,若这次不是陈子歌做了完全的准备,也无法掰倒褚岩。
褚岩早已经没有了在朝堂上的威风,此刻狼狈不堪,白色的囚衣上依稀都是污迹和已经发黑的血迹,身上更是隐隐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看到这里的廷尉丞不禁冷笑出了声,“褚大人,你怎么也想不到有今天吧?”
褚岩挺直了背,朝着廷尉丞坐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嘲讽道,“本官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以为你站对了队?哼,可笑至极。”
廷尉丞有些警惕,那饱满的中庭微拧了一下,离座到了褚岩的身前,“本官叫你一声褚大人你还真的当自己还是威风一时的正二品?呸!”
脸上的不屑并未刺激到褚岩,反而惹来了褚岩的轻笑。
“怎么?被我戳到了痛处?本官今天还在这里说了,太后必倒台。”褚岩眼里的挑衅丝毫不掩饰,嘴角的笑意也在加剧。
廷尉丞一时拿褚岩没有办法,给了府衙一个眼神,转身背对着褚岩,只闻身后传来闷哼声和咒骂声。
那激愤的声音很快便响彻了整个大牢,关押待审的罪犯不禁频频皱眉。
待觉得差不多了,廷尉丞这才扬手,府衙立刻收回了扬起的鞭子,恭敬退到了一旁。
廷尉丞转身看着奄奄一息的褚岩,并无其他表情,提高了声音,“将你知道的党羽说出来,本官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你也不想府上的妻儿都随你共享这牢狱之灾吧?”
褚岩一下来了精神,挣扎了几番,咬牙切齿的瞪着廷尉丞,“你敢?”
廷尉丞轻哼着点头,“本官是不敢,可本官不敢自有他人敢。”说着,双手作揖高举左侧。
褚岩紧闭着嘴,不吭一言。
廷尉丞也不急,继续道,“大皇子已无翻身之日,褚大人若真的聪明,那就该做聪明人该做的事。”
陈子歌吩咐,若不能问出大皇子的党羽,那便直接带出大皇子的党羽,并且给予了他几个人的名字,但廷尉丞心里也明白,这只是下下之策。
带出的党羽和审问出来的党羽意义有很大的不同,已经跌了一次个跟头,又岂能再跌一次?
“既然公主算计如神,又何必来问在下?”
短短的两句话已经表明褚岩的态度,廷尉丞抬手揉了揉肉眉心,挥手示意府衙将褚岩给带下去。
如此的方法再依次在其他的罪臣上实现,终于被廷尉丞问出了一二。
廷尉丞拿着审问得来的消息传递到了陈子歌的手里,陈子歌见后微微点头,对廷尉丞的办事效率不甚满意。
廷尉丞一向都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也会选择聪明人的路。
陈子歌将名单给了苏桃,让苏桃转交给太后。
太后见了勃然大怒,对隐藏起来的大皇子党羽有些吃惊,若不是这次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还不知道要隐藏多久。
“沈淑妃的确好算计,但哀家也不是吃素的,马上让沈勘去将这些人给处理了,注意一下动静。”太后将名单递给掌事姑姑,掌事姑姑双手小心接过。
不出一天的功夫,便有好几名官员传来意外殁了,消息传得很快,惹来不少官员人心惶惶,就怕自己是下一个目标。
大家都心知肚明,一个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殁,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沈礼得到消息后立马吩咐小厮和大皇子联络,华阳宫一直都有太后的人把守,哪那么容易越过太后和大皇子联络?
一个仆从惊慌的跑进了宅院,到了小厮的跟前耳语了几句,小厮立马意识到了不妙,将仆从告诉他的一一说给了沈礼听。
沈礼放下了手中的书,“备马。”
“诺!”
两人来到了停葬宫人尸首的地方,小厮收到沈礼的眼神立马遣退了旁人,硬着头皮到了新送来的宫人尸首前蹲下,忍着害怕打开了工人的嘴,伸手进去。
重复一二,小厮终于从一个宫女口中掏出了一张纸条,擦拭了一下,这才将纸条交给了沈礼。
沈礼巡视了一眼送来的宫人尸首,若是他料得不错,这些都是大皇子的人,这次为了传递消息出宫,居然一下牺牲了十人。
沈淑妃未雨绸缪,曾和沈礼做下一个约定,若有朝一日被困于宫中,便会用此急短的法子将消息传递出来,并且以僧袍加身但食酒肉作为紧急信号。
仆从告诉小厮的正是有僧人到酒馆滋事并且被管事的给乱棍打死一事。
此举太过亏损自身,大皇子一直都未用此法,眼下也是用人之际,若不是出于无奈,大皇子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了纸条,沈礼便将纸条给销毁。
纸条上的字不多,却表明了此刻大皇子身陷囫囵。
沈礼回到了宅院,小厮小心上前,“郎君,眼下我们究竟该作何?”
“这事我自会处理,给我换洗,我要进宫。”
小厮有些犹豫,“可,可眼下不是进宫的时候,而,而且郎君也没有由头。”
“进宫问药。”沈礼收拢了一下衣袖,双手背在身后,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肃穆气息。
小厮复杂的忘了一眼沈礼,低垂着头转身去准备。
前有大皇子纵容党羽私贩盐铁,后有官员频繁殁了的消息,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已经表明了太后的态度。
沈淑妃自缢一事不过一季,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对大皇子一党做出行动,种迹象还表明太后不仅要行动,还要下狠手,待大皇子一党被铲除之际,便是太后对大皇子下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