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了片刻,陈厚将账本又交还给了流风,“既然这本账本属于沈家,便将这本账本交给沈郎,若是沈郎问起什么,你只需要如实回答。”
流风有些不解,“关于其他的隐私也要回答?”
陈厚又摸了摸下巴,”你自己掂量着办!”
虽嘴上说着不让沈礼帮忙,但到底还是想要知道宫里陈子歌的情况,至于沈礼出不出手,就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流风抱拳领命,将账本给藏好,起身便走了出去。
来到沈府已接近晌午,沈礼正处理好的一些账务上的问题,便闻肖辰说流风求见。
沈礼蹙了蹙眉,起身走了出去。
流风对沈礼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便将账本给呈上,“这是公主答应沈郎的东西。”
沈礼看了一眼流风,知晓绝不是陈子歌现在的吩咐,而是之前的吩咐。
接过账本翻看了一眼,便将账本递给了肖辰,问道,“你家公主现在可还好?”
流风一脸苦笑,“如何能好?”话落,又补充道,“不过沈郎也不用太过担心,丞相不敢对公主怎么样。”
沈礼不禁对流风多看了一眼,可不是要多看两眼,要知道流风的用词可是极为的有技巧,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两个词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情况却是截然相反。
顾怀仁不是不会对陈子歌下手,而是不敢下手,毕竟还要顾忌陈子歌背后的势力。
沈礼敢肯定,若陈子歌被谋害的消息传了出去,那面对顾怀仁和陈纲的定是兵临城下,哪怕从陈子歌一直都顾全着大局,可却不代表不会安排好身后事,要知道陈子歌可一直都生活在刀刃之上。
沈礼的眼里有着复杂,还有着挣扎,转身背对着流风,“你家公主的安全你大可以放心,丞相和王爷一定不敢对你家公主下手。”说着,眼里便射出了一道厉光,他不会给顾怀仁这个机会。
流风松了一口气,虽他说的话语里带着一些试探,但心底还是担心陈子歌的。
“若无其他的事便退下!”沈礼下了驱逐令。
饶是流风有些不满,也只好退下,毕竟这里可是沈府。
流风离去后,肖辰便将手里的账本交还给了沈礼,“郎君,公主的事您真的不参与?”
“参与?该如何参与?既公主知道避开这祸事,那本郎又岂会傻傻的迎上去?”沈礼的唇角轻扯,勾勒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陈子歌的这一步看似被动,实则又极为的明智,成功的挑起了士族和丞相之间的矛盾,并且是在崔序在场的情况下。
倒是崔序站出来为陈子歌说话,有些出乎沈礼的意料,虽崔序对陈子歌没有了先前的轻蔑,但对陈子歌的不屑还是存在的。尽管如此,崔序还说是站了出来,虽说本意是为了士族考虑,但无疑也给了顾怀仁一些压力。
但顾怀仁在这个时候发难倒是有些出乎了沈礼的意料,因为昨天可不是一个好时机,故而定是因为陈子歌的坚持这才茫然提前了计划,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如沈礼猜测一般,柳家和崔家已经开始商议该如何在这场斗争中取胜。
柳晟怒拍了一下桌子,黑着脸道,“别以为是一个丞相本家主就怕了他,士族岂是一介不知从那个腌臜地爬起来的人可随意对付的。”
崔瑜伸手做出了一个安抚的动作,“柳老不必如此动怒,这长公主和陛下如今已被软禁在皇宫,而我们也暴露在了丞相的身前,但只要王爷一日不能登上高位,那士族便占据着上风。”
听了崔瑜的话,柳晟渐渐平息了怒火,那双浑浊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精明,“崔老可是有了好提议?”
崔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士族与陈国相依相存,也可以说地位根深蒂固,既丞相要和士族比对在民间的呼吁,那我们便陪他玩上一玩,正如长公主所言,不知昨日金銮殿上之事流传出去如何?幼帝虽年幼,可年龄并不是废黜的原因。”
柳晟一点即通,既年幼不是废黜的原因,那便是丞相早有异心,如此一来,饶是顾怀仁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如此,柳老放在朝堂上的线也该收一收,线长了可会被踢出局。”崔瑜颇为深重的对柳晟说道。
柳家之人虽未没有在朝堂上有剑术之人,但并不代表没有,一般都是一些比较清闲的身份,可现在清闲的身份可解除不了金銮殿上之事,想要压制顾怀仁,定然要主动出击。
柳晟捋了捋胡子,起身道,“那老夫回去便安排,日后还望崔老多提点。”
虽心里对崔瑜颇有不满,但这并不影响此刻他们站在同一阵营,本是同根深,相煎何太急,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既目的都是为了维护士族的利益,那那个恩恩怨又岂会放在眼里?
柳晟离开后,崔序便恢复了以往的散漫,歪斜着身子,抿了一口茶,这才道,“这王家和谢家也该出动了。”
王家和谢家远离长宁城,虽过着隐居的生活,但长宁城的一切动向却都在他们的视线中,如今已经牵扯到了士族利益的问题,又岂能坐视不理?
“楚家呢?有何看法?”崔瑜问道。
崔序嘲讽一笑,“这楚家一直都想要完善其身,世上又岂有这般便宜的道理,不过说来这完善起身,楚家却是不如长公主。”说着,便意味深长的摸了摸下巴,眼里流光四溢。
崔瑜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长公主被软禁是自愿?”
“莫不是父亲以为长公主就这点本事?若真只有这点本事,那文帝岂又会将虎符交与她?”话落,崔序便起身掸了掸衣袍,风度翩翩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