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争议十分的激烈,尤其是寒门和士族的争议。
若非士族不曾赋税,那百姓的赋税便不会增加,所以,追根究底还是出自士族的头上。
见此,陈子歌好像明白了顾怀仁的别有用心,因为这一小小的试题便激起了寒门才子心底的抱怨以及愤恨,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陈子歌看向了崔序,如今这场面,也就只有崔序还能挽救一二。
崔序自然收到了来自陈子歌的眼神,眼里划过不屑,但还是起身,“各位能否听本郎一言?”
崔序的出场获得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崇拜崔序的寒门才子,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崔序。
“对于长公主的言论本郎是认同的。”说着,还回身看了陈子歌一眼,又转身继续道,“本郎认为长公主的漏斗言论很精彩,自盘古开天辟地,人就分为三五九等,当然,本郎绝没有贬低的意思,饶是你们不愿意承认,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现实。但这仅是局限在于身体上,但我们的思想都是一样的,有抱负,有远见。”
崔序的这一言辞不得不说让很多的寒门才子都冷静了下来,出生是他们改变不了的,也是不能改变的,所以他们唯有的祈求便是用自己的才华来改变现状。
“曾言,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是对书生的侮辱,但却也是一种警醒,满腹的才华一定要在朝堂上来实现?”崔序摇着头,“不,只要有用武之地,哪里都是战场。”
陈子歌有些心惊,着实看不出这是崔序说出来的言论,不由的扭头看向了顾怀仁,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想,若是这两人对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崔序的言论将很多的不平的心都给安抚下来,似乎是那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刺激到了众才子,都一一保持了沉默。
但对崔序所言,只要有用武之地,哪里都是战场,这一句话却是苟同的。
虽她步入朝堂不久,但对于朝堂之事却甚为了解,官大一阶压死人,很多一心想要施展拳脚的才子都无郁郁而终,根本就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
饶是有顾怀仁在也不可改变这样的现状,只能尽力所能及之事做自己该做的事。
朝堂是才子都向往的地方,却也是一些才子陨落的地方,官场之黑暗,远不是那些才子想象那么简单。
文帝也曾想要改变这样的黑暗,但却有心无力,不仅因为这里面涉及面广,更是因为底蕴去改变。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句话也适用于朝堂之上。
陈敦小盆友也感觉到了陈子歌的失落,拉了拉陈子歌的衣袖,眼睛眨啊眨。
见此,陈子歌扯出一抹微笑,“敦儿有什么感想?”
陈敦的眼睛转动了一圈,“朕觉得这些好遥远,长姊不是说我们很穷?”
陈子歌的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不过倒也是实话,现在真的很穷。
“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陈子歌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敦挪动了一下身子,问道,“那要多久?”
陈子歌习惯性的抬起了手,察觉到失态,又默默的放了下去,“那我们小陛下想不想让我们的国家富裕起来?”
陈敦果断的点点头,“真的能行吗?”
“你觉得能行就能行,若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怎么会相信你?”
陈敦有这样的想法陈子歌是欣慰的,一个好的帝王,定说要胸怀天下,这样才能造福于民,不过在这之前,却是要解决目前朝堂的问题,必须要让朝堂稳定下来,至于其他,便是以后陈敦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的陈子歌意味深明的看了陈敦一眼,陈敦小盆友并不知道陈子歌对他给予了厚望,依旧睁大了眼睛,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
有了崔序的调节,诗会的气氛没有了那么压抑,而这个时候顾怀仁也站了出来,看着崔序,“那依崔郎郎所见,今日该是谁人夺魁?”
崔序轻拂了一下衣袖,慢吞吞的抬头看着顾怀仁,“既丞相是这场诗会的主办人,那就由丞相来决断吧。”
想要将这个难题提踢给崔序,崔序怎么可能接下?
若判决楚恒赢了,定然会再度激发寒门才子的不满,但若是定肖匀赢了,便会间接的得楚家,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崔序怎么会接下?
顾怀仁不得逞只好走上了台,看着下面坐着的才子,“本丞相以为这局肖匀赢了,不知各位可否有意见?”
陈子歌勾唇一笑,早在之前便已经猜到夺魁的定是肖匀。
且不说楚恒的论断为何,就单说肖匀说出了百姓的所求,仅凭这一点,便能触动顾怀仁,顾怀仁一向都是惜才之人,不可能放弃肖匀这么好的苗子。
楚恒虽有不满,但还是强扯出一抹笑容,谦谦有礼的对肖匀鞠了一躬,离开了台子。
看着下面交头接耳的士族之人,陈子歌紧蹙着眉,看来朝堂的硝烟又要掀起了。
陈子歌给了荷花一个眼神,荷花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给端了出来,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小心的走了下去,将托盘转交给了顾怀仁。
顾怀仁接过后便双手递给了肖匀,“这是你该得的。”
肖匀跪在了地上,小心的接过托盘,如拿着千斤一般,心情十分的沉重。
诗会既然已经结束,那陈子歌和陈敦也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必要,在荷花的搀扶下,陈子歌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肖匀,“肖郎好见解,丞相不要浪费了人才才是。”
语落,陈子歌便头也不回的牵着陈敦上了马车。
而肖匀却是因为陈子歌的这番话掀起了波澜,内心极为的忐忑,如今寒窗多年的愿望就要视线,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