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歌耐心引导着陈敦,虽陈敦听话是好事,可过度的听话可就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更让人头疼的事,她可没有太后的雄心壮志。
陈敦小盆友看着陈子歌,似懂非懂,茫然无措,“朕,朕到底该如何?”他没有了主意。
陈子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想要伸手将陈敦带进怀里,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继续道,“当你有了一定的能力,你便可以随心所欲,而现在你需要的是隐忍,不能让别人抓到错处知道了吗?”
陈敦小盆友坚定的点点头,“朕会隐忍的,不让别人挑了朕的错处,而已不让别人挑了长姊的错处来,朕一定能保护长姊的。”
陈子歌欣慰一笑,对陈敦口里的保护并不抱多大的期待,但心里还是盛满了感动。
将手里的功课给放下,陈子歌起身拉着陈敦小盆友往御书房走去,处理着御书房的奏折。
一恍眼,便到了诗会举行那一天。
陈敦小盆友和陈子歌姗姗来迟,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就比较紧张的气氛变得愈加的压抑了起来,很多才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可不是那些士族之人,心里有着对皇权绝对的尊敬。
陈子歌牵着陈敦在首席落座,挥了挥手,“起身免礼!”
“谢陛下,谢长公主。”才子齐声道。
才子们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坐下,不时的抬头瞄着坐在首座上的陈敦和陈子歌。
陈子歌并未表现出一丝的不自在,端庄大方的道,“今天本宫和陛下是来为各位才子打气的,各位不必拘谨,如常便是。”
“诺!”
得到了陈子歌的应允,诗会便又再度开始,刚开始才子们还碍于有陈敦和陈子歌在场有些不自在,但听着不时陈子歌的点头微笑又都充满了斗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还是如此尊贵的女子,更是不少才子心中的梦。
转眼,便到了诗会的高潮。
这一次是由寒门才子对上士族才子,两者都是才华出众之人,现在这一场则是决定胜负的一局。
在顾怀仁正要公布试题时,陈子歌忽然站了起来,语气平缓,“虽今日是诗会,但本宫觉得也该有一个彩头才是,丞相以为呢?”说着,便看向了顾怀仁。
顾怀仁的眸子有些晦暗,道,“长公主言之有理,既如此,长公主不妨将彩头说与一二。”
陈子歌不是没有瞅见士族对她的提议的鄙视,但仍旧噙着半分笑意,“彩头或许有些俗气,但大家都是人,都有其所需所求,为表本宫的诚意,本宫承诺夺冠者可得御赐的文房四宝一套,不知此彩头可合意?”
话音一落,下面的才子不仅面面相觑,御赐的文房四宝可是寒门学子可望而不可求的,如今被陈子歌拿来做彩头,让那些落选的学子又是嫉妒又是激动。
“谢陛下,谢长公主。”寒门学子立马叩谢皇恩,士族之人也不敢落下,纷纷叩谢皇恩。
有了彩头,那这场诗会便有了其特殊的地方。
其实有崔序的透露,不少寒门学子都明白这场诗会的真正用意,那不过是撇开春闱的又一表现,所以他们也都在诗会上表现着自己,从而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
“这次的试题为治国之道。”随着顾怀仁话音的落下,台下又涌起了热潮。
要知道从来都没有用治国之道用在诗会之上,这也间接的说明了崔序透露出来的消息的准确性。
在台上的寒门才子肖匀微微一愣,显然对这样的试题有些惊慌。
对面的楚恒眼里闪过嗤笑,根本不将对面的肖匀看在眼里。
起身自信的环顾了四周一圈,谦虚的行了一个礼,然后便道,“所谓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富民之要在于节俭。国之富裕乃国之大幸,也乃民之大幸,民富则国富,国富民未必富。”
陈子歌微眯着双眼,楚恒话语里的嘲讽虽有所遮掩,但也并不是遮掩得那么完美,至少在场的好些人都听明白了。
肖匀抬头望了一眼楚恒,又看向了陈子歌所在的方向,起身对肖匀鞠了一躬,“对于楚兄之言小生不能苟同,治国之道,富民为始,国富民定富。国乃根本,根本深厚是民之万幸。在小生以为,吃饱穿暖乃一家所求,功名利禄乃小生自己所求,小生虽乃芸芸众生之一,但所言则芸芸众生所求。”
“国富则民富,民富国未必可富。”肖匀固执的道。
对于肖匀的言论士族之人是能苟同的,在他们看来,国富裕就如他们富裕一般,只是个体,并不是整体。
而肖匀则是以整体为论,做到了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最后的一句话,不过是肖匀心底的不满,对朝堂的不满,对士族的不满。
士族可以说是整个陈国之中最为富足的一个整体,虽他们经常布施,但不过是杯水车薪,虽有胜于寥,但却并不能解决根本。
陈敦下盆友扭头看向了陈子歌,想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顾怀仁也难得的蹙起了眉,对于这样的场面显然是出乎了意料。
“自先祖开辟国家以来,便注定了阶级的分配。本宫曾见过一篇言论,将这样的现象比为漏斗,这漏斗的底端总是多于尖端很多,从而一一递进,这才有了顶端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