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在威胁本丞相?”顾怀仁转身看着陈子歌,眼里带着些许冷意。
陈子歌摊开了双手,毫不在乎的应道,“若丞相以为如此,那就是如此。”
顾怀仁心里的怒火被陈子歌成功的挑起,冷笑道,“本丞相吃软不吃硬,公主要失望了。”话落,便回身离去。
陈子歌盯着顾怀仁的背影想要一探究竟,奈何顾怀仁不作停留,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长姊,敦儿饿了。”陈敦小盆友可怜巴巴的揉着肚子。
见此,陈子歌的眼里闪过一抹懊恼,早知道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她蹲下了身,直视着陈敦,“先吃一些糕点垫肚子,至于午膳估计要晚些了。”
现在顾怀仁在气头上,定会将午膳的时给延迟。
陈子歌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顾怀仁离去后,便直接回到了偏殿,拿起了未处理好的奏折,翻看了几下,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陈子歌得理不饶人的姿态,一怒之下将奏折给扔到了地上。
大内总管自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只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中规中矩的站在门外候着。
正如陈子歌的所料,午膳果然延迟,而这次到华笋殿的宫女不再是四个,而是八个,像是在对陈子歌无声的宣抗。
陈子歌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便敲着桌子冷声道,“本宫不管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在本宫的宫里便要听本宫的话,如若不然,前面的四个便是你们的下场。”
强大的威慑力让跪在地上的宫女为之一振,小心的缩了缩头,应道,“诺!”
“出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进内院,违抗者,哼!”全程陈子歌都没有一个好脸色,让跪在地上的宫女愈加的忐忑。
宫女离开后,陈子歌的神情得已了舒缓,打量了一眼周围,虽这里无比的熟悉,但心里的烦闷并未因为这些熟悉而减少。
相比较于陈子歌的烦闷,柳园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陈纲坐在太后的对面,声音沉闷,“皇嫂该认清大局才是。”
太后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是不敢相信陈子歌和陈敦被软禁了起来。
她嗤笑了一声,“哀家认清大局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弟无法达成所愿。”
虽陈纲只是说了陈子歌的弱事,但好歹陈子歌是太后亲手养大的,如何不清楚陈子歌的性格,一点都没有上当的意思。
陈纲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想要太后的手谕,太后虽被软禁,但到底说陈敦的母亲,只要太后松口,那哪怕陈子歌坚持,也无法阻止他登上高位。
见太后态度强硬,陈纲的脸色有些不好,就连话语里也多了几分愠怒,“皇嫂果真不考虑一二,敦儿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未尝不好,而皇嫂你也可以亲手抚养敦儿长大。”
太后怒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呵斥道,“放肆,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饶是你是陛下的皇叔,也不可犯这大不敬之罪。”
陈纲皱眉起身和太后对峙着,“皇嫂果真要如此坚持?”
太后别过了头,不怒反笑,“哀家一直都坚持着自己所行,败在公主的手上哀家认了,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哀家心里的骄傲,既是哀家心里的骄傲,便不会轻易败在皇弟你的手里,若公主和陛下的处境当真如此艰难,那皇弟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哀家这里。”
到底是一块老姜,不会因为陈纲的三言两语所动,最重要的是太后坚信,士族不会容忍顾怀仁和陈纲如此。
陈纲的眸子微暗,脸上的表情也不不再温文尔雅,反而增多了一些阴狠,“既皇嫂执意如此,也不要后悔才是,皇弟别的不敢保证,但这皇宫却是在皇弟的掌控中。”
潜意思十分的明确,既然在掌控中,那太后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太后没有被吓到,含着笑意看着陈纲,“如此一来,哀家倒是要对皇弟说一声谢字,哀家对先帝思念至极,却又无沈淑妃的勇气,皇弟若是能成全皇嫂,皇嫂定感谢备至!”
闻言,陈纲脸上的戾气更甚,甩袖愤怒的离开。
陈刚离开后,太后便会到了内殿,继续敲击着木榆,可那杂乱的声音还是暴露了此刻她的心情。
柳园的消息一向都鼻塞,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难之甚难,更何况如今如此回绝了陈纲,陈纲已恼羞成怒。
太后叹息了一声,将木榆给放下,走到了床前,从枕头里拿出了一幅画像,上面是一个气宇轩扬的男子,仔细一看,便能看出那正是文帝年轻的时候。
太后轻轻抚摸着文帝的俊逸的脸庞,眼里有着懊悔,思念,悲愤,还有那化解不开的怨恨。
眼泪早已经湿了眼眶,一滴清泪滴落在了纸上,一滴接一滴。
好一会太后才抬手擦干了眼泪,将画给放好,起身走到了书房,执笔而书。
一盏茶的功夫后,太后才停了下来,唤来了宫女,“伺候哀家沐浴。”
宫女的态度虽有些不好,但也不敢太过分,微微欠身,到了偏房准备着。
太后收紧了手,也让手里的纸有了褶皱,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端庄雍容的往偏房走去,背影无比的萧条。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皇宫便喧杂了起来,因为太后去了。
虽顾怀仁有意压下消息,但陈子歌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招来宫女厉声问道,“可是太后出了事?”
能让顾怀仁如此的,除了太后出事,陈子歌再也想不到其他。
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咬唇不语。
陈子歌揉了一下突起的眉心,神情有些烦躁,“说!”
宫女打了一个冷战,支支吾吾的道,“太,太后没了!”
陈子歌呆愣在了原地,太后居然没了?
她顾不得其他,快步走了出去,却受到了外面御林军的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