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歌的双目已经发红,周身全部都是冷冽的气息,御林军不由的有些怯场,没有什么底气,“丞相吩咐,公主不能离开华笋殿。”
“让开!”陈子歌冷声道。
御林军极为的固执,明明有些害怕,可还是拦阻着陈子歌。
不得发泄的陈子歌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拦阻她的御林军身上,快速的伸手拔出了御林军佩戴的长剑,直指着御林军的脖子,其他的御林军见此,都不由的摸向了配剑,大有一种想要和陈子歌对上的气势。
“让不让?”陈子歌再度冷声问道。
那个被驾着脖子的御林军身子已经有些发抖,舌头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不,不能让。”
在这之前,丞相吩咐无论如何不能让陈子歌离开华笋殿,违令者不仅人头落地,还祸及妻儿,所以哪怕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退让。
陈子歌笑着点了点头,手用了力,那个御林军的脖子当场流了不少的血。
其他的御林军已经拔出了剑,直指着陈子歌。
那鲜红的血液刺激着陈子歌的双眼,再度咬牙一用力那个御林军当场没有了呼吸。
“若再拦本宫,他便是你们的下场。”话落,陈子歌便拿着长剑直接走了出去,所过之处地上还有一道血痕。
御林军不敢直接和陈子歌对上,虽顾怀仁吩咐他们不能让陈子歌离开华笋殿,可这是在不涉及陈子歌性命的前提下。
就这样,御林军一路并排和陈子歌走着,防御的动作并未松懈,要知道陈子歌可是当着他们的面了解了一个人的性命。
陈子歌顾不得跟着她来的御林军,现在只要能见到太后,其他的她都觉得无所谓。
刚到柳园,便见顾怀仁沉着脸走了出来,见到陈子歌愣了一下,视线很快便挪到了陈子歌手里的长剑上,眉头紧蹙,脸比之前更沉了一些。
“本宫要见太后。”陈子歌一字一句看着顾怀仁说道,虽太后对她无情,但那也是她的母亲,太后一向都是惜命之人,如今就这么没了,这里面肯定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
顾怀仁将视线从长剑上移到了陈子歌的脸上,还未开口,便又听到了陈子歌的声音。
“丞相是聪明人,若今日不让本宫见太后,那本宫定和丞相不死不休。”每一个字都是陈子歌用力说出来的,眼里也全被阴鸷覆盖。
顾怀仁还是让开了一步,陈子歌的防备并未松懈,手里的长剑依旧紧握着,一路走来她的心并不好受,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她了解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可容不得她迟疑,她必须要见到太后,哪怕是太后的遗容。
看着陈子歌挺直的背,顾怀仁的某一处被触动了一下,曾几何时,他居然逼迫到了陈子歌到这一步?
他收回了视线,回头看着那跟来的御林军。
御林军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丞相赐罪,我等未能将公主给拦下。”
顾怀仁看向了远处,话语里带着一些惆怅,“自己下去领罚,那个丢失了性命的御林军好好安葬。”话落,便沉重的闭上了双眼。
御林军抱拳谢恩,快速离开了柳园。
陈子歌进入内院后,便勒令宫女全部退下,宫女不敢不从,陈子歌手里的长剑可还挂着血液。
没有了宫女的监视,陈子歌直接到了太后的寝殿,看着如睡着了一般的太后,晦涩的眼眶愈加的难受,泪终究滑落了下来。
仅是一眼,陈子歌便能确定太后这是自杀,至于为何自杀,她能猜到一二,但还是被太后的行为给震惊了,太后一向都惜命,这次居然为了保住陈敦的帝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乓,长剑被陈子歌扔下,她一步一步的向床榻而去,步履无比的沉重。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如江南那般遥远。
终,她还是到了床榻前,跪在了地上,颤抖着手指抚摸着太后的脸庞,“母亲,你不是最惦记敦儿,又怎么能这般撒手而去?”
忽然,一道灵光从陈子歌的脑海里闪过,她擦去了眼泪,动作缓慢的往太后的头上探去,取下了太后头上的朱钗。
这枚朱钗是她送给太后的,朱钗其实很普通,平常这样的朱钗定不能入了她的眼,可这枚朱钗却是有些不同,因为它是空心的,她还记得当初将这枚朱钗送给太后时说的话。
“母亲,儿臣觉得这枚朱钗甚好,虽平常了一些,但却是藏物的好地方,母亲不是说敦儿总是爱撕您的银票,不如就用这朱钗,敦儿饶是对您的银票情有独钟,也肯定找不到。”
陈敦周岁后便能四处走路了,平时最喜欢的地方便是太后的寝殿,偶有不备,陈敦便会伸出魔抓撕纸玩,其中当然不乏一些银票,为此,陈敦的屁股还开花了一次,可不仅没让陈敦长记性,反而还偏生对银票情有独钟。
那个时候的太后只是给了陈子歌一记厉眼,但还是让掌事姑姑给收下了,可陈子歌却从未见太后戴过。
不过也对,太后的首饰哪一件不是华丽的存在,那枚不起眼的朱钗又怎能入了太后的眼?
虽太后无端去了让陈子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也并未失去理智,太后用这种方法和陈纲对抗,说不定有什么话留下来,刚一抬头便见了那根朱钗,如今趁顾怀仁还未进来之际,快速将朱钗里面的信给取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又将朱钗给太后戴了回去。
好一会她才起身,身子有些踉跄,脚有些麻。手借力扶到了一旁的桌上,抬头便见顾怀仁带着一位嬷嬷走了进来。
“为太后整理仪容!”顾怀仁吩咐道。
陈子歌微眯着双眼,看着顾怀仁,“丞相莫要太过分,太后的仪容也是丞相可看的?”
一向将繁文缛节铭记于心的顾怀仁绝不会忘了规矩,这么贸然闯进来无非就是就是怕太后留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