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殿
这日溪苏手伤已经痊愈,来找朱雀为自己看诊,独自一人慢悠悠的到七星殿。还未到大厅,就听到打斗声,溪苏一挑眉,心想,是谁破了引定局。溪苏停在珠帘后,仔细观察。殿内人还真不少,七星将、八夜狼、白虎等人也在,真是难得。来挑战的人更是不少,溪苏这才明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可是硬生生的砍去她引定局的桃树啊,心中不忍的心疼。下次改用大石,看他们怎么砍。
只听得锣鼓一响,挑事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赤膊的大汉,手中明晃晃两把杀猪刀,倒把溪苏给震住了。“怎么,没人敢接吗?”
少顷,一虎背熊腰的壮硕男子也奔了上去,竟是赤手,不带任何兵器。溪苏想不起夜狼中几时有这一号人物。看他一身黑衣上绣这武,想必是玄武门下的弟子了。看两个人混战了半天,她也没闹明白他们究竟是谁,倒是台下一片喝彩声。
那大汉只会乱砍,仗着刀锋凌厉,劈得台上木屑乱飞。男子近他不得,只是边躲闪边看他破绽。溪苏看出紫还有几分功夫,身体壮硕也柔韧,弹跳间从容不迫,丝毫未见任何慌乱。忽然,男子趁黑鱼刀砍在台上未拔起来,伸手握他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刀应声落地,大汉痛呼一声。
于是第一局分出了胜负,大汉败下阵来,他也不恼怒,人群中走出一个医者,将他把手腕接了上去,可视线一直盯着大殿中的珠帘,想看出什么名堂。
第二局,上去的是个清秀书生,面孔白皙,手腕纤细,怎么看就应该是个来看热闹的。上来三掌,倒也凌厉,劈得那名弟子连连后退,惹的他们一阵喝彩。弟子招架不住,败下阵,只能由玄武上去迎战。
忽然一个青衣男子走上了台,修然长身,乌发玉面,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秀丽中带着几分妖冶,微微一笑,竟是倾国之色。溪苏脑海忽然想起一人,嘴角也弯了几分。
众人皆不言语了,只愣愣地瞪着他。只听朱雀皱眉道:“这厮何人,妖媚如此,望之甚不悦。”
只听那男子朝众人道:“小生在伊,初来此地,不知礼数,今日有人来此比武,侥幸破了引定局。那位大哥又这般威武,便想来会会,不知大哥赏脸否?”声若玉珠落盘,侧目一顾,指着玄武身后的一人,大家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倒是朱雀玄武他们定力甚好,也对,看了四影那样的绝色,对这些也已经麻木了,况且还是男子,眼里只剩鄙夷。
终于开打,那弟子叫紫,他抓了一杆长枪来,似是知道来者不善。一枪朝男子心口戳去,只见那身青衣飘然一闪就绕过了枪头。在伊微微一笑,从乌发间解下一根玄色簪子,瞬间,一股黑瀑倾泻而下,迎风撒开,把紫给看呆了眼。还未及回过神来,那在伊便倏然接近,簪子在紫双踝处一划,紫惨叫一声颓然倒地,双腿脚筋皆被挑断。
这下溪苏不但不紧张,反而换了下坐姿,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轮椅的扶手。
挑战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男子看上去柔媚,手法竟这般狠辣阴毒。弟子中的一名叫红鸾的,见紫倒地,秀目圆睁,一个白净书生被怒火灼成了地狱罗刹。从旁抓来一把长剑就奔了上去,骂道:“你这厮生得这般骚样,竟敢伤紫!”想来是同门情深。
在伊并不出手,只是笑眼看他,似乎并不想与他斗。二人周旋了数个回合,红鸾根本伤他不得,倒是自己脚步凌乱了起来。揪住破绽,在伊一簪子划破红鸾衣衫,刺啦一声白皙肌肤露了出来,红鸾本是女子,这下是又羞又恼,可又被在伊扣住肩膀,动弹不得。听得男子一声冷笑道:“好个俊俏妹妹,真应该给主公带回去,只是说话不知轻重,容易被主公责罚,不如哥哥教教你。”
忽然手上作力,卡啦啦一阵响,听得红鸾惊叫一声,面色苍白若纸,汗如雨下,想是被捏碎了肩骨。溪苏摇摇头,真是不知轻重的人啊。
“红鸾!”倒在下面的紫大喊,眼中尽是惊惶之色。看在伊手还朝红鸾另一侧肩膀伸去,紫急忙大喊:“你放过他!要杀要剐冲我来!”想不到紫还蛮有爱心的嘛。溪苏露出赞许的神色。
在伊微微一笑,柔声道:“既然紫大哥这么说,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走下台来,玄簪又是一划,断了紫手筋。溪苏一直旁观,并未想要出手相救,断了手筋脚筋这些倒难不倒她,只是许久没有人这样挑战七星殿,她倒想看看后事会怎么样。
这时殿内一片寂静,忽然有人发问:“你是何处来的人?”
“小生本无心宫中人,侍于主公左右已数年,故得此机会可云游天下。”男子答得从容不迫。
“原来是无心公子的男宠。”朱雀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你云游便是,为何在此撒野?”问话的人走了出来,是一身材魁伟,面容严肃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器宇不凡,七星将的贪狼星也出马了。
“都说了,小生初来此地,不知礼数,若是真撒了野还请大哥赐教。”在伊笑得媚眼儿弯弯。
贪狼满脸乌云,怒火中烧,一步跃上去,铁掌正要扣在在伊额间,却不想他朝后一仰,柔韧的身体一绕而过。贪狼连补数掌,皆被他闪过,摇曳的身姿仿若舞蹈一般,竟不见一处慌乱。一丝不安爬上了他的额头。
只见在伊妩媚一笑,道:“哥哥你先歇歇,让小弟也出几招。”话音刚落,只见他五根葱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贪狼的后颈,众人皆屏息。
“哥哥,你后颈好热啊……”在伊在荫桐耳后呼气道,瞬间指尖用力扣入,贪狼的肢体便瘫软下来,糊泥般倒在台上,只是一张脸布满痛苦和愤恨之色。朱雀立刻赶去为他解毒。
连贪狼也败了,殿里一片寂静。那在伊粲然一笑,道:“不想小生竟无对手,好生寂寞,那位哥哥愿上台来?”丹唇间皓齿莹莹。大家窃窃私语声一片,却无人敢上。
忽然阴沉着脸的玄武了上去,一袭水蓝色衣衫迎风撒开,乌眸如星。他厉声道:“无心宫与夜狼素日无怨,今日无仇。虽是比武,难免有伤,但不及你这般手辣,重伤数人,还举止轻浮出言不逊,今日非要教训你一番!”啊,这个玄武……真是热血青年啊!
在伊水眸一转,盯着澈笑道:“莫非你就是那个武才玄武,众人皆云风流人物,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哼,一张劣嘴尽是胡言乱语。”说罢,玄武从腰间抽出长剑,寒光闪闪,恍若秋水般一痕,直向在伊项间刺去。
在伊也不示弱,袖中忽然抖落一把青铜扇,只一挡,金石相擦,火光迸现。“夸哥哥也劣嘴,那要如何?”他笑道。
玄武双目凛然,回手推出一掌,在伊躲闪不及,只得以掌相接。
双掌合一,砰然一响,那在伊退开数步远,妖媚的脸上竟多了几丝惊诧和惶恐,但还是笑道:“好个厉害的哥哥,也不饶我一点。”
“恶劣如你,怎能轻饶!”玄武怒道,正要将长剑朝在伊刺去,不想那在伊竟然衣袖一挥,不知什么白色粉末飘出。玄武忙屏息闭眼,刹那间在伊将青铜扇一抖,遂成数把短匕,朝玄武心口掷去。千钧一发之际,溪苏一根金线射出,绕过玄武的腰间,轻手一拉,数把短匕悬停在空中,反掌一弹,只听当当当数声,把在伊钉在了柱上。他挣扎着要起来,脸上的表情甚是恼怒:“何人扰我比武?”
白虎发觉,撩起珠帘,让溪苏出来,走过去。众人齐声,半跪在地,“少主。”
秋娥惊慌痛苦欲挣,溪苏一个蔷薇钉打入耳边,在他耳边道:“世人都想见我,可是总是无缘相见,在下溪苏,夜狼的少主,见不得你用这下三滥的法子伤他,便出手制止,希望没有扰了你比武的性子。”
“溪……苏?”他妩媚的眼睛瞪大了,眼里尽是惊恐之色。“你是鬼子的入室弟子,溪苏。”
溪苏带着面具,掩去一半容貌,冷笑,“想来我有这样的名号啊,可惜啊,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真面目。”她转过身,妖冶如花,轻声道,“你们可知到七星殿挑战的规矩?”溪苏明眸半闭,看着面前的人,让人感到无形压迫。
“赢者得夜狼,输者沦为死士。”青龙好心的帮他们回答。溪苏看了他一眼,又看到摊在地上的紫和红鸾,摇车到他们身边,看了下伤势,几根金针入穴,又回望在伊一眼。在伊被她的眼神惊住,却听她冷哼一声,“不知轻重,不自量力。”
“多谢少主出手相救。”紫叩谢。
“还有谁要上来比试的,今天来的都是无心宫的人,不知道无心教主在何处。”溪苏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