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弘文一听便明白了。
于是他转头去瞧秦沛和那蒙面人打斗。蒙面人身上有伤,尚且能和秦沛打个平手,可见之前受伤是一时大意,再加上秦沛偷袭的缘故。
“秦大哥,需要帮忙吗?”应弘文问道。
“且等着,不出二十回合,我便能将此人拿下。”秦沛笑了笑,手中的刀砍得更快,招式也诸多变化起来。
蒙面人因失血过多,渐渐体力不支,被压制了后只能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被擒。他眼中的神色慢慢黯淡下去,竟放弃了防守,不要命地向秦沛发起进攻。
“不好,他一心求死!”应弘文急道。
秦沛一听急了,死了怎么行?这人一看就是被雇佣的杀手,如果死了还怎么把买凶杀人的那个雇主给揪出来?
“三少爷,帮忙吗?”墙头上忽然跳上来两个人,低声问道。
应弘文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见护院中功夫比较高的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在墙头上,跟看戏似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秦沛和蒙面人过招。
“快去帮忙,要留活口。”应弘文急道。
几个护院听到应弘文的吩咐,立刻翻身跳下墙来,拿着各自趁手的兵器便冲了过去。那蒙面人见状便知不妙,虚晃一招就欲挥刀自刎。
其中一个护院突然大喝了一声,将手里的长斧扔了出去,正中蒙面人的虎口。蒙面人惨叫了一声,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到了秦爷爷的手里,还想跑?”秦沛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蒙面人给绑了,还猛地一把扯掉了他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
这一看,秦沛乐了:“我说招式这么熟悉,这不是孙老二吗?你怎么干起杀人的勾当了?”
孙老二冷哼一声,把脸转了过去。
秦沛不再理他,转身走到应弘文和张老四身边来,先和应弘文道了声谢,然后便问张老四:“我听闻有人一路跟着你回船场,担心有人对船场不利,却没想到是要杀你。你和张老二有过节,还是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我可不认识他,第一次见。至于得罪什么人,更不知道啊!我天天在船场里,能得罪谁?就算偶尔和其他船工有口舌冲突,最多打一架也就是了,谁没事闲的嫌钱烧手,还雇人杀我?再说,我们这些人谁出得起这笔钱啊?”张老四摇摇头,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倒霉,“我娘子和闺女还没找到呢,前阵子有人说他们被抓了,今天有人说在码头看到了。结果人没找到,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秦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问道:“你是说今天有人告诉你在码头看到你娘子和闺女了?是谁告诉你的?”
“额,王铁锤他哥啊。王铁锤不是在家里养伤吗?他便让他哥来船场收拾一下东西,顺便跟工头请个假,伤好了就回。”张老四如实道。
秦沛看了应弘文一眼,应弘文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事和王铁锤又扯上关系了。他想了想,说道:“秦大哥,这事你按规矩来就行。王铁锤那边我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也许真看到人呢?或许,是故意有人让王铁锤的哥哥看到的呢?”
“嗯,都有可能。不过唯一肯定的就是,这是个局,目的是为了杀张老四。一般来说杀人不是为了寻仇,那么就是为了灭口。”秦沛看了一眼孙老二,又道,“这个孙老二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做护院的,功夫很好。后来因为取了个败家媳妇,赚的那点钱不够用,便染上了毒瘾。一来二去的,被主人家知道就给辞了,其他人家也不敢要个赌徒啊,就把他逼上了梁山,做了贼。被抓过一回,放出去后洗心革面了,那个败家媳妇也跟人跑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孙老二就有钱了,富得流油。现在东窗事发了才知道,敢情不是又去赌了,而是干起了杀人的勾当。”
“这种人,撬开嘴应该不难吧?”应弘文便问。
秦沛却是摇摇头,叹口气道:“亡命之徒,不怕死,想从他嘴巴里知道点什么,还真挺难的。”
“或许,可以找他媳妇试试。”应弘文提议道。
秦沛眼前却是一亮,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读书人啊,脑袋就是好使。回头找出买凶之人,再来告诉你。”
“那成,我先送张叔回船场安顿,压压惊。王铁锤那边,我先去探探口风,回头有了消息再告诉秦大哥。”应弘文便扶着张老四站了起来。
“好,回头见。”秦沛和应弘文辞别后,便带着孙老二往府衙走。这边应弘文将张老四带回船场,安顿好了一番后才回书房。
应吉这会儿端着热茶进来,道:“三少爷喝口茶压压惊,然后与我说说怎么回事?我通知了护院,好家伙一个个跳上房顶嗖嗖嗖就没影了。等我跑到胡同,人都散了,啥也没看到,可急死我了。”
“也没什么,就是张老四遇袭,恰巧秦大哥路过救了他。说来也是巧,张老四今天会出门是因为王铁锤的哥来了,说是在码头见到张老四的娘子和闺女了。”应弘文知道应吉就喜欢打听八卦,便笑着说了一下大概的经过。
应吉却是挑起眉头,疑惑地问:“王铁锤的哥?我怎么听说他哥去当兵了,上个月才走。他哪来的另一个哥哥?还有,张老四的娘子和闺女刚变卖家产,第一次出家门来投奔咱们船场,除了张老四还有谁见过,认识啊?”
应弘文为之一愣,不由得笑道:“你若是不提及此事,我还没想到。看来这个王铁锤的哥,有问题?可是大家没见过张老四的娘子和闺女,不能不认识王铁锤的哥哥吧?”
“这还不容易,找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我去问,回头告诉三少爷。”应吉说完也不等应弘文吩咐,转身就跑。
应弘文笑着摇摇头,拿起茶喝了一口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看了起来。他本以为应吉去去便回,却不曾想应吉这一去便是小半个时辰。
“三少爷,三少爷……”
应弘文放下书,回头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回来的应吉,疑惑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又跑得这么急?”
“三少爷,问出来了,今天来的那个人是王铁锤的邻居,比王铁锤年长两岁。他认识张老四的娘子和闺女是因为去年正是他帮着张老四去的老家,送了一封信。张老四的娘子和闺女看到信,这才变卖房产决定来投奔张老四的。”应吉急忙说道。
“如此说来,这个人没有看错?”应弘文脸色一沉。
应吉忙不迭地点头道:“怕是人真的被抓起来了吧?我刚去问张老四,张老四也是才想明白过来,闹着要去报官,要去码头找人,好不容易才被我们劝说拦了下来。我答应他,说明儿一早就去帮忙问问,到底什么时间在哪里看到的人!”
“嗯,未免再发生意外,张老四近期内不要出门。至于王铁锤,不好,王铁锤可能也有危险!”应弘文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应吉,你去通知我爹,就说我有要事出门,一会儿回来。还有马上通知门房,为我安排辆马车。”
“额,咱家哪里的马车?”
“笨啊,二叔不是有?他说谈生意必须有马车,显得气派,结果平日里也没看到他用,倒是二哥经常乘坐马车出去与其他学子结伴游玩!”应弘文喊道。
“瞧我这脑袋,笨哟!”应吉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