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在听到钟大山的话后,更加确认她要接近沈家的碉堡。她有预感沈南潇的失踪和慕容珩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现在孤立无援,只能先找到一个身份在彭城留下,然后一步步接近沈家碉堡。
现在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个钟大山碰巧是沈家的帮工,她就有机会借钟大山靠近沈家。
云歌让钟大山带自己回去沈家,于是二人一起合力摘了田间的蔬菜,再推着三轮车来到了彭城大门。
“钟大山!这个女人是谁?”门边侍卫一看到三轮车边上多了一个女人,立刻过来盘问。
钟大山受了云歌的催眠,便按照之前说的回答:“她是我远方亲戚来打工的,就一个乡下村姑,第一次来大城市,什么都不懂。各位军爷就高抬贵手,别为难她了。”
云歌装出懵懵懂懂的模样,在一旁跟着傻乎乎地点头,还真是像极了从乡下出来的一窍不通的村姑。
加上她满脸脏兮兮的泥水,衣服也在赶路的时候被勾的破破烂烂,活脱脱是刚下完田的农妇。
那几个凑上来盘问的侍卫看云歌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便将两人放行。
云歌就这样顺利和钟大山一起混入了彭城,刚刚那个门一出来便是到了菜市场,走在喧闹的街头,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还弥漫着新鲜采摘的蔬菜味和鱼腥味。
还有鱼?云歌好奇地看了一眼,看见一箩筐的新鲜鲤鱼在泛着白肚子,有的刚从水里捞上来还在箩筐里跳动着。
“彭城附近还有钓鱼的地方?”云歌朝钟大山问到
钟大山说:“彭城的河流多了去哩!我们沈家那块地就有一条大河,里面有河有螃蟹,抓来吃掉别提多美味。”
云歌又四处张望,但见这里热闹非凡,行人们比肩接踵,和京城的繁华真的有的一拼。加上这里物庶民丰,比起云歌所住的洒金街是有过而无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人迎面撞到了云歌。
云歌被撞得一个趔趄,还没看清楚是谁撞得便迎来了披头盖面的一顿臭骂。“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撞到我们家的二太太了!还不快点磕头赔罪!”
一个趾高气扬的丫鬟指着云歌的鼻子骂到,她的身边站着一名神情傲慢的美艳女子眼睛抬得比鼻子还高,虽然身段婀娜,容颜艳光四射,但是她这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给人感觉顿时不好了。
云歌一听是沈家二太太,立刻有了计较,“冲撞了两位贵人,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走路没带眼……”
那丫鬟见她穿的破破烂烂,还长得那么丑陋,狗仗人势骂的更是起劲:“瞧你这副样子也不知是哪个乡下地方出来的,还学人来彭城打工,我看啊,没几家人肯请你。”
“咦?这不是大山哥吗?”那丫鬟忽然看到了云歌身后的钟大山,立刻叫到。“这是你带来的人?她是谁?”
钟大山被云歌的药粉催眠,一听到这个问题便按照那个答案回答:“她是我远方亲戚来打工的,就一个乡下村姑,第一次来大城市,什么都不懂。”
钟大山的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云歌是他带来彭城的远方亲戚,他要带她留在沈家碉堡做工的思路。
“原来是你家亲戚,好吧,今儿个就算了。”眼高于顶的二太太居然发话了,她终于把眼睛往下看,视线带着几分算计和精明,将云歌里里外外打量个透。
云歌面露傻笑,又开始装成是一个村姑,“见过二太太。”
二太太撇开脸,似乎看多一眼也嫌多,“我这儿可不要这么脏不拉几的丫鬟,你去找三太太,她那儿正缺了个粗实丫头。”
钟大山便带着云歌继续往去沈家碉堡的方向去了,就在云歌回头偷偷朝二太太看过去的时候,云歌注意到那个丫鬟手里提了一串鱼,她心生疑惑,一个富家大宅的贵太太怎么会自降身价和自己的丫鬟出来买鱼?更不要说是像二太太这种高傲的女人了。
她问钟大山:“二太太经常出门逛街?”
钟大山回答:“二太太平日都待在房里唱小曲的,很少出去。妹子,你咋那么多问题?没事别怕,到了沈家我带你去找三太太,她人好,厚道。”
钟大山已经把她真的当成了自己的远房亲戚,现在还主动要帮云歌谋份差事。
云歌佯装受了惊吓:“大哥,我第一次来省城啥也不懂,还冲撞了二太太,我现在这颗心被吓得不行,所以便请教你多一点事情。”
钟大山拍一拍胸口,爽朗地说:“都包在你哥我身上,刚刚那个骂人的丫鬟叫春玉,脾气暴躁出了名,加上还是二太太最中意的丫鬟,沈家的下人都要忍着她。”
云歌点头摆出了一副受教的样子,便随着他继续往沈家碉堡方向走去。
他们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从菜市场来到了沈家。看着眼前这个建筑,云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能找到的形容词只有一个词语,那就是雄壮。
拔地而起的碉堡从外面看过去就像是刺猬壳儿,密匝匝地都是箭弩长矛从碉堡的每一层往外深,这里哪像什么住人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军事堡垒。
云歌心有余悸地从头顶的长毛短枪下走过,钟大山带她进到了碉堡内部。只见里面却又是别有洞天,层层叠叠的土楼还有过道,俨然是云歌在上辈子看到的那种土楼。
她的正前方是一眼淙淙泉水,水流湍急,往四周的水潭四溅开来,泉水的正上方悬挂了一颗泛着莹莹白光的夜明珠,夜明珠足足有半人高那么大,在云影天光之下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夺人眼球。
见惯了宫廷的奢侈豪华,云歌也不由得心里感到了震撼。能够有这么大的珍珠,说明这个沈家果然是底蕴丰厚,十成十的地头蛇。
直到钟大山拉了拉她的衣袖,从将云歌从眼前的震撼里头拉了出来。钟大山示意她往左边的一处楼梯往上走,云歌跟着他一直走了接近三层楼,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她只好停下来抬头往上看去,但见上面还有好几层,这碉堡是有多高啊。
“妹子你咋又落在后头了?”钟大山往前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后面没了云歌的身影,只好又返回去寻她。
云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乡下人第一次来,这地方忒大了,把我眼都给转花了。”
“那可不是嘛。这沈家可是彭城的主儿,在彭城这块地,就数沈家最大。”
钟大山带着她在三楼的廊道一边走一边说。他最后停在了最后一个房间,敲了敲门,说:“三太太,是我,钟大山。”
立刻便有一个蚊子般的细小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来了。”
门打开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量矮小的小家碧玉,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说:“大山,今日怎么找来我这儿了?”
钟大山侧开身子,将云歌介绍给了三太太,“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她第一次来彭城,想要在这里谋份差事。我听说二太太你这里缺一个粗实丫头,你看看她合不合适?”
二太太看着云歌那脏兮兮的脸,说:“你便是大山的亲戚?”
云歌朝她憨厚一笑,说:“小的见过二太太。”
二太太点点头,平易近人地说:“那好吧,你来我这打打下手,每个月可以有一两银子,吃喝的都在我们这里的用人房。你觉得怎样?”
云歌面露喜色,“二太太心肠真好,我一定尽心伺候二太太。”
二太太朝钟大山说:“你这小妹我就收下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钟大山“嘿嘿”地傻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进来吧,别在外边站着。”二太太朝云歌亲切地招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两颗玻璃珠子,“来,过来坐。你进来那么久了,都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云歌信口胡诌道:“太太叫我云儿就好。乡下人也没啥讲究名字。”
二太太噗嗤一笑,看上去十分温和,“好好好,我带你去换身衣服,这样子脏兮兮的对女孩子可不好。”
她自来熟地拉起了云歌的手,将她带进了里屋。云歌感受到从二太太手心传来的温暖,似乎整颗心都被她感染到了。
这个二太太…还真是个好人呐。云歌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
二太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色泽还算光鲜的衣服,交到云歌手里说:“云儿,这是我穿过的旧衣。你看看合不合身,先把身上那件换了吧。”
云歌将衣服试了重新走出来,这衣服和她身量相当,穿着还挺舒适。“云儿谢过二太太。”
二太太微笑着坐在板凳上等她,她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富家太太,就像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家常夫人。
她看着云歌的眼神也是温顺耐心,声音柔和地说:“那就好。云儿,我们沈家有些规矩你要守,现在我一一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