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形势大变
濯清2018-09-15 19:036,825

  不过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萧胤轻嗤:“比如说,呼延烈便可以通过景王知晓一些平日里难得听到的消息。而那心中不平的景王,只怕是想借着北凉给盛治帝和太子寻些麻烦。”

  他苦笑着揉了揉眉心:“倒是我大意了。叶凌瑾最近几个月都在忙着春闱的事,分到朝堂上的注意力便减少了些,倒是让我这边出现了朝中消息闭塞的现象。”

  无面垂头上前,帮着他整理桌案上的卷宗:“公子身上并无官职,侯爷也不曾与你提起过这些事宜,丞相府因着要在明面上做出不理事的态度,也不能对朝堂上的变化多加关注……此番公子的确大意了。”

  萧胤闭了闭眼:“如今不仅兵部尚书要当机立断地放下景王,只怕今上一党还要因着定安侯府的关系去彻查一番景王,这与北凉皇子勾结一事应是瞒不住了。那呼延烈同楚河之间的来往理由也算是断了大半,如今他的打算即将落空,只怕会在最近垂死挣扎一番。”

  “垂死挣扎?”无面愣了愣,心中一惊,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可是那北凉不是已经求和了?甚至还同大宣签了朝贡的条约……”

  萧胤皱紧了眉:“一张废纸能做什么数?战场上向来都是凭本事说话。这次是秦将军斩杀了北凉大将,那同大宣交恶了数十年的北凉这才不得不求和。可下一次,当北凉重整旗鼓,又得了些从大宣皇子那套来的辛密,北凉还能忍得住?”

  无面脸色白了白:“那……”

  “不仅如此,”萧胤苦笑:“怕就怕那垂死挣扎的呼延烈还能通过景王同定安侯府搭上关系,给今上一党埋下更大的绊子。”

  在定安侯府的赏花宴之后,盛京城中倒是难得地安静了好几天,只有还剩下的两场春闱考试还在略显沉重地进行。

  城中百姓瞧着这盛京天上一连几天的阴沉颜色,都只觉得心中晦涩难名。

  “爹爹这是怎么了?”

  护国将军府,秋水苑内,秦知秋望着刚下了朝还未来得及换下一身官服便匆匆到了自个儿跟前的秦杨,抿了抿唇,登上了一杯茶水:“何事惹得爹爹如此烦心?”

  秦杨接过那茶盏,寻了院中的一只石椅坐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定安侯竟是将太子以往犯下的纰漏重新提了一遍,当着面斥责了太子的不用心。”

  秦知秋一愣。因着太子楚尧是林皇后亲子,定安侯向来都是对他百般维护,哪怕这样的维护并不能改善林家同太子的僵硬关系。

  可如今,定安侯竟是当着盛治帝和众大臣的面去挑了太子的错漏,可不就是在向众人表明他已经改变了自己对储君一事的态度?

  秦知秋顿了顿,看着秦杨一口咽下了那小茶盏里的茶水,亲自又为他添上了一杯:“定安侯如此动作,莫非是想转身扶持景王上位?”

  毕竟这宫中剩下来的有些能耐和手腕的皇子,已经不多了。

  秦杨叹了口气:“正是,想来那定安侯见燕云县主这林家唯一的嫡女已经没有再去争夺太子妃位的可能,便换了方向,想要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动手脚了。”

  这样一来,朝中两党相争的局面倒是变得愈发激烈了起来。起初两党都是在争那太子妃位,因着太子自己不喜林家以及林家嫡女手段不足等种种缘由,定安侯在这一方面可算是碰足了钉子吃足了苦头。

  再加上宫中还有一个林皇后在,定安侯便是再怎么打压盛治帝一党,最后终究会留下几分情面在,不至于将盛治帝逼入绝境。

  可现在两党转而去争这大宣的储君之位,两方拼的都是自己权势的多寡,到了这份上,有了秦杨勉力支持的盛治帝也只能算是堪堪能和定安侯对峙起来罢了。

  事态发展到了今日这种层度,盛治帝一党从当初的轻松应对变成了咬牙支撑,也难怪秦杨会如此烦心。

  秦杨忽然顿了顿,捂着右眼叹了口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右眼皮一直跳,莫不是还嫌我遇到的糟心事太少?”

  秦知秋轻轻弯了弯嘴角:“父亲近日实在是过于劳累了,多休息休息便是。”

  秦杨苦着脸哀叹:“便是去休息了,就如今这形势,为父也睡不着啊。”

  而在大宣宫城,御书房内,同样苦着脸、皱着眉头的还有盛治帝同楚尧父子俩。

  楚尧自出生起,自己的储君之位便从不曾出现过动摇,有一个强大的外家扶持维护,的确能够让他少去许多烦忧。虽说朝中两方相争,可这两边人再怎么争也不会危及到他的东宫之位。

  而如今朝中局势一朝改变,那些原本扶持他的定安侯一党的大臣分分背离而去,转而去扶持不曾多引起众人注意的楚河,让他顿时焦头烂额了起来。

  此时盛治帝桌前放着的,正是那些纷纷背离而去大臣所呈上来的折子,其中或是斥责太子手段过于狠硬,或是斥责太子行事太过稚嫩。

  便是当初他处理的、因为前户部尚书放贷而导致的冬日乱民事件也被揪了出来。要知道,当初在处理完安抚暴民的任务之后,盛京城中的百姓也曾对他这个太子多加赞扬。

  “现在你也该懂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盛治帝脸上的表情与往常并无多少差别,只稍稍皱了眉。自从当年有了想要扳倒定安侯的心思之后,他就已经或多或少地猜测到了今日的局面。

  楚尧垂下眼睛:“是儿臣心性不稳,当初轻信奸臣,今日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盛治帝笑了笑:“别慌着认错,反正到了现在也还不算晚。你自小在朕眼底下长大,是当做未来的君主来培养的,又有好一批贤师重臣从旁教导……这样的你在为人处世方面尚且还有不足,那被半路捧上来的楚河,更加不可能有那等处事的手段。”

  楚尧依旧是眉头紧皱:“话虽如此,可如今朝中关系愈发僵硬,如今两党实力相近,若是再想压着定安侯一党进一步,恐怕没那么容易。”

  盛治帝揉了揉眉心:“定安侯府好歹在盛京中扬名了数十年,在百姓心中早就有了一定的重量。饶是朕暗地里做了多年的准备,但如今也才能够勉强与定安侯互相掣肘而已,无法动摇定安侯一党的根基。”

  楚尧皱了皱眉:“自古以来,天下大势一向为人所驱,定安侯府于这盛京中一家独大,虽然积威甚久,能够在朝堂上一呼而众人应,但到了民间,一座侯府的威信依旧敌不过皇族。”

  盛治帝哪能听不出来自家儿子所想:“你是说墙倒众人推?”

  楚尧点头:“无论定安侯府再怎么强势,可若是不服于民,依旧登不上高位。这是父皇曾教导儿臣的道理,所谓权势,本就是建立在百姓之上,来源于百姓之间。”

  “朕又何曾没想过这些?”盛治帝又笑:“这种借力的事,是要看时机的。朕寻找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寻到过这种时机。定安侯手底下有一群权臣父母官帮着蒙蔽百姓耳目,凡事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想要寻到定安侯府的大错,谈何容易?”

  楚尧顿了顿,不说话了。

  御书房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叩叩。

  冯全福在外头敲了敲门:“陛下?”

  盛治帝让太子在一旁寻了位置坐下,这才出了声:“进来。”

  冯全福快步走近,待行至书案前便躬身行了礼:“陛下,皇后娘娘近来身体不适,食不下咽,方才太医诊了脉,说是皇后娘娘有体虚之症。”

  “体虚?”盛治帝有些错愕。林凤兮身为林家嫡女,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一路过得稳稳当当,从太子妃坐到了皇后的位置,竟还会体虚?

  冯全福苦着脸:“自那日定安侯离宫后,皇后娘娘的气色便差了些,最近又听着几个嘴碎的宫人说了朝堂上的……”

  他悄悄瞥了眼楚尧,又随即低下了头:“之后便胃口不济,气色每况愈下,也就……”

  意思是说皇后已经听到定安侯果真在朝堂上放弃了太子,转而拥护景王的消息了。

  起初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兄长敌对,现在换做了自己的丈夫同自己的儿子一起和自己的兄长敌对,夹在中间的林皇后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盛治帝默了默:“晚间时候,尧儿便去凤仪宫陪你母后一起吃顿饭罢,记得好好同她讲讲话。”

  太子面色不变,起身作揖:“是。”

  瞄着太子这板着脸的样子,一旁还弓着身的冯全福只觉得一阵牙疼。

  就太子的这幅表情,即便是陪了皇后吃饭,指不定还要把皇后再气上一个度!

  “冯全福。”盛治帝又唤。

  冯全福忙应声:“嗳,奴才在。”

  “记得把宫里那几个嘴碎的奴才给处理了,多拨些心细的宫女过去伺候。至于太后那边,平日里还是用些心,别让太后和皇后接触太多,也别让皇后每日去太后宫里行礼了,就说是身体不适……还有,她若是胃口不好,你就多叫御膳房做些甜食送过去。”

  冯全福乐呵呵地应了是,抬眼却发现方才说了那么多的盛治帝依旧是板了张脸,忙收了自己的笑容,微咳几声,弯下腰缓步退出了房间。

  等冯全福离开御书房后,盛治帝又把楚尧叫到了跟前:“你母后脾气不好,你多忍着些。明日好好地同你母后讲些话,只记着别同她提朝堂上的事,否则她又要大发脾气了。”

  楚尧依旧是板着脸说是。

  盛治帝也不恼,继续絮絮叨叨:“如今朕与定安侯正对立着,不好出现在她面前,你只记得多哄着她些。

  如今因着这事,你祖母最近只怕是心情要好上不少,你切记不要在你母后跟前说到你祖母,那叶三最近不是常来宫里?那姑娘看着是个机灵的,你便让她多陪陪皇后,可记住了?”

  楚尧仍旧是板着脸称是。

  御书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盛治帝忍不住楚尧的沉默,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没事就下去罢。”

  楚尧板着脸称了是,刚准备转身往回走,又突地停了下来,小声问了一句:“父皇说得轻松,怎的不见父皇哄过母亲?”

  盛治帝一愣。

  似乎确实如此。他知道皇后爱使小性子,自当上了皇后以来,只要她是脸色不对劲,准是宫人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话,要么就是和太后有了什么矛盾。

  次次如此,竟然就这么过了快十几年。

  而他每次也是吩咐冯全福去循着这两方面说好话去宽慰皇后,然后附上大批的甜品。

  每每如此,也这么过了十几年。

  就是这么几句话,他念了足足十几年,几乎是把宠着皇后安慰皇后当做了一种习惯。

  可今天,他的亲儿子却说他不曾哄过皇后。他一一数来,确实不记得自己曾哄过那个坏脾气的女子。

  倒是在还是个二皇子的时候曾哄过,拿着甜瓜哄。

  可到了现在,便是拿着甜瓜去哄她的机会,也都悉数留给了冯全福和凤仪宫中的宫女们,再不济,还有一个太子可以时不时地拿出来使唤着用。

  那他自己呢?

  盛治帝愣愣地出神,连楚尧何时出的御书房都未曾注意到。

  春闱终于结束,但盛京城中沉闷的日子依旧在继续,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虽不曾蔓延至民间来,可依旧有机敏的人嗅出了一股不寻常。

  随着燕云县主与景王的喜事临近,朝中的诡谲风云也一变再变。

  等到了燕云县主同景王的大婚这日,沉闷许久的盛京城这才稍稍松了松僵硬的气氛。

  依旧是大红轿子和唢呐铜锣,定安侯府的嫡子娶妻和嫡女出嫁的场面倒是出奇的一致,嫁娶礼仪的规模和跟随着的黑痣媒婆都是一模一样。

  “县主在想什么?”萧胤浅笑,望着那站在窗沿边上的秦知秋,她正在低头看着行过的接亲队伍。

  等那队伍缓缓地行远了,秦知秋这才动了步子,面无表情地坐到了萧胤对面的位置:“在想泠绾出嫁时又是何种景象。”

  萧胤嘴角的笑一僵。

  秦知秋却不曾发觉这一点,仍旧是眼带疑惑:“怎么说也是循着太子妃的礼仪规模,应是要比今日这场还要热闹罢?”

  “县主若是想知道详细的章程,倒不如去问问礼部尚书。”萧胤轻咳了声,咳嗽的幅度已经比以往小了许多:“萧某只知道,到了那日,宫里的太后或许会去参加太子的喜宴。”

  秦知秋点了点头,垂着头若有所思。

  萧胤望着她,轻声道:“萧某以为县主方才是在想着自己出嫁时的场景。”

  “嗯……嗯?”秦知秋攸地回过神,微瞪着眼睛,似乎没有听清萧胤方才的那一番话。

  萧胤轻笑:“没什么。”

  两人一时对坐无言,被对方一直这么盯着,还是秦知秋先忍不住开口:“萧世子……”今日一叙,就只是为了过来看燕云县主出嫁?

  萧胤却笑着打断了她:“县主今日倒是可以叫萧某的另一个名字。”

  还未等秦知秋回话,他又轻声道:“县主可以叫我行之。”

  秦知秋微微皱了皱眉,仍旧是顺着萧胤的意思念了一遍:“行之。”两个字在舌尖翻转,似乎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情意。

  萧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仍是及时做了解释:“今日是我的及冠礼,行之是外祖父替我择的字,取的是‘勤而行之’的意思。”

  一番解释下来,秦知秋突然红了脸。男子的字一般不会告知于人,便是自幼与她亲近的表哥叶凌瑾,在及冠之后也不曾将自己的字告诉她。萧胤今日作为,实在是有些轻佻。

  薄红蔓延到了耳根,秦知秋微咳了声:“恭贺萧世子及冠。”她现在可是丝毫都不敢去喊他行之了,只是那方才在舌尖翻滚的两个字却陡然染上了与她脸上同色的薄红,循着全身血流,缓缓沉进了更深的地方。

  又是一阵无言,秦知秋稍稍缓过了神,不由开口:“世子今日及冠,为何不见靖安侯府中有人庆贺?”

  萧胤嘴角的笑稍淡了些:“说来不巧,今日正是家母的忌日。”

  秦知秋微微瞪大了眼,而后才想起来,似乎当年的李家小姐是难产而亡,只留下了一位天生病弱的儿子。

  “抱歉。”秦知秋缓缓垂了头。

  萧胤却是不以为意:“同样的一天,我过了二十年,如今也只觉得没有什么特殊的了,县主不必介怀。只不过,今日能听到县主唤一句‘行之’,倒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一番话又让小脸煞白的秦知秋脸红起来。

  这人怎么如此轻佻,活了快十五年的秦知秋第一次感觉到,作为女子,与男子相处竟是这么难熬的一件事。

  萧胤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苍白的耳尖也泛出了些许的粉色,只拿了手掩唇又咳了声:“不同县主开玩笑了,萧某今日邀了县主到这酒楼雅间中来,却是还有急事商讨。”

  秦知秋忙正了脸色,抬眼对上了萧胤的眼睛,并未注意萧胤耳边染上的粉红:“世子请说。”

  萧胤也端正了表情:“昨日黄昏,萧某布下的暗线曾看见有一北凉人出了盛京城。对照了身形和相貌,应是呼延烈入京时所带的亲信。只是当时在城中暗处还藏了人,萧某的人无法出手拦住。”

  秦知秋眼中一凝:“呼延烈派人送信去往北凉了?”

  “应是如此,”萧胤点点头:“前几日萧某翻阅了探子带回的消息,这呼延烈与景王私下有过深交,若是不出意外,恐怕已经得了些机密,比如说各地军队调用图,甚至各地驻军粮草分布图。”

  秦知秋皱紧了眉:“且不说其他的,萧世子的意思是说,北凉做好了打算,如今此举,是要与大宣再次交战?”

  萧胤点头,只皱着眉轻声道:“这次是萧某大意了,未曾将已经成为质子的呼延烈放在心上,这才让他趁机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倒是会挑时间。秦知秋揉了揉眉心,如今盛治帝同定安侯已经将各自的脸皮拿到明面上来撕了,而握了大宣三分兵力的秦杨是盛治帝一党中权势最大的人,若是北凉此时选择开战,势必要将秦杨引着带离盛京。

  数年来,北凉一直是大宣的死敌,再加上北凉铁骑向来勇猛,护卫大宣北疆的任务一直都是交给秦杨来负责,也只能他来负责,秦杨必定要离开朝堂。

  可若是护国大将军离开了盛京,盛治帝一党这边便失去了最有力的一位同盟,面对如虎如豺的定安侯,只怕这多年来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不,”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秦知秋摇头,只定定望着萧胤,:“既然北凉早就有了交战的想法,便一定会寻到机会出手。

  今上同定安侯的较量并非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得出结果的,若是再过几个月,等到两方都拿出了最后的底牌时,父亲的离开才是对今上的党派最为致命的一击,倒不如今日就挑明了说。”

  如今的状况倒不是最坏的。如今呼延烈派出的人已经出了盛京,只怕再过几日,北疆就要混乱起来。而秦杨在此时离京,盛治帝便只能抱着仅存的力量死撑,再不敢与定安侯硬碰硬。

  若是想要重新拿回赢面,若是想要得到反转一切的机会……除非盛治帝能熬到秦杨得胜归来,且必须是得胜回来。

  可一场战事是输是赢,又要打多久,谁也说不准,这短时间里可能发生的变数,谁也猜测不到。谁能肯定秦杨收兵回京之时,这大宣的天下格局仍旧没有改变呢?

  萧胤抬手为她倒了一杯茶:“如若今上和太子撑不住了,萧某会另想办法。”

  秦知秋抬头看他,是了,眼前男子的底线她从未真正看清过。无论是遍布盛京城的暗探线人,还是那一身用药的手段,亦或者是他总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人身侧的身法,她都不曾真正看个完全。

  眼见秦知秋望着他出神,萧胤霎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苦笑道:“这一身的本事可是要拿来救命的,哪能随意让别人给摸清楚了?”

  秦知秋眨了眨眼。

  如今萧胤在靖安侯府的地位,她也算是窥见了几分。这个病弱的侯府世子,并不多招靖安侯的待见,甚至,靖安侯本意并不想让萧胤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他似乎更希望萧胤能够像坊间传言一般,成为一个无能的病弱世子。

  如若此刻的萧胤真的将手中的力量放到明面上来,且不说朝中两党的反应,单是一个靖安侯的存在,指不定就能让萧胤的打算全部落空。

  也是因此,萧胤现在仍旧是个“无能”的世子,他必须“无能”地隐忍下去。

  秦知秋抿了抿唇,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中是否有变数出现尚且未可知,萧世子如今倒是不必忧虑太多。”

  萧胤轻轻弯了弯嘴角,而后又忽地收了笑,抬眼望着她问道:“若是秦将军带兵前往北疆,县主又该如何自处?”

继续阅读:第64章 明玉赠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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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独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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