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笑道,“这宫女跟了我很久,是一个难得的体贴人。如若你也觉得她好的话,我帮着她改个身份,让她嫁进梁王府如何?”
“我想求娶你,不是因为父王,是因为天竺来的王子都和陛下求娶你了,我想着你如此好,若不早些说,你就要嫁为人妇,我知晓我未曾告知你就擅自决定,是我不好,可你也不至于如此,贴身宫女?”
武崇训说完这话就摔袖而去。
楚安安看向武崇训离开的方向,想着,可能武崇训如今心还是在她的身上,等过几日,心不在她身上之后,再提提这事吧。
楚安安接过晚照拿过来的扇子,摇了摇,继续下棋。
浊然大师路过,坐在楚安安面前,双手合十,“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楚安安看向浊然大师,道,“大师,我只是想保住他,你要知晓,对我真的好的不多了。我不想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
浊然大师落下一颗棋子,直接就破了楚安安所有的布局,“施主,人只要有人心,就会有情,情是控制不了的。”
楚安安何尝不知,可她想要试试,扭转历史,留下所有她想要留下的人。
过不了多久就是七夕乞巧节。
楚安安这一日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和住持下棋,看着住持快要输之时耍赖踩着小碎步离开。
楚安安吃了一颗晚照递过来的甜蜜饯,往山下看,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上官婉儿。
楚安安捧着茶杯,看向上官婉儿道,“姐姐不是往日都不出宫门,今日为何会来此?是想安儿了吗?”
“我都说了,你呀,就会装乖巧,哄得陛下开心。如今陛下整日不见你,思念得紧。”上官婉儿伸手捏了捏楚安安的脸。
楚安安也由着那双手,接过晚照递过来的甜蜜饯,“姐姐吃吗?”
“今日是七夕,晚上有灯会,你不想去看看吗?”上官婉儿接过楚安安递过来的甜蜜饯,含了一颗在嘴中,淡淡的甜在舌尖化开。
楚安安捧着茶盏,“如今是七夕了,离九月也不远了。”
楚安安拿着杯盖压了压浮起的茶尖道,“我不是很想下山,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
上官婉儿看向楚安安,虽说年纪大不了多少,可站在那边不紧不慢样子,倒向年盛之时的武则天。
不同的是,楚安安比武则天心肠柔软许多。
“武小姐让我给你带好。”上官婉儿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巾布擦了擦手,“她甚是想念你。”
“堂兄若时常进宫,她就不会想念我了。”楚安安尝了口茶,“她如今还好吗?就她那个性子,如若姐姐不看着的话,指不定会闹出多少事情呢?”
楚安安无奈道,“真是会惹事的小妖精。”
上官婉儿低声笑道,“是啊,不过郡王时常进宫,她多少会安分一些。”
楚安安还未答话,就看见住持踩着小碎步过来,在上官婉儿面前停下,对着上官婉儿微微行礼道,“上官大人。”
楚安安把手中的清茶递给晚照,“住持也真是,对我就是施主,对上官姐姐就是大人。”
住持笑了笑,没把楚安安说的话放在心上,领着上官婉儿去拿供奉很久已经开过光的平安福。
楚安安摸了摸白玉发簪,想着那边应该开始了。
上官婉儿又逗留了一会,一起用过饭才离开。
楚安安靠在长廊之上看了一会书,浊然大师过来,在楚安安面前站定。
楚安安把手中的话本翻了一页,一个眼神也不给浊然大师,道,“大师有事?今日不做早课,不礼佛,不帮人算命了。?”
“施主可知今日是几何?”浊然大师轻声道。
楚安安合上手中的话本,“今日是七夕啊,怎么了,大师也想过七夕不成?”
“既然今日是如此节日,郡主何不如下山走走?”
楚安安笑盈盈的看向浊然大师,道,“不是很想下山,灯节我又不是没看过。”
“去看看也无妨。”浊然大师念了一声佛,又走了。
楚安安翻开手中的话本,看了两眼道,“晚照,去给我拿件披风,我要下山。”
“郡主,为何要下山?”晚照不解道。
“浊然大师不是那种无事生事之人,他如此劝我下山,定有他的意思,我想下山看看,到底是什么?让浊然大师会如此劝我下山。”楚安安看着手中的话本,道,“近日也需要下山走走。”
浊然大师到高台之上,对着站在那里的住持道声,“师兄。”
住持看着楚安安出了亭子,无奈道,“唉,这样一位施主,整日住在寺庙。久而久之,众人就会以为,是陛下把她囚禁在此的,我们这可是寺庙,不是天牢。再说少年人,也应当出去走走。”
浊然大师赞同的点头,幽幽的来了一句,“可师兄不要忘了,当初郡主就是因为遇刺才来求神拜佛的,师兄不怕把郡主放出去,有歹心之徒,又对郡主下手吗?”
住持讪笑道,“不怕,毕竟是你让郡主下山,而不是我。”
浊然大师沉默了一会,抬脚就去追给他下套的师兄了。
楚安安一身公子打扮,手中一把折扇,走在路上,突然有小厮拦住楚安安。
楚安安微微皱眉道,“你是?”
小厮指了指楼上的酒楼,“公子长得甚好,我们公子请公子喝酒。”
楚安安抬眼一看,一位歪在窗台,长得肥头大耳的纨绔公子正在对自己笑。
楚安安不知那位是认出自己是女儿身还是有龙阳之癖,让小厮下来阻拦。
楚安安绕过小厮,不打算理会。
可小厮不依不饶的缠上楚安安,伸手抓住楚安安的肩膀,“公子,不要如此不识抬举,我们公子好心请你喝酒,你还是快些上楼吧。”
楚安安刚想伸手拍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却先被一个人拍开。
楚安安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李隆基道,“堂兄怎会在此?”
“游玩。”李隆基沉声说。
楚安安扫了一眼李隆基深沉的脸色,如今是灯节,出来游玩,楚安安相信,可带着这副脸色出来游玩,他真的不怕吓到孩子吗?
楚安安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刚刚那个小厮。
那个小厮握着手腕在地上打滚。
向来是李隆基刚刚拍开他的手之时,用力过猛。
楚安安本想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小厮应当不会再纠缠,纨绔也知晓他们是惹不起之人,不会继续纠缠于她了。
可纨绔本就喝了酒,看着自己的小厮被打成如此,一时上头,下了楼,看向楚安安道,“不过就是请这位公子喝杯酒,公子不来也就罢了,还打人是吧,知道我爹是谁吗?敢在这里撒野。”
楚安安真的很想问,“你知晓我爹是谁吗?”
可没问出来,只是看着纨绔恼羞成怒,让跟来的家丁对他们出手。
楚安安默默的拉着晚照退到一边,看着李隆基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家丁打倒。
这些家丁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出门多带几个涨气势的。
武崇训剑都不拔,就这样解决了。
楚安安看向那纨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可知我父亲是谁?我父亲是京兆府的程胜,我的妹妹还嫁给了武家,你们敢动我的话,我都要你们下狱。”纨绔指着楚安安和李隆基吵嚷着。
楚安安本以为这个纨绔是什么高贵的出身,敢在大街上如此对她叫嚷。
可没想到就是一个京兆府。
楚安安看向倒地之人,道,“堂兄,如今该如何?我会被抓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