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总有原因，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是什么‘东西’缠上你，也得有个理由啊。还有你说那个千手观音像，背对着你，这个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寓意，可是总觉得像个故事，不像平时我们做的，场景很跳跃的梦，就是我说的那种太连贯的感觉。”齐曼的肚子咕噜作响。
两人边讨论边出门，齐曼坚持认为，也许韩路非的眼睛本来就能看到一些东西，大概因为那次回家事件后被“激活”了，虽然她自己至今都没有亲眼见过什么，可通过以往的很多事，能间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比如有次中秋节，她去师父的寺院里，跟着大家一起放焰口，施烟供时亲眼看到，风是向右吹的，但青烟很别扭地相左飘，就像旁边有无数的“众生”在吸食一般。韩路非出于畏惧，总愿意把类似的事，归结于眼花或幻觉，内心却保存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对了，我记得我当时在在梦里，不知道咋的，还仔细数了那个千手观音，其实没那么多，十八个手，拿着好多稀奇古怪的法宝。”韩路非心满意足地吃着烤羊腿。
齐曼喝了一口酒，“那就不是千手观音，应该是准提菩萨，最高的两只手，是不是拿着一个类似大雨伞和一把剑的法器？”
韩路非侧目回想：“好像是，反正我就记得数过是没错，咋了呢，这有啥说道吗？”他平时比齐曼能吃辣，此刻吸着嘴，满头冒虚汗。
齐曼耸了耸肩，看表情也猜不出梦的涵义，刚要说什么，老茅招呼完楼上包间里的人，下来找他们聊天，闲谈了一会儿董斌最近好不好，韩路非跳槽是否顺利等内容。一会儿又神秘兮兮地，说给他们看个新鲜玩意儿。
老茅摊开右手，掌心有两枚核桃，问二人：“看看，几个？”
“俩。”韩路非和齐曼不明所以。
“瞧好喽，”说着老茅握住俩核桃，在胖手里转了起来，忽然一翻手再一摊开，掌心就剩一个核桃。
韩路非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变的，“嘿，你咋弄的，教教我！”他和齐曼都知道，老茅平时总有一些骰子、鸡蛋之类的魔术道具，跟客人们打招呼开玩笑时会拿出来耍。
齐曼拿起那个核桃细看，捏了捏也很硬，就是平时吃的普通核桃，个头偏小些。老茅笑嘻嘻地拿回来说：“有时候啊，你看见的是假的，看不见的才是真的。别眨眼！”说着转了几圈，再一翻手，又变成了俩一样大的。
韩路非拿过来也学他的样子，在掌心转动，使劲捏时两枚核桃也没办法融为一体，何况刚才变成一个时，个头和刚才的两个一样大，老茅既没躲闪也没用另一只手。韩路非觉得很稀奇，硬要老茅教他怎么弄的，心里打算以后变给张晴或公司何旻看。
“多动动手是好的，不过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你说话这声音都透着虚，送你啦，留个纪念。”老茅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表情里透着狡猾的笑意。
韩路非一心琢磨核桃，齐曼倒失声笑了出来，心想到底是过来人，也讶异于老茅还能看出韩路非体虚。韩路非跟老茅碰了一杯，还想让他教怎么变的，老茅滑稽地摇头晃脑，嘴里唱着：“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神情得意地去另外一桌调戏熟客了。
“你说你丢人不，人家都看出来了。”齐曼嘲笑的神色，“不过说真的，你稍微控制一下，管住手。没准儿你看见那个绿眼睛，就是阳气不足的缘故。”
“我还阳气不足？单了这么久了，心火烧心火烧得都快溢出来了好吗？”韩路非红了耳朵为自己强辩。
过去他和齐曼之间，也会聊起很多男人和女人各自较为私密的事，毕竟很多东西没有经验的话，不是百度百科就能解决一切的。比如在大学时代，他也交往过一个妹子，那时候他因为家教十分严格，所以人也保守，再怎么火烧蛇，也没有越界。
直到上班之后，认识了前女友，他才知道卫生巾和护垫是两回事，并且从老齐这里知道，世界上还有卫生棉条这种逆天的神器。
关于绿光一事，二人再怎么猜想也没有头绪。吃完回去后，齐曼开始练琴，韩路非玩了一会儿核桃，怎么也研究不出其中关窍，就把它们放进了抽屉。在游戏里和张晴边玩边聊，张晴说今天太累要早点睡，韩路非只好道了晚安，又去刷微博。
今年年初时，他的私人微博上，收获了一个小迷妹，起初对方很喜欢在自己发的照片下面留言，后来他又嫌那妹子太傻白甜，有点话痨，应该是很闲的一个人，就慢慢冷淡了。最近那妹子也没来互动，她的微博也很久没更新。
韩路非原本在穷极无聊时，会跟对方逗比一下，但后来在游戏里认识了张晴，现在对那连照片都没见过的小迷妹，打消了最开始时的某种幻想。睡前洗澡，心想“再来一发吧，最后一发，完事儿就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回头买点儿六味地黄丸吃。”
手上挤了一堆沐浴露，闭眼想着怪梦里，张晴对自己关切的眼神，浑然没有觉察到，卫生间的门上方，出现了一条裂纹！
如果它是静态的，就很像是头顶的瓷砖裂了条缝，但此时它在快速“裂开”，像是一道闪电的形状，一边向韩路非身后的屋顶扩张移动，一边带出裂纹边缘明显的雾态黑烟。韩路非忘乎所以全身紧绷时，那裂纹已经藏在了热水器的后面。
事后他清洗干净，打开换气扇擦干身子，还没开门就觉得很冷，自以为是今天下雨降温的缘故。齐曼在他卧室隔壁，虽然没觉察到明显的凉意，但练完琴后等韩路非洗完，自己也要去洗的空档，在垫子上做几个瑜伽动作，突然就觉得心里很慌，像空腹喝多了咖啡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