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遭出卖玉人动武 吃飞醋启明挨打
荣醉石2018-07-29 02:143,123

  胡家自从通房丫头弄巧滑胎之后,又赶上国丧,就让人莫名觉得晦气。胡启明不能出门招摇,在家里也听不得小曲儿,每日只在书房起居。时不时想起自己失了期盼已久的孩子,又想起自己不被妻子与妹妹放在眼里,因而有些自怨自艾,不敢与鹤娘对打,只拿小厮撒气。

  弄巧失了孩子,可能也因此明白过来了,也不要贵妾用度了,只求太太重新收留。鹤娘并不收留,反而说家里只有弄巧怀过胎,虽然没保住,也是有些功劳,怎么能再驱遣她,就让她留在偏院,一应待遇如同从前。然而怎么可能如同从前,家里人多有因此不服气的,弄巧之前也有些嚣张太过,如今得到回报,明里暗里没少被人克扣,拿到手里的还不如当大丫头时候多。

  之前老御医言说弄巧因长在行户人家,小时候误吃了些不干净的药,造成根骨不全,怀胎需要进大补的话也传了出来。小厮福禄一向爱慕玉人,不过玉人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福禄听到这种传言,觉得恐怕玉人也是有这样的不足全,才不理睬。寻思着要对玉人表白表白,让玉人知道他不在乎子女才好。这表白琢磨了好几天,终于鼓起勇气托娇儿找来了玉人。娇儿收了福禄二两银子,对玉人编了一段极逼真的,老爷传唤她有事的瞎话,就让玉人去了。娇儿不缺银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极爱银子,其他人叫她做活,不给钱使不动她,给足了钱再叫她,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玉人见着福禄,还当是老爷叫福禄传话,结果福禄却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见玉人没反应,直接说出“不在乎玉人能否生育”这般露骨的话,惹得玉人生气了,大骂“流氓”,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把他打得嘴角出血,转身走了。玉人回去后,怒不可遏,拿着一把鸡毛掸子,找到娇儿就要跟她拼命。娇儿初时还犟嘴,不肯承认,把玉人更气坏了。娇儿见玉人平日温柔敦厚,谅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挑衅道:“你私会小厮,看小姐知道后骂你。”玉人道:“这奴才还敢反咬一口,今天我打死了你,再去小姐面前领罪偿命。”玉人虽然看着不言不语,其实从小暴躁易怒,常与行户里姊妹撕打,常能与小厮打个平手,后来因崔妈妈看她撒泼而伤心,才慢慢收敛。到鹤娘这之后,又是一味做温厚好人,娇儿哪里知道玉人还有这么一面。娇儿虽然高,却没什么招架之力,玉人除了不打脸,朝身上打却一点余地不留。月爱来了要劝开她们,被玉人关在门外了。月爱无奈,只得把鹤娘找来了。娇儿哭得凄惨,要撸袖子给鹤娘看伤,但也不知道玉人怎么打的,打时剧痛,身上却没什么伤痕。鹤娘也知道前因后果,娇儿身上也没什么伤,大家看来不过是口角,娇儿自己也纳闷。

  鹤娘骂了一通娇儿,为了钱连姐妹都卖,没收四两银子罚,外加两个月月钱,让她用这钱摆桌姐妹和好酒席,也算给玉人道个歉。玉人在后院喧哗,罚了一个月月钱。这段官司了结。过后姐妹似乎也和好如初了,至于真和好还是假和好,怕是只有两姐妹知道了。没过多久,鹤娘赏了玉人一支珍珠钗,值得三两银子。

  鹤娘自从看见新建伯长女险些被人赶出婆家,就受了些刺激,满心要把自己的陪嫁铺子经营好,一座保障。这几天有事没有就找个理由出门,实是要巡视一遍。后来索性也不找理由了,说出门就出门。兴望儿觉得有些担忧,太太总是出门,今日又带着玉人去了白马寺,觉得不可思议,恐怕背后有些隐情,就把太太总是出门的事跟胡启明说说,希望老爷监看阻拦一二。没想到胡启明听了,倒说出一番话来:“太太愿意出去就随她去,跟我说什么,她个道姑都能去和尚庙烧香了,我还阻拦什么。”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胡启明还是叫人赶快备车,要跟在鹤娘身后,看她做什么去了。

  结果跟来跟去,鹤娘的马车确实奔向白马寺了。鹤娘因为成衣铺里娘子们的衣裳卖的不好,司徒若想打探各家小姐最近的喜好,只是他一个男人,打探不变,鹤娘决心代他去看。按理去胡家的铺子问一遍更省事,但鹤娘不打算把两边纠缠的太深,决定还是自行解决了更好。想起娇儿说的,白马寺早间和傍晚人少的时候,常有些夫人小姐,就打定主意亲自去白马寺看看,没想到被兴望儿几个想歪。

  鹤娘并不知道胡启明在后边,进白马寺后走走停停,为了多看看其他人的装束。鹤娘对这方面真有些不把握,她虽然穿得不差,但不喜欢赶时兴式样,总是中规中矩,什么紧俏,当真不知道;身边的丫鬟受她影响,也中庸起来。三姑娘就更不必说,她近来才算不再打扮成老妇人模样。家里还有一个冯怜怜,时兴倒是时兴,无奈又太妖艳,没几个人敢那么打扮。鹤娘这般故意走慢,胡启明在后面看着觉得心疑,又看见鹤娘对着个红衣官人方向笑眯眯。心道:那着红衣的是什么人?从鹤娘嫁过来就没见她对谁这么笑眯眯。

  其实鹤娘是觉得红衣官人和边上绿衣小娘子穿得有趣:红衣官人上衣短,远看像女装似的,刚开始她还以为那是个娘子;而那绿衣娘子更有趣了,脸上妆容还是寻常女子,戴着珍珠耳坠,但头上戴着网巾,衣裳跟道袍似的,这两个整个男女穿反了一般。鹤娘见到就忍不住笑起来了,又不能大笑,只能笑眯眯的。玉人也看见了,对鹤娘道:“小姐不知道,这是从南边兴过来的,南边的官人小姐这么打扮有些时候了,我们姐们在南边的时候,妈妈手下就有好些姐妹这么穿。一年前也兴到京城来了,近来这么打扮得尤其多了起来。”鹤娘四周看了一圈,确实如此,十之四五这么颠倒着穿,从前确实没有这般景象。鹤娘道:“难怪成衣铺生意不好,感情是衣裳做反了。”又问玉人:“南边的官人们当真都这么穿?”玉人道:“正是呢,老官人都是这般装束。想来京城早晚也要这般。”鹤娘看见红衣官人那身女装似的衣服,就想起胡启明如果这么打扮,恐怕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冯怜怜如果照着绿衣娘子的样子,做身半透的道袍,再戴个网巾,才有的热闹看了。越想越觉得可笑,笑得越发欢起来了。笑了一会儿,因为身边走过个一身煞气,穿着青色麒麟贴里的官人,鹤娘觉得这官人举止不寻常,也就收了笑,快步往大雄宝殿走过去了。

  胡启明哪知道鹤娘心里盘算他穿女装,本来就是来捉奸的,看什么都往奸夫那想。鹤娘笑,只当是她笑给奸夫看,鹤娘见到一个穿贴里的官人之后就快步跟着走进大雄宝殿,只觉得她是看见奸夫了。胡启明这日,平日里自己逛窑子包戏子使得,自己媳妇与人通奸那是万万不答应的,当下跟着进去,要抓奸夫淫妇现行。

  也是该有事,胡启明进去时候,正看见那玉人与那官人传递香囊,那香囊是剪刀形的,极有特点,平日里只有鹤娘会戴这种形状的香囊。分明是奸情坐实,当下就红了眼,也不顾还有旁人,一巴掌就朝那官人打过去了。

  其实这事情也当真是个乌龙,吕延本是来寻曲占的,谁知道曲占没找到。偶然看见鹤娘腰上香囊样子特别,吕延就多看了两眼,正好见那香囊掉落地上,不忍心这么好看个香囊被人踩到,即刻就过去捡起来,递还给了玉人。这么普通一递一收,就被胡启明当成通奸证据了。胡启明突然冲出来打人,吕延也是吓了一跳,哪能让他打到。直接就抓住了,顺手就把他摁附近柱子上了。胡启明没带很多人,福禄一看吕延这身手,也不敢上前了。其他香客看见动起了手,纷纷绕开。

  只剩下胡启明大骂吕延:“你这奸夫,不知羞耻,还敢打人。”吕延本以为胡启明是雇来的刺客,结果胡启明这如同烂泥的身手,又吵嚷着奸夫,觉得应当不是刺客。不过吕延也不敢掉以轻心,并不撒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鹤娘简直愣住,待看清楚了那被摁在柱子上的事胡启明,就更震惊了。胡启明觉得鹤娘不仅出墙还故作无辜状,十分气愤道:“你这淫妇,与野汉勾结,我今天非要跟你们这狗男女拼了不可。”鹤娘听他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对着胡启明翻了一个大白眼。对吕延道:“这位官人恕罪,我家丈夫自从被几个小妾戴了绿帽后就疯癫了,看见什么人当奸夫。”吕延着实看了胡启明一阵,道:“这小官人如此貌美,竟然是个疯子?可惜了,我本打算带回家里好好审问一番的。”就把胡启明松开了,扔在一边不理睬。

继续阅读:第五十一章 捉奸不成反赔罪 认亲落空竟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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