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何督主展现手足情 胡二爷自述过往
荣醉石2018-08-02 10:493,140

  吕延在四季庄熏烟,把曹娘子救醒过来了,反而得了一个巴掌。所谓好心换来驴肝肺,便是此理。曹娘子被护送离开之后,吕延紧接着也走了。一路骑行,直奔何府。佟钟等在后,几乎跟不上。

  吕延走得快,佟钟到何家的时候,已经她已经进去了,待追到内院,只见角门处站了个侍女,一看见她便伸手拦着,道:“佟姑娘,大小姐进去前说了,要你在外头等着,她跟督主有体己话说。”

  佟钟看着那角门,叹息道:“说体己话,那一般人还真不敢太靠近。”便不再往前走了,在门廊处找个地方坐等吕延出来。

  吕延一路往里走,面上还看不出什么,一路的仆人们已经觉出隐约有杀气升腾起来,都收了惫懒,叉手不离方寸侍立一边。

  何崇让在屋里教鹤娘写大字,把一个忍字写了八大张纸,才要开始写第九张,外边给大小姐问好的声音起来了。鹤娘这几天不见吕延,听见她来了,欢喜道:“大姐姐来了。”把桌上写的字拿起来,对何崇让说:“把这张新写的送给大姐姐是不是正好?”

  何崇让看那满纸的“忍”,道:“送她送我,都甚合适。”

  吕延压着气,被个丫头引着,进了屋,对屋内屋外众人道:“你们都下去,我与督主有体己话要说。”何崇让也点头,众下人鱼贯下去了。

  鹤娘看看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道:“那我也回去了,大姐姐要骂人的样子,此地不宜久留。”脚底生风地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何崇让姐弟二人,何崇让道:“姐姐这般的模样,我有十几年未见了。”

  吕延道:“我且问几句话,你还当我是你胞姐,就实话回我。”

  屋里新安置了一个沙钟,黄铜做的,细沙缓缓流着。

  何崇让把毛笔放下了,道:“姐姐请问。若是姐姐要问生祭之事,我只能说,何时救人,东厂和锦衣卫听我这提督的命令,可我这提督受得则是宫里二圣之命。二圣恐怕康王狡赖,知道生祭时辰后,就特下了严旨,生祭开始后半个时辰才可解救,确保康王不能用好色掠人当借口。你我都是宫里奴婢,言行皆是主上之意,姐姐一直明白这道理。”

  吕延知他是指往日她为吕威说的话。听见何崇让这么主上之意,吕延反倒有些安危了。因生祭时辰是她几天前亲自告诉了何崇让的,若要娘子们万全,昨天夜里动手最为安全。可锦衣卫去救人,却拖到生祭都开始好一阵子才打开四季庄大门。

  虽然若是讲办差省事,这时候正好上门,康王狡赖不得,后患最少,只是要把众娘子安危置于不顾了。这救人时候若是何崇让亲挑的,那他当真变了。

  这庆幸说出来矫情,不过庆幸感十分强烈。以至于吕延需要平静一下,才能继续问:“轻舞是不是你派去的?”

  何崇让道:“她大了,也该历练历练。跟我主动请缨深入四季庄协助救那些娘子。我不忍心拒绝她。”

  吕延想到今日危机情状,她又没法明说,一直为轻舞吊着心,都是何崇让一个不忍拒绝造成的,不由怒道:“好个大义凛然的督主。轻舞父母为冒险收留了何家幼童才丧生,只剩下她这么一个遗孤,原该咱们拼死也要护着的。你竟这般轻轻巧巧就让她身处险境。她请缨胡闹,你就准许了,是当真不忍拒绝,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她若是何家的独苗”

  何崇让道:“姐姐是何家开枝散叶唯一的希望,姐姐可见过我干涉于你?孤零零一个生活在别人家里,就是有了新父母也终究不如从前。这日子本已经够难熬了,好容易有些想做的事,如果也不能做,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佟钟还门廊等着吕延,这修得极纤巧,有三十六根木柱子撑着。最绝的便是那柱子,乍一看寻常的很,但细细一看发觉每根都各自不同,且在不起眼的地方微雕着京城三十六奇景。

  佟钟往日没注意过,今日一看,还真是有些震惊,问那侍女道:“这柱子是何人做的?老督主那都没有这等景致微雕。”侍女道:“这是笔尖师傅雕的,贺督主乔迁特地送来。”

  佟钟听说过那笔尖师傅,是个木匠高手,头长得像笔尖一样,上小下大,大家都叫他绰号做笔尖师傅,反而不知他本名了。“曹府那佟钟个笔尖师傅?”

  侍女道:“正是,当年这还是笔尖师傅亲自运来的呢。”

  “还真是稀奇,督主竟然与笔尖师傅亲厚,难怪老督主连笔尖师傅的木屑都得不着。”

  佟钟摸了那柱子,开始琢磨别的事情来了。她进四季庄的时候,便一眼看见姜允之了,第二眼又认出了姜允之的侍女,虽不知姓名,这脸确实认得真切。她在四季庄怕节外生枝,才没把这话说出来,如今想起有个俏生生的锦衣卫抱着她,却不知这锦衣卫是何人,怎么与姜允之熟识至此。

  佟钟这番思考胡白兔可不知道,刘大人把捉到的逆犯绑了,押入诏狱听候发落。安排娘子们回家,万幸康王这次活祭,掠得多是京城女子,待通知了家人活着家主来领,一天内便能来领。刘辉把玉人她们也混编进这群女子里了,只不过备注了逃生于街头杯酒这个差别。

  这生祭事件残忍荒诞,却有个奇怪的现象,京城进来有如此多的女子消失不见,合该掀起轩然大波才是。可这等大事,竟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不得不说十分怪异。

  胡白兔认领了姜允之主仆出来,锦衣卫虽然追捕过姜允之,画像却十分不准,眼看着姜允之在眼前,却没有锦衣卫认出她们来。姜允之怕露馅,装作吓着,跟京章两个,不十分说话都低着头,由胡白兔说话应付,她们两个只在一边点头而已。

  胡白兔在京城一个不起眼巷子里赁了间小院子住着,从镇抚司衙门出来,就把姜允之先领去了那里。

  这院子是真小,又像是空置已久,多数窗户只剩下框了,只有两间屋重新糊了窗纸,似是为居住方便,不得已才

  姜允之和京章,在四季庄里死里逃生,接连波折,十分疲惫。幸好四季庄管事一直把她们迷昏,始终是半梦半醒,对自己处境不甚清楚,不然怕是挺不过这一番折磨。

  姜允之突然见到胡白兔,有十二分震惊,不过在镇抚司不便说,到了住地,才把这疑问说了:“二哥,你怎么在京城里,你不是游历去了吗?”

  胡白兔道:“大哥是这么跟你说的?”

  “大哥说,你想出去游历一番,所以走了。”

  胡白兔道:“我再想出门游历,也不至于错过大哥成亲大日子。是大哥找到我,说嫂子将要进门,我一个男人在家走来走,不方便。要我分出去单过。咱们的家早就分过了,大哥把那析产单子连房契地契都拿出来,叫我出去后好好生活着。当初爹妈给我攒的是地契大哥是一家之主,我们这个家有今天全靠他,他叫我走,我便不能留。只是我没想到,他把你也赶出来了。”

  姜允之道:“我是自己走的,大哥不曾赶过我。

  胡白兔道:“有什么差别,不过换个说法而已,还是待不下了。”

  姜允之不想提这些事,于是换一话题上,道:“你当年得了良田千亩,还有一处宅子,一直是大哥照应。如今当真分家了,怎么不回去照管,反而在京城当期锦衣卫来了。”

  胡白兔道:“我刚从家出来时候,就回过安平。当时我是打算留在安平,再不折腾了。结果我到了地方一看。地是有千亩,可大哥在那地上种了十几年的卷烟叶,这等东西一种,再好的地也经不住。看地得管事说了,地毁的太厉害,今年胡乱种了黄豆养地,这黄豆还要种个三五年,才能把地养回来,估计这些地方今年的怕是要一点收益也没有了。守着千亩万亩不能产东西的田,当个空头财主,要坐吃山空都没得吃,我总得想个法子,正好我那师兄刘白马,现在锦衣卫当差,靠他牵线,把我加入了,才算是解决了食宿。”

  其实胡启明当真不是故意把他弟弟弄成个空头财主,他原想他兄弟二人一生不会分家。结果最后,他毫不犹豫的要分家。

  姜允之道:“二哥,你这般艰难,为什么不去找我,我好歹能自给自足。”

  胡白兔把手上书敲姜允之头,道:“你这小傻子,自己命都差点没了,还说什么自给自足。大哥让我走,我不怨他,我一个大男人,也该自己养活自己。何况,这各家本就不是我拼回来的。可他连你这十三四岁的丫头也赶走了,叫我在个活祭场遇见,把我心几乎下停。若他好生照顾你,你如今该在胡家,定然不会遇见四季庄的惨事。”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八章 小妹安抚兄长 皇上求问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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