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河中救出宋百户 看诊劝进阿芙蓉
荣醉石2018-07-29 02:153,171

  谷进益与周小将军相认,不见欢喜,反而与兵士抱头痛哭,惹得吕延不悦,走到一边去了,曲占也跟了过去。巫将军恐怕周小将军多心,劝谷进益道:“大虫,刚刚你以为落入敌手,必死无疑,毫无畏惧,如今袍泽主从相认,原该乐呵欢笑一番,怎么反而齐声痛哭起来了?”

  谷进益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道:“见到你们自然高兴,但一想到我们命在旦夕,相认也不能长久,这泪就忍不住了。”

  周将军从一开始就纳闷,谷进益为何反复说命不长久,此时终于忍不住了,道:“谷将军,我看你和兵将们虽不强壮,却也不像命不久矣的模样,反复提及命尽,却是何原因?”

  谷进益道:“我和这些兄弟们,中了反军不知什么毒物,如今整日昏昏沉沉,皮肉渐烂,找来了郎中,皆说无法,我将等不久于人世。”

  周声道细看谷进益和这些兵士,确实面色奇异,黑红脱皮,乍一看好像晒伤,仔细看看却与晒伤不同,有些兵士脸上竟有不少结痂的水疱,有些吓人,让周声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往后退了一步。那兵士知道自己脸上伤疤怕人,伸手遮着脸上疤痕,然而手上也有大块疤痕,似乎是刚刚被绳子勒破的,还渗着血,比那脸上疤痕更惊人。

  巫将军看到那兵士的手,拿出金疮药来,给那兵士,道:“上好的金疮药,抹上了好的快些。”

  那兵士却不接,道:“将军,还是留着给兄弟们用吧,小的这伤,抹了什么都好不了的。”可能是哀伤于自己将死,这兵士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哽咽。

  巫将军最是爱护士卒,听了这话没放弃,反而要过去亲给那兵士抹药。周声阻止道:“巫将军,这小兄弟伤得不寻常,胡乱敷药,未必是好事。不如叫来个郎中看看。”

  谷进益道:“不用请什么郎中了,卫所里的郎中自己都病死了,还能看出个什么,空折腾我们罢了。妖人施法,哪是郎中能用药治好的。俺们能在死前,见到周小将军领周家兵将来京城,死也能瞑目了。”

  周小将军心里怕谷进益是传染病,谷进益说话时往前进一步,他便退一步,不想跟他太近。谷进益不知道这些,犹自慷慨激昂。

  吕延与曲占在船的另一边,把进与躲看的真切。吕延道:“这谷将军还真是心直,那周小将军生怕他靠近,他竟看不出。”

  曲占道:“师姐竟然关心起这种不相干的人了,真是让为夫吃醋呢。”

  吕延道:“我记得他是你救回来的,怎么今日见了你,跟不认得一样,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

  “这等外官,被我救了,巴不得忘掉,哪能多做牵扯,还肯承认我救了她,便是有良心的……”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吕延飞身下船,朝河里而去了。

  因吕延动作很是急切,弄得船都摇晃了,惊动那边叙袍泽情的几个人,齐齐朝河里看去。船上不少兵士喊起:“快来救人,千户投水了!”噼哩噗噜跳下去几个会水的兵士下去救人。

  曲占往河里看,只见几个士兵在西边,正在救个白衣男人,而吕延在东边,拖着个小娘子往船上游过来。曲占脚边有绳子,还没等扔下去,吕延背着那娘子,已经攀上来了。

  吕延水性一般,又不是个热心人,曲占见她突然离船救人,料到定有不寻常,果不其然,近看那小娘子竟是佟钟!佟钟没呛多少水,可人却一直昏迷着。佟钟的情况可不大好,发着烧,手上脸上皆有刀伤,好似经过恶战。吕延脸快赶上锅底了,掏出回魂丹给她吃了。那边几个兵士,把那白衣官人也救了上来,放在远处甲板上。

  谷进益身边的兵士看见那官人,道:“将军,这不是宋百户吗?”

  谷进益一看,果然是宋二,脸上也有与其他人类似的晒伤状伤痕,道:“赳赳武夫,竟然是个深情的人,这怕是殉了情了。”宋二被救上来时候一路倒控着,送到船上的时候,已经被呛进去的水都控净了,谷进益完话,他也开始清醒了。

  醒过来的时候,不见佟钟,却见到一群兵士围着他。急的大喊:“那娘子呢,你们可救了她上来?”几个救人的兵士分本就没见到佟钟,纷纷摇头道:“不曾见到什么娘子。”

  宋二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便冲到船边,要投河。几个兵士好容易救了他上来,哪肯放他再去河里,死死拉住不松手。宋二执意要挑,彼此争执不下,闹剧一般。

  “你要寻死觅活,先告诉我谁对她下的手。”宋二回过头,见是曲占,他身后佟钟好好躺在甲板上。好似重压一下泄了劲,哭道:“千户,您可回来了,反贼到了京城门口了!钟钟就是被那群反贼偷袭伤的。您是她的夫君,可得替她报仇啊!”

  曲占不想在众人前跟宋二多谈,对周小将军拱手,道:“小将军,家下有些私事,下官暂且告退了。”便带了吕延宋二,借了兵士担架抬着佟钟,过前船去了。

  谷进益听宋二说曲占是佟钟夫君,道:“那娘子的夫君竟是千户恩公。这一来,还能怎么报恩。”几个兵士也道:“竟不是宋百户的娘子,真是没想到。”谷进益自己议论还行,却不许别人议论曲占架势,呵斥兵士道:“都闭嘴,老子恩公的家事,岂是你们能议论的。就算快要下地府,老子在地府里也还管着你们。”兵士不敢再说了。

  过了这段混乱,周小将军又重拾了精神,对谷进益道:“将军不知如何打算?”

  谷进益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俺这生死已是定的,不过早几天晚几天罢了。别了小将军,俺就日日在这河边埋伏,等着反贼,待反贼来了,杀他娘的,也算死在战场,不枉费俺猛将名声。”几个兵士也都尽力应和谷进益,齐声道:“不枉将军猛将名声!”

  谷进益在急着求死,京城里胡家的白姨娘就忙碌着求生。两位白氏,之前还是好好的,这几天云孕吐的极厉害,尤其大白氏,竟是吐得伤了食道,呕出血来了。胡启明忙着往北地偷运铜器,出到家来,见白氏吐成这样,冯怜怜和弄巧都在佛前长跪,说要舍身替白氏受苦,只求老爷血脉能得保全。

  胡启明叹了一句:“妇人愚昧之见。”命福禄赶紧去请妇科圣手仇大夫来给白姨娘看诊。

  仇大夫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白净官人,留长胡须,穿墨绿道袍,看起来颇有古风。门房四狗儿见了,还未等人告诉,便知这必是仇大人来了。

  福禄后来问四狗儿,怎么不问就知道那是仇大夫。四狗儿道:“小爷当门房这么多年,若是连来人是做什么的都看不来,我这门子也不用当了。”其实是因为仇大夫领着药箱,药箱上还用篆书写着“仇”字,想不知道这是仇大人也真是有些难度。

  仇大夫由人引着,进去内宅,胡启明在旁一路陪着。两个白氏因连着几天的巨吐,十分没精神,盼着此番能得好转,因而挺热切的给仇大人行礼。

  白氏不施粉黛,又病的虚弱,别有一番韵味,一对姐妹花,娇滴滴向仇大人行礼,仇大人可不敢受礼,侧身躲过。

  大白氏道:“老先生劳碌了,若是老先生能治好我姐妹二人,我二人愿给老先生立长生牌位。”仇大夫道:“姨太太言重了,仇某不过分内事,那有什么长生牌位。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对胡启明道:“两位太太与小少爷无大碍,有些妇人害喜比较厉害,老夫开些纾解的方子,太太们服了,便能好转些。只是我这方子有高中低三种,不知老爷选哪一种?”胡启明道:“高中低各有什么不同?”“本质上差不多,不过价钱差了极大。这最高的,是用了海外仙方,做的阿芙蓉膏,只要一小块,姨娘再也不会呕吐了。中间的,便是调养而已,身子健壮了,什么巨吐也还不至于毁灭性打击。而低端的自不必说,扛着便是了。”

  胡启明遭遇家变,目前的家事物件,一针一线也是他自己拼命赚来的,少年期的困窘烙印太深。因而额外惜财,原是不舍得问那阿芙蓉的,但为了白氏能安心养胎,也是有了弄巧停燕窝的前车之鉴,胡启明忍着心疼,问仇大夫道:“那阿芙蓉膏价格如何?”

  仇大夫道:“这是上好的阿芙蓉膏,半点掺杂也没有,这么一大盒,只要六十两银子。”

  胡启明道:“这些东西,竟比上好药材还贵。”

  仇大人道:“好药材因是天生的,说来容易得着,可这膏子,全在制法上,会制的巧匠难得。这膏子用法也与药材不同,药材需大量,这膏子可不能大量,每次服食的量极少,量大反而坏事。六十两怕是十个月还用不完。”

  胡启明盘算半天,终究还是没有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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