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盘这几日可是寝食难安,景州所属刚被端,现在朝堂的官兵不知在发什么神经,整日在昆明山打肆搜查。
暗影舫不是没有和官府打好关系,非但是打好了,而且每年都要有大量的银子砸进去。
木盘拧着眉,想着之前汇报的属下所言,不由一阵头疼。
他怎么说的,“是面上的命令。”,一句上面把后路堵的死死的,至于哪个上面就交给木盘自己捉摸吧。
木盘这思忖着是哪个上面能让那个贪财的长官放弃那么大的好处。
暗影舫毕竟不是吃白饭的,没多久查到了消息。
建安王府。
真是一个庞然大物。
暗影舫虽在江湖上排得上名次,可是遇皇家相比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不,不好了,三长老不好了!”侍人慌慌张张的声音响起,猛地推开门没站好直接滚了进来。
“我好的很!”木盘青着脸,道。
“是,是四长老和建安王府的小郡主打起来了。”侍人哆哆嗦嗦道:“在金钱赌坊。”
木盘一听,暗道:这两人扛上正好。听到侍人最后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在,在金钱赌坊。”侍人蹭地跪地,道。
木盘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咳嗽了几声,道:“苏堂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与此同时,金钱赌坊可是打得不可开交。
苏堂身为长老武功自然不差,而建安王府世代以武立足,身为王府郡主,武功自然也查不到哪里去,虽然比起苏堂真真差了好多,但是苏堂还是有些分寸,不敢下狠手,所以外行人看来倒是有些不相上下的感觉。
秦安歌一身红衣和她的性子一样,像火焰一般热烈,青丝像男子一样高高束起,不着粉色,一手秦家剑法已被她学去了七分,见了雏形。
“你这人真是目无王法!”秦安歌眉毛高挑,怒喝道。
“难道朝廷中人就可以肆意妄为!”这话不是苏堂说的,而是一旁观战的石凌峰。
秦安歌一剑刺向苏堂却被挡住,又闻人言,看到一旁叽叽喳喳的看戏的人们,又看着已经被自己破坏的差不多的赌坊,手挽了一个剑花,收回了剑,看着石凌峰,道:“市舫赌场本就是朝廷禁止,未经允许擅开赌场者本就是犯了大罪!你们又该当何罪!”
石凌峰前来出口自然是要有准备,施施然从袖中拿出一张凭证,笑道:“草民自然不敢知法犯罪。”
秦安歌抬首,一旁的侍卫前去查看,对着秦安歌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是本郡主错怪了。”秦安歌将剑丢给了侍卫,面色却没有一点有些知错的神色,高傲的抬着下巴,道:“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训是了。”
石凌峰和苏堂见此脸色皆是不好,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当老大当久了,那个见了暗影舫不是笑脸相迎!如今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狠狠甩了一个大巴掌。
“多谢郡主。”石凌峰也是将牙齿混着血都往肚里吞,行礼道谢。
秦安歌侧了身体避开人的礼,道:“礼就免了。”又是环臂抱胸,“听闻你们这景色不错,不如让本郡主去瞧瞧?”
一直被人制止的苏堂冷哼一声,道:“恐怕容不下郡主这尊大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本郡主想去那里自然就去哪里!”
苏堂正要反驳,被石凌峰拦住,而木盘此时也是姗姗而来,向秦安歌拱手,道:“郡主前来是我等的荣幸。”
侍卫在秦安歌耳旁小声介绍了来人的身份,秦安歌笑道:“那便麻烦木长老了。”
“郡主请。”
暗影舫的景色却是不错,山水相环,丛林相绕。
九转十回之下,众人已经来到了暗影舫总部。
“本郡主自己逛逛,就不麻烦木长老了。”秦安歌见到了地方,挥袖就跑木盘退下,俨然自己是主子的模样。
木盘气极,心中起了杀意,却是无可奈何,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暗影舫,若是出了什么事,不管是不是他们做的,都难逃一死,而且这个还是建安王府的郡主,是出了名的护短。无法,只有强笑告辞。
“流云,我们自己逛吧!”秦安歌回头看了身后的侍卫一眼,笑道。
流云跟在秦安歌后面半米有余,是一个绝对保护的位置,在确定身旁确实没人后才开口,“郡主此次潜逃出府本就不对,若是。”
“得得得。”秦安歌转身打断流云的话,郁闷道:“你什么时候学得和我哥一样?”
流云不语。
秦安歌见人又变成了闷葫芦,气败坏地叹了口气,无奈道:“不是有你在吗?能出什么事。不过我们先去美人阁看看。”
“是铜雀阁。”流云默默给人改正。
“都一样的。”
两人慢慢悠悠地这里看看那里转转,木盘这里收到两人的情况,脸都气青了,道:“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虽然如此,木盘却也没有阻止,这秦安歌越蠢对他越有利,得知人要去铜雀阁,木盘不知想起什么,笑着吩咐下去,让人直接进去就是。
这边,秦安歌两人已经来到了铜雀阁脚下。
“郡主请。”
秦安歌挑眉笑道:“木长老倒是个识相的。”
铜雀阁依旧和往常一样,歌舞笙箫,外界的风雨不能打扰分毫。
秦安歌看向最中心正在跳舞的姑娘,道:“还真是美女如云。”说着,退后几步,用胳膊肘碰了碰身后的流云,“你有没有喜欢的?”
半晌没人答话。
“听怀然那小子说,往上越美,上去瞧瞧能给你物色个暖床的吗?”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秦安歌并不是看不起这些女子,只不过确实配不上流云就是了。
一旁的姑娘们玩得热闹,有几个看到秦安歌两人的也是看人没有留在一楼的意向,便是直接忽视了。
秦安歌没有怎么在各层停留,直奔七楼而去。
看着巨大的莲花,秦安歌道:“真是金玉藏娇。”起身踏上玉莲,隔着笼子看向里面背对这自己的人,道:“转过身来!”
那人回身看向秦安歌,笑道:“郡主怎么和玉瑶一般?”
秦安歌看到人的面貌一愣,想起怀然的话,难得赞同了一次,“我不认识什么玉瑶,可你怎么知道是我?”
“郡主出行最好不要穿建安王府内置的衣服。”
秦安歌晃神才明白过来人的意思,道:“你的建议我会接受,那你可是宋子洲?”
“郡主已有定夺又何必在问。”宋子洲轻笑道。
“我不跟你嚼舌,我只是受人之托。”秦安歌利落的打断话题,说话间,流云将一匕首丢给了宋子洲。
这匕首正是当日陆时书掉落的那把。
宋子洲接过匕首,一愣,道:“多谢。”
都是干脆利落之人,秦安歌敢如此干脆利落自然有自己的依仗,怀然那小子所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至于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被发现了怎么?这种问题不再秦安歌的思考范围。
宋子洲拿着匕首反复玩把,才发现期间的小秘密,刀刃和把手之间可以取下,里面放着两粒药丸,刚将药丸取出,却被一只手抢了去。
“这个郡主可真大胆。”郑悔隔着封腊观察这药丸,道:“西域出品的曼陀丸,与空气则散,百米之人无活口。你知道吗?”
宋子洲一愣,不语。
“不过有了这颗解药,你就可以活下来了。”郑悔玩把这将药丸重新扔给人,弯眸道:“你会如何选择?想想楼下那些无辜的人。”
宋子洲盯着手里的药丸,依旧不言不语。
“你好好思考吧。”郑悔留下一句话,便下了楼。
而已经离开铜雀阁的秦安歌两人也是马不停蹄的原路返回。
有些事还不是不要掺合为好,秦安歌自然知道有些事的厉害,这样的漩涡她还是远离的好,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已经一脚踩在了漩涡中心。
“让开!”
前面出现一人,秦安歌马鞭一甩,喝道。
那人依旧没有动,秦安歌离近了一些才看清人的相貌,是木盘!
木盘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是嘴里只能涌出血来。
“是……小心。”秦安歌只听到了这三个字,她问:“是谁?”
木盘身体“砰”地倒地,死了。
流云神色一变,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
秦安歌眉峰皱在了一起,“我们快走!”明显是有人陷害,而且蓄谋已久,自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秦安歌在心中暗骂怀然,怪不得人自己在山脚坐着非要等到自己前来,自己却不上来,恐怕早就有所了解这里的情况,心道:此时不走,恐怕一时难以脱身了。
“三长老被杀了!”有人大声叫道。
这人是故意的,流云不客气地一剑抹喉,却已经晚了。
秦安歌与流云相视一眼,策马而去,身后紧跟着的是距离越拉越近的暗影舫弟子。
“秦安歌!建安王府!三长老待她如贵客,她怎敢如此!”随后赶来的石凌峰看着眼前的情况,怒道。
郑悔蹲在木盘身旁,伸手将木盘灯得大大的眼睛合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哀叹道:“三长老死不瞑目啊。”
“我等一定为三长老报仇!”
“为三长老报仇!”一旁木盘旗下弟子纷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