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锦衣夜行
沈萝2018-07-28 02:133,323

  景州,夜。

  河岸旁的船只七零八落的停靠着,偶尔有几个渔夫吆喝几句。不远处河堤旁的干枯的芦苇群因风声发出“沙沙”的声响。月映在河水里,被风吹的泛起涟漪。

  突然,月亮破碎了,碎成点点星河。

  巨大的船只乘月而来,在月亮的光辉下不减肃杀。

  那几个吆喝着的渔夫相互对视一眼,从混浊的眼神变成锐利的目光不过晃眼间,几人“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由着暗色的河水做掩护,不见人影。

  “左护法,可要追?”船上的人看着入水的几人问道。

  右左护法伸了个懒腰,望向那干枯的芦苇群,笑道:“跑不了他们。”

  像是应正了右左护法话一样,那芦苇群中一艘小船冒出了头角,船头站着一人,拉弓成满月,三箭齐发,不多时,有红色晕开,成了死亡的颜色。

  左护法朝着小船挥了挥手,叫道:“阿七。”又向人竖起了大拇指。

  右护法望了过去,勾起了唇角。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带着死亡的讯号传播而去。

  今晚注定是血的颜色。

  左护法等人上岸,一路清洗而去,给人一向不顶用感觉的右护法像是开了挂一样,黑色的劲装,红色勾边,手中的双匕首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在他手中开出了最绚烂的血花,生命流逝在他指尖。左护法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和暗杀,如今黑夜是他的掩护,在这喧闹的人群中进退自如,一击必杀。明明实在杀人,左护法那平日里给人感觉很可爱的大眼此刻却闪着光,兴奋的、嗜血的光,像是得到了想要了很久的礼物的孩子。

  右护法见他杀的起兴,也不插手,只是在后方拿着箭,可是拿箭却没有射箭,一直跟着左护法的移动而移动。

  “咻”的一声,箭驰而去,正中心脏。

  左护法此时已是一刀抹上了人的脖子,看着倒下的人心脏处的羽箭,朝着右护法的方向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人眼,左护法觉得耳根烫得厉害,努了努嘴,道:“不帮忙我也能解决。”

  一路下来,血浸湿了土地。

  杀戮随着月色最明亮的那一刻的到来而终止。

  左护法将匕首插入后腰的刀鞘里,来到正在指挥事后工作的左护法身旁。

  “没想到少主还真是有一套。”左护法弯着眼,道。

  “确实。”右护法伸手将人脸上溅着的血抹掉,吃味地捏了捏左护法的手,却也不得不承认陆时书的先见之明,道:“这事用不着你出手。”

  “太安逸了嘛。”左护法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火光冲天和血色弥漫的夜空,“嘿嘿”傻笑,“跟着少主有肉吃!”

  “那你多吃点,养肥了,我再吃你。”右护法说着与他那一本正经表情相背的话。

  死者焚烧,降者收购,景州暗影舫的政权一夜之间改朝换代。

  左护法来到殿内,入眼奢华无比。

  “这都是我们的了!”左护法冒着星星眼,说了一句大实话。

  这是他们的了。

  “两位护法,既然事情已结,我等告辞。”黑衣的门人双手抱剑,道。

  “告诉你们堂主,合作愉快!”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左护法笑得像个偷腥的猫,拍着右护法的肩膀,道:“接下来就是你的工作了。”

  右护法眼中笑意不减,“好。”

  第二天,有景州原门人前来。

  “你们是谁?”

  “原门人李宁叛门处死,现在的景州暗影舫由我们接手了。”左护法娃娃脸依旧是笑意满满,如果忽略人刚才丢出去的血淋淋的头颅的话,“违者,死哦。”

  —

  景州的一夜血洗像是台风过境一样刮得人猝不及防,让人愣了一脸。

  “该死!他们真敢!”

  一个杯子砸在半跪之人的身上,滚烫的热水几乎是立刻在人的手背上起了一颗豆大的水泡,地上的人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却是不敢发出声音,只有将头埋的更低。

  “三长老息怒。”石凌峰上前劝住,又挥退了一旁的跪地之人,道:“此事绝对是有意为之,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我们耳朵里。”

  “我看不是有意,这根本就是挑衅!”木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桌道。

  “我们是全漏了陆时书那个小子,没想到都出事了,还能搞出这么大的幺蛾子。”石凌峰叹道,坐在木盘右手边,喝了口茶,又道:“不过也许是故意所为让我们放松警惕从中获利。”

  木盘此时也冷静下来,道:“不无可能,此事已成定局,让苏堂也加快手脚。”

  “最近四长老和郑悔走的很近。”

  “郑悔?”木盘思忖片刻,才道:“那也是个白眼狼,之前那老家看他可怜收养他,到头来估计也是被反咬一口。”拿起侍女从新换上的杯子,又道:“不过这点倒是可以利用。”突然想起什么,木盘冷哼一声,“苏堂也是个心大的,也派人盯着他。”

  石凌峰在心中一一记下,道:“我听下面说,郑悔把陆时书的相好的给抓起来了,关在了铜雀阁。”

  “想办法把人给要来。”

  “就算郑悔松口,我怕四长老不会轻易松口。”石凌峰的顿了顿道。

  “苏堂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木盘吹胡子瞪眼道:“务必要到人。”说着,也不管事情成不成直接让石凌峰走了。

  石凌峰也不在意,出了门,有随从跟了上来,道:“大人,您心情不好。”

  石凌峰笑道:“你倒是个眼尖的。”

  随从献媚笑着也不讲话。

  等两人走的远了些,随从才又开始说道:“刚才小的在外面听到一二,倒是有一妙计。”

  石凌峰眼中厉色一闪,饶有兴趣道:“哦?”

  “小的认为既然四长老和三长老不对头,那么我们可以从舞堂主下手,然后。”随从说着,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死亡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你来说也一样。”石凌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那随从反应过来,“咚”地跪下地上,“大人饶命,小的只是想为大人出谋划策。”

  有黑衣之人窜出,直接将随从杀死,倒上了化尸粉,“呲呲”几声之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摊尸水。

  石凌峰双手背后,看都不看一眼,笑道:“眼是尖的,心却是瞎的,反正早晚都是死,就当送你一程好了。”石凌峰摸了摸下巴,低眉轻语道:“不过这个注意倒是可以采纳。”

  不同于木盘这边的恼怒,苏堂这里倒是笑声满堂。

  “恭喜四长老了了。”郑悔拎起酒壶到了两杯,一杯递给苏堂,一杯自己一口饮尽。

  苏堂哈哈大笑,接杯将酒饮尽,道:“这回木老儿要被气死了!”苏堂想着木盘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是忍不住大笑拍了拍郑悔的肩膀,又道:“这回都亏了贤侄。”

  “是四长老计谋拿捏的及时。”郑悔看人喜笑颜开的样子,不介意在撒上一把糖。

  苏堂早就看木盘不顺眼了,虽然舫里明着分为了长老一派,可是长老与长老之间的内斗一直都是存在的。表面上看来长老们和和气气,其实暗地里明争暗斗多这那。一如苏堂看不惯木盘妄想喜欢一手掌控全局,木盘看不惯苏堂邀功自大。

  “这回让舞玉瑶那婊子和木老儿斗去,我们就坐上观火,然后作收渔翁之利。”苏堂此时笑得让他那张看似正直的脸上起了猥琐之意。

  坐收鱼翁?焉不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郑悔看中的就是苏堂的自大无脑之心,这样的人用起来才顺手,就是脑子不太好,费了些力气。

  心中种种,郑悔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本正经道:“四长老也需注意才是,虽然此时有舞玉瑶从中推澜,但是与之合作的陆时书也是有点本事的。”

  提到陆时书,郑悔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一套,被自己刚刚威胁就给了这么发的重礼,看来这个筹码真的很管用,一次牵制了两人。

  不过郑悔有点好奇他是给外界联系的,只凭借鬼手那老头的话,郑悔自然不行,不过看来真的是有些底牌了,竟然连舞玉瑶都能挂上勾,不过也真是好计策,巩固了自己的利益,有恰到好处的给自己送了大礼。

  苏堂哼了一声,手中杯子应声而碎,掉落在地,“那人你还留着干什么?”

  郑悔不语反而转移话题,提唇一笑,道:“不知四长老可知道早些年有关宝图一事?”

  苏堂眼瞳一缩,看向人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瞧四长老这话说的,这毕竟不是什么秘密。”郑悔笑着起身。

  现在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却是八年前的秘密,如今的谜题。

  “轰”地一声,苏堂身旁的茶几被内劲撕的粉碎,他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这事要是被抖出来,不管当时结果如何,自己也会被卷进去。

  苏堂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和他的相好有关系。”这些都是台面上的东西,稍稍动动手指都可以查出来,郑悔不介意卖个好处给苏堂。

  苏堂没有说话,却是杀意更浓。

  郑悔一点也不介意陆时书多一点麻烦。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木盘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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