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吗?”
才躲开眼前这人一手的轻抚,双颊却被谢正宇捧在了手心间,未说完整的话以及试以反驳其的戏笑因着这一句叶子安顿时卡在那儿,等她跟上对方的思维,早已没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叶子安有些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双手本能的开始推拒谢正宇,可谢正宇整个身子靠将过来,这重力逼得叶子安往后仰险些摔倒。
谢正宇眼疾手快的一手移至其脑后另一手搂着腰,将人严严实实拥在怀里。
“好好休息。”
良久,谢正宇的两拇指留恋的抚摸着叶子安滑腻的面颊,她的眼里一片茫然。
“还是我留下来陪你?”
叶子安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双手竟环抱在谢正宇的腰际,心脏的轰鸣引得面颊烫的像烧红的热铁,慌忙撒手撤开这暧昧的姿势,指着门大喊起来:
“滚!现在,马上!”
话一出口,叶子安又有点懊悔自己的口不择言,觉得脸烫的要滴血,双手抱头再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
哎呀呀,现在地上有条缝该有多好啊!
“明天再来看你!”
谢正宇嘴角牵起一抹邪笑,揉乱了叶子安的头发遮盖住那满眼的困窘和不安,她一抬头又趁势在鼻尖落下一个轻吻,才带着明如四月天的笑颜离开,留下一室的静寂,叶子安只是恍然的低头盯着手里的手机发愣。
终究还是没有把住自己的一颗心,叶子安微微的懊恼着,总是在不经意间自己摇摆的心就被人轻易的勾走了。
而这一次,叶子安不知道自己是赢是输,曾经的一败涂地让她很是泄气,僵直地歪倒在沙发上,许久才开始收拾一堆行李。
暖春渐渐催发了许些的绿叶和春花,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春风美景,人作伴,还有书和希望。
谢妈的精神也日渐好转,叶子安时不时的陪她坐坐走走,谢正宇也难得的次次同陪着去复诊,老太太高兴地逢人就夸叶子安孝顺,好似那才是她亲生的。
临走时紧紧握着姚贝贝母亲刘桃的手,一再感谢。
“这都我们应该的。”
戴护士长也笑得满面春风,朝缴费窗口二人扬头,“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和儿媳妇才是福气,您看您这气色,好好休养,啥事没有!”
刘桃反握住她的手,“再说,我们都自己人,怎么这么客气,我家贝贝还不知吃了您家多少米呢!对了,下周日我们在都鑫国际宴请亲朋,红姐也过来热闹热闹。”
“好,好,好。”
三人说得火热,谢正宇他们正好回来,刘桃临了又叮嘱道,“大宇你们也过来,虽说婚礼你们小年轻办了,这酒宴我们老一辈的总归是要热闹热闹的。下一轮就该你俩了!”
谢妈笑弯了眉,诺然的应和。
叶子安脸上依旧定着笑,实则充耳不闻,忽被谢正宇在背后重重的一捏手心,猛地抽回抱着双手,心不在焉的回应,“啊?是,是!”
“子安是个好姑娘。”刘桃忆及上次见面由心赞道。
尽管姚贝贝一直说俗不可耐,但这酒宴还是办了,且还是一身正红复古喜妆鎏金凤凰头佩,李家生意人,这点门面更是看重的。
如此,刘桃口中的简席轰动了东阳市好一阵,两家往来的不是书香门第的教育界或医务界就是商界,甚而市长也以朋友身份由夫人代为到场贺喜。
当然,也有不请自来之人。
莫之翰的到来引来不小的骚动,一身清爽休闲常服,那及肩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拢在耳后,倒是同来的经纪人Joseph。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金色莫西干发型也打理的一丝不苟,极绅士的递给李涛父母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用纯正的中文说了些祝福。
“哇哦!天呐,真人诶!”
“长得真是好看诶!”
“哇,那个混血帅哥才更有看头吧!”
“真的是……妖孽啊!怪不得年轻小孩男的女的都疯了一般在台下喊。”
“这李家人脉倒是广呢,连娱乐圈都有,哈哈……”
“没看见,市长夫人也来了,还有那边那位,那可是苏老书记家的公子,那苏老爷子是谁啊!”
“啧!啧!”
“恭喜啊,李涛、贝贝!”
姚贝贝瞬间嘴往上撅,气恨难消的瞪着莫之翰,揶揄道:“您这么大牌我们可消受不起,还请这尊大佛移步!”
“咱都是老朋友,别这么见外啊!”莫之翰笑得恬然,李涛尴尬的直摸鼻尖。
“你别给脸——”
“媳妇,来者是客。再说气质,风范啊,咱得——”
“今天是犬子与贝贝喜结良缘大喜之日,承蒙各位百忙来贺,在此我们夫妇二人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略备薄酒,还请入座,招待不周请见谅!”
李森清洪亮的声音从台前响起,李涛慌忙拉了姚贝贝往前去。
刚注意力大伙儿还都放莫之翰身上,此时都回归原位。
谢正宇静坐一席间,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或搭讪,各怀心思。见谢妈在旁与一女子交谈甚欢,有磨蹭着悻悻离去的,也有笑看揣测谈侃的,莫之翰瞟了眼这方随即与Joseph二人一齐在旁桌落了座。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这是一个浪漫的季节,醉人的时刻,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李涛先生和姚贝贝女士幸福的结合。首先让我们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他们,来掌声响起来……”
司仪在说着精心编排的祝词和仪式流程,随着喜庆的音乐响起,除了司仪朗朗的声音,大伙儿都安静下来,偶尔的交头耳语几声,或有的目光灼灼。
叶子安看见对面走过来的人瞬间想转身回洗手间,但还是继续迈着不变的步子朝前走,张林峰定定的在三步开外停下,看着叶子安千年不变的冷面。
“安安,”
叶子安看前方的视线终于瞟向他,张林峰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识趣转口:“叶小姐,真巧在这遇见你……子安,子安,你先别走!我不是要纠缠你。”
张林峰忙摆双手随着叶子安朝前的步子往后退了几步站住。“自从得知……我仔细想过了。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信任你,是我不够坚定,还有更对不起……”
“够了。”叶子安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的对不起,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
“张林峰!我并不想要你的道歉。”
“子安,”张林峰抬头看着叶子安,忙诚恳道,“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原谅?”叶子安嗤笑,“不好意思,我这儿没这种东西。”
叶子安她是冷清,也可说善良,但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她可以冷漠寡情不计较他人口舌是非或喜悲,因为他们是无关的。
但眼前这人,她早已没了爱也卸下恨,但她绝不会给予所谓的原谅。
她犯的错,她背了!他的罪,活该他受。
于张林峰,她没有任何的什么可以再给予他,从此路人,大路朝两边。
张林峰长叹一口气,“子安,你现在是真的幸福吗……”
这一刻,他在叶子安的眼眸里败下阵来,“好,好吧,我祝福你,真心的,希望你,幸福!”
“谢谢!”
叶子安阔步离去,人只有看破、放下才能自在。
如今,过往的惊恐、绝望与伤怀统统已放下,这下真真正正是不相干了,张林峰,即使再见,她早已不侵。
无论你祝福不祝福,幸福,我为什么不呢?
叶子安那冷冽的眼神让张林峰惊慌且愧疚,还带着一丝心虚,我们终于是陌路人了么?
“啊!”
“想什么呢?”
谢正宇的轻笑在叶子安头顶响起,叶子安揉着酸疼的鼻骨,不吭声,这人为什么会站在这拐角处,找她么?
“很痛?我看看。”
“有点。”
叶子安吸了吸鼻子,低着头躲开谢正宇的手,就这样将脸埋在他胸间,双手环上他腰际。
“只能怪你骨头太硬,心可能更硬。”
谢正宇收回看远处的视线,眼中的寒光消退,一把抱紧叶子安,极满足的笑了。
“嗯,也许吧!不过自从遇见你之后心就软了。”
叶子安也跟着暖暖的笑,这就是幸福了吧。
“谢正宇。”
“嗯?”
“我想吃酸辣粉。”
“酸辣粉?”
“嗯。”
“好。”
“现在。”
“好。”
谢正宇紧了紧双臂,在其头上落上一吻,才松开,二人言笑晏晏出了酒店。
时过境迁的爱情,因时间让我们不得不做出改变。
但爱情是一种玄妙的奥秘,有的时候它如洪水猛兽,汹涌澎湃,激荡心扉;有时它如涓涓清流,平淡无奇,温暖心窝。它的滋味复杂,总是让人忍不住去一试二尝三醉,我们不觉中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