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菀光裸的玉臂搭在桶边,任凭发丝漂浮于水面之上,水桶上热气蒸腾,女子的俏脸宛如是烟水茫茫中的芍药,端丽而有着出尘的绝艳风姿。像是回忆起来什么,接着说道:“皇帝也有不少外伤,你说他会用什么样的灵药来治疤痕?皇宫里面的灵丹妙药那么多,送我一瓶也不打紧。”这个小丫头居然把注意打到皇帝身上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萱瞧了瞧崔乐玉,崔乐玉示意她回答的话,方才说道:“小姐,宫中已经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了,你也太贪心了吧。”苏清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也过分,她笑道:“嗯……反正宫中也送来不少东西,多点东西是可以的。”如玉般的手臂离了桶沿,苏清菀重新泡进了木桶里面,玉手轻扬,激起点点水珠,落于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苏清菀救驾有功,崔乐玉每天向崔太后请安,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件事情,她是这样说的:“皇帝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人是好得多,你看,这次要不是清菀保驾有功,这江山可是要传给他人的了。你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看呀,不如让清菀进宫来,她也算是崔家的人,没有娘家可以倚仗,为皇帝生儿育女也是可以的。”
苏清菀同自己情同姐妹,要是真能入宫相伴,也无不可,自己没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群臣非议众多,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带头要皇帝早日选妃充实后宫。真要入宫,她宁愿是自己的姐妹入宫,也不愿意别人的女儿入宫。
“如萱,我洗完了,帮我穿衣服。”苏清菀走出来,趿着木屐,拿着架子搭着的干净的手机先胡乱将自己的秀发拧干,又重新换了一条擦拭着自己身子。
女子的身体曲线玲珑,肤色晶莹剔透,纤腰束素,不堪一握,指如春葱,酥胸隆起,连脚丫也是纤巧可爱,指甲呈淡淡的粉色,肌肤线条无一不美,要是缺陷,也是还没有愈合的伤疤。
苏清菀自己把亵衣穿好,水红色的外衣展开,她走过去,发现拿的人是崔乐玉,她顿时花容失色:“如萱呢?如萱在哪里?”看着她又可爱又羞涩的模样,崔乐玉不禁笑了,替她套上衣袖,整理好了衣襟,将衣带系好:“我让她出去了。”苏清菀贝齿轻咬,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姐姐是千金之躯,怎么来干这下人做的事情。”自己连忙拿了一条同色的裙子穿起来。
“你我都是女人,被我看了还不好意思,如果你的身体被未来夫君看见了怎么办?我的傻妹妹,你也该嫁人了,要不要姐姐给你找个婆家?”崔乐玉见她低着头,脸上的红潮尚未退去,显然很不好意思。苏清菀小声说道:“我还小,不急,呵呵,不急。”崔乐玉拿起木篦替她梳理青丝,将发带束在发尾,梳上了燕尾髻:“你放心,姐姐给你找的夫君一定是人间龙凤,天上有地下无。对了,你不是说要一瓶去疤痕的药膏吗?姑母要我带过来给你用,女孩子家有疤痕终究不好看。我告诉你,这可是皇上用的,别人还没有福气拿呢。”
宫中的妃子,身体是不允许有疤痕的,苏清菀心里头在急速运转着,表面上还是浅浅的笑容:“姐姐,大哥已经给我买了最好的伤药了,你就别给我带过来了。”崔乐玉取笑道:“你这个丫头不识好歹,刚才谁说要用皇上的药膏的?现在给你用了,你又不肯用。这世上的膏药,再好能够好过宫里面吗?”她这是欠她一分情,这是她应得的。苏清菀整天念着那个不知名的人,谁知道人家有没有念着她?几年过去一点音讯也没有,不如抓紧眼前的重要。
崔乐玉拉着她走近梳妆台,台上果然放着一瓶药膏,苏清菀坐在凳子上面,崔乐玉已经打开瓶盖,用小指挑了一丁点大的药膏,准备替她上药,苏清菀的手臂露了半截在外面,惊讶地说道:“姐姐,你也太小气了吧,就涂这么一点药膏,能顶什么用。”“这个膏药只能涂一丁点,涂多了话反而浪费,宫里面就只有三瓶,一瓶给皇上用的,一瓶给你用了,要是下次再受伤的话,最后一瓶给谁用去?”崔乐玉训斥道。
药膏涂起来清清凉凉,气味芬芳幽雅,比之以前用的药膏,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苏清菀问道:“这个药膏怎么做出来的,我改天去药店配一剂,以后就不怕受伤啦。”听她问得煞有其事,崔乐玉笑着捏了她的脸一把:“我的小祖宗,这是贡品,你以为是街上的糖葫芦,想买就能买过来的。”一听说这么珍贵,苏清菀连忙说道:“这么贵重。姐姐,你回到宫里替我向姨母问安,就说她的心意清菀心领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崔乐玉便和苏清菀去后花园赏花去了。
正是晚春时节,花园里面风清日暖,李白桃红,杨花开遍柳絮纷飞,就像是漫天的飘雪,不远处传来各式各样的鸟叫声,谢氏和崔乐菱崔乐珊早早在湖心亭等候,赏着春色,吃着点心,见她过来,也是客客气气的:“清菀过来坐吧。”说着招手让她过去。
崔乐菱翻了翻白眼,小嘴一翘,冷冷说道:“不过就是救驾了,又没死,我听说那个公公现在还躺在床上歇着呢,哪像你这么好命,活蹦乱跳的。哎——谁让人家是太监,哪有我们大小姐用的药这么好。”不悦的神色一点也不掩饰,很快地浮现出来。好在这样的话,苏清菀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她挥了挥手绢,娇滴滴地说道:“这些是太后皇后还有皇上的恩典,你管得着吗?”崔乐菱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谢氏拍拍她的手,对着苏清菀说道:“乐菱小孩子脾气,嘴巴坏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崔乐玉摆下脸来,心想当着她的面,崔乐菱还能说出这样话,背地里肯定跟母亲编排了不少清菀的坏话,沉声道:“娘,乐菱这么大了,你还这样宠着她。她说话做事一点分寸没有。清菀既然救了皇上的性命,就是我们的大功臣,在自己家里听见没事,要是传到宫里面,被姑母听见了,可就不高兴了。”崔乐珊细声细气说道:“长姐,乐菱姐姐心直口快你是知道的,她也不是有意的。姐姐,快和表姐赔个不是就好了。”
崔乐菱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指着苏清菀的鼻子,嗤笑道:“就你,你以为你配吗?这么多年住家里白吃白喝的,你以为救了皇上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吗?”谢氏见崔乐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一咬牙伸手重重地打了崔乐菱两个耳光,崔乐菱的脸蛋一下子高高肿起:“乐菱,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是不听!清菀无父无母,住在家里面,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要多担待一点,更何况现在救了皇上,要是你遇见皇上行刺,你有胆子去救吗?”
崔乐菱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再不可置信的看着崔乐玉,又调头看看谢氏,泪水溢出了眼眶,哽咽着:“你们……你们居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我!”崔乐菱口不择言,娘真是把她给宠坏了,一点也不懂事。崔乐玉平静地看着她,说道:“这么多人说你错了你还不认错,你觉得受委屈了吗?”“苏清菀一个外人,不过就是替皇上挡了刀子,你们居然要我向她赔礼,我才不要呢!”崔乐菱的话虽然是对崔乐玉说的,可是眼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清菀,苏清菀笑了笑:“没关系,反正乐菱说的是实话,我就是外人,也的确配不上乐菱向我赔不是。”
苏清菀自己这样说了,崔乐菱免不了更加得意,她用眼角斜睨着:“算你识相。娘,长姐,你看,她自己都不要我赔不是了,那我就不赔好了。你让我赔不是,那岂不是驳了大小姐面子。”红唇玉牙,把“面子”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苏清菀笑着不语。反正自己是随着自己心意去做事,哪里算得上是崔家的恩人?什么救驾功臣,舍生忘死之类的就是胡说。楚穆炎是在掩饰他和她是怎样遇见的,难道他就不曾怀疑过她吗?楚穆炎有武功还打不过这个刺客,受了很重的伤。她这个小女子反而有惊无险的没有大碍。
她不过是第二次见他,为何会对他有莫名的好感?为什么自己当时居然不讨厌他的亲吻触碰?是为了舅舅,可是骗不了自己的心。她在这里住了五年,除了舅舅表哥表姐,在这就是外人。
崔乐玉见苏清菀脸上有凄婉的神色,更叫恼怒:“人家不让你赔你就不赔了吗?”崔乐菱见她脸上有愠色,估摸着在自己家里面她也不能把自己怎样:“长姐,她自己都没让我赔,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向她赔不是。”
崔乐玉平时一向谦和待人,宫里宫外的口碑都很好,这次却被崔乐菱气得不清,素手高高地举起来,厉声道:“你信不信我打你!”崔乐菱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她昂着头大声叫道:“你打呀,你打好了,谁让你是皇后娘娘,在崔家高人一等,连爹娘见了你还要向你磕头下跪呢!”
崔乐玉待要上前一步,忽然间眼前一阵晕眩,心口一阵恶心,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下。苏清菀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替她拍着后背,关心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崔乐菱见自己闯了祸,煞白了小脸,躲在一边不敢靠近,谢氏扶她在一边的木凳上面坐下,说道:“乐玉,你这次出宫怎么没让宫女太监跟过来?”
崔乐玉坐下去,定了定神,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我平日里在皇宫都有人跟着,出入不得自由,我本来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叙叙旧,轻松一下,但是被乐菱气得不轻。娘呀,你不能再惯着她了,她简直什么都不懂,有些话当讲不当讲都不知道。”苏清菀问道:“姐姐,你忘记皇上被行刺的事情了吗?”崔乐玉说道:“现在皇上已经下令严查京中人口的户籍,凡有可疑的,通通赶出去。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崔乐珊叫了一个丫鬟过来,让她请个大夫过来给崔乐玉把把脉,崔乐玉摆手,笑道:“不必了,我的身子一向很好,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回去休息几天举好了。”谢氏关心地看着崔乐玉,反对道:“为防万一还是请大夫过来把脉比较妥当些,好歹让为娘的心里有个底。”
大夫喊了过来,替崔乐玉把了把脉象,摸摸胡子,笑道:“娘娘没有大碍,待老夫开一剂方子让娘娘服用就好了。”谢氏催促道:“大夫,到底是什么毛病,你快说呀!”那个大夫摸了摸胡子,气定神闲地说道:“是喜脉,夫人,娘娘不用担心,好好保胎便可。”
这下不可谓不是喜从天降,崔乐玉谢氏笑逐颜开,重重赏了大夫。谢氏不停地念佛,崔乐玉伸手抚向她平坦的小腹,无法想象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孕育萌芽,她几乎已经绝望了,上天终于给了她一个惊喜。
“乐玉,你这次有了身孕,可要好好保护我的外孙,他可不能由什么闪失。”谢氏眉开眼笑,心想崔乐玉总算怀孕了,看那些嚼舌的大臣还有什么话说!要借乐玉不能生育废了这个皇后,要看看老天答应不答应!
崔乐玉怀孕了,自己本该为她高兴才是,为何怎得会心酸呢?要是她怀孕的话,那些大臣就没有那么多的话来讲了吧,舅舅也就不会让自己进宫为妃,也不必争宠,崔乐玉生下的要是儿子必定是太子,女儿也是公主。
崔乐玉见苏清菀在一旁郁郁寡欢,以为她还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便说道:“娘,你让清菀陪我去宫里住一阵行不行?”苏清菀刚要开口拒绝,谢氏满脸堆笑:“你既然怀孕了,自己姐妹陪你进宫也是可以的。清菀,你在宫里好好照应乐玉。”苏清菀柔顺的答应了:“好的,舅母。”
若是进宫,自己该当以什么面目来面对楚穆炎?又该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崔乐玉?她好像是一个小偷,偷了别人家的衣服,时时刻刻担心害怕,生怕有天会被别人戳穿,大声嘲笑:“看,那个人的衣服是偷的!”纵然她那天的举动有几分舅舅的主使在里面,可是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这边了。
陆少陵你为什么就不能够信我一次,难道我在你的眼里竟然是个不堪的女子?假如是这样的话,我嫁给你又有何意义?
苏清菀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顺便把崔乐玉带来的药膏也丢尽了包袱里。如萱一听苏清菀要进宫陪崔乐玉一段日子,很是舍不得,她拉着苏清菀的手说道:“你走了,我怎么办呀?”苏清菀笑道:“不过就是住几天,又不是一走就不回来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去找表哥,表哥会帮你的。”
崔乐玉见她们主仆俩在告别,便踩在脚踏上面,往苏清菀的床上随便扫了一眼,这一眼可不得了,她的床头放着好几本小话本:《江湖奇侠录》、《石头和尚》、《花月痕》、《惜芳记》,样子有八九成新,看样子是新买的。“姐姐,这些小话本是我养伤闲来无事看着玩的。”苏清菀的笑容很僵硬,惴惴不安地哀求道,“姐姐,这些放家里,我又不带过去看。”
她被扣上了救驾功臣的帽子是没错,舅舅对自己也着实很上心,皇帝让他好好地照看自己,他就当真非常小心的照顾自己,补药就算了,连大门也不让她出去,说她的伤口遇见风会好的更慢,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让崔乐文在书店里面买几本小话本子带给她瞅瞅,解解闷什么的,书店老板也是,瞧见太学生过去买书也不推荐好点的,崔乐文也没有先过目,就把买的书籍整整齐齐的打包好给她送过来。小话本里面基本都有大篇幅男女情事的露骨描写,她虽然很羞涩,但是毕竟情窦初开,未经人事,对这些事情着实好奇得要命,结果好奇心压倒羞涩,一到晚上她就赶着如萱往别的地方呆,自己开始在闺房里面“挑灯夜战,”把几本小话本全部给翻完了。
崔乐玉自然知道苏清菀在学堂里面看小话本,在闺房发现也不是稀奇事,以前她没有出嫁那会儿,苏清菀常常带着小话本到她闺房看,时间差不多才回自己房间睡觉,早上再早早爬起来去崔乐文的书房借书,崔乐文看过的书上面写了不少注解,苏清菀看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学得要比崔乐菱崔乐珊她们俩个要多得多。
崔乐玉见她这样紧张兮兮的样子很是不以为然,说道:“你紧张什么,你以前的小话本我又不是没有看过。”说着打开《惜芳记》瞧了起来,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说:“我还没有出嫁你还天天拿给我看呢,这个给我看一看……咦……”
苏清菀顿时有一种天打五雷轰的感觉,把她轰得浑身焦黑连渣也不剩了。崔乐玉看了她的脸色,心想苏清菀的年纪也大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大不了的,以后不是还要嫁人生子么,就当是提前预备一下也好。她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放在家里也好,不带进宫去。”苏清菀面红耳赤,羞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也不出来。
崔乐玉悄悄贴在她耳边说道:“我出嫁的时候,娘就给我这些画册压箱底让我看看的,到时候不要面对皇上手足无措……嘻嘻……”自从诊断她怀有身孕,心情大好,对于苏清菀这些芝麻大的小事自然不会放心上。
苏清菀听了这些话,脸上更红了,心中嘀咕着:“我单单看着就不行了,你还看这些小画册,那该多丢人呀!”崔乐玉伸手刮了一下她明艳可人的脸蛋,不怀好意地说道:“其实你看看也挺不错的,将来用得上呀。”苏清菀这下直接就要像土拨鼠那样,打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好了——她不该这样埋汰人的。
崔乐玉还是不准备放过她,唇边露出一种贼兮兮地笑容:“要不要找个人试一试?”要不是崔乐玉一直和她呆在房间里,她都怀疑她是另外一个人,这还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皇后娘娘么?
她红着脸蛋,勉勉强强地回了一句:“等我出嫁的时候再试也不迟,我自己嫁衣都绣好了。”讲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像是蚊子在嗡嗡叫。“哦,那你是不是找到你心中的陵哥哥了?”崔乐玉笑着打趣她。“哪里有,你就别取笑我了。”苏清菀很少有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十足的女儿家的娇态,越看越动人。
苏清菀将几本小话本拿走,放进南边放嫁衣的箱子里,又叮嘱如萱:“如萱,我的东西你可要看好了,别让外人翻我的东西。”如萱说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好你的东西的。”
崔乐玉打开她的包袱看了看,只留她的亵衣药膏在里面,把外衣拿了几件出来,放在衣柜里,苏清菀有些不解,崔乐玉便向她解释道:“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外面平民的衣服是不能随随便便穿进来的。我娘去宫里见我的都是穿一品诰命夫人的衣服呢。你放心,等进了宫里面,我一定要司制房替你做几套漂亮的宫装,让你嫁人也能穿出去。”
苏清菀捂住自己的耳朵嗫嚅道:“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要是不小心犯了宫规,触犯了皇帝怎么办?
崔乐玉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嫣然一笑:“那我就拿孩子来压他呗。小宝,你父皇要惩罚小姨了,你让父皇息怒好不好?”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幸福,她不忍心打碎,苏清菀希望楚穆炎能够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够保全崔家。他的年纪大了,迟迟没有后嗣,崔乐玉怀孕,他会好好的善待她,善待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善待崔家,她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