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的确是个好皇帝,可惜不是她的良人,她每次向他走近一步,楚穆炎便向她走近九十九步,她无意逃躲,楚穆炎说让她等他,她表面上答应了,其实心乱如麻,她只顾今日,不曾有过远虑,她的性子太任性,再呆下去要连累更多的人,今日侥幸,明日、后日,千千万万的明日让她煎熬。
“清菀,你可是在怪皇上吗?”崔乐玉问道。“清菀不敢,皇上就是皇上,我害怕。”苏清菀螓首低垂,娇艳秀美的容颜有些惶恐,今天把她吓到了,她没有见过他的杀气那样重。“皇上平日不会这样的,你是把他惹急了。唉,皇上还是挺宠你的,今天你又再次顶撞了他,皇上也没有怪罪你。”崔乐玉叹道,脸上浮现出笑意安抚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髻,就像没有出嫁之前那样。
“我之所以顶撞皇上是知道皇上不会要我的命,可是他会要别人的命呀。”苏清菀口气里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哀愁,蛾眉轻敛低声说道,“姐姐,你对我这样好,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先在这里住着,等伤好得差不多你再回去,省得我娘故意为难你,好不好?”她的腿被蛇咬伤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如果厨子故意送油腻的给她吃,她顶多跟爹告状,虽然不至吃亏,但是还是对伤势不好,干脆等伤养好再走。
苏清菀点点头。崔乐玉说的的确是道理,自己这样回到府里面,说不定母女三人变着法儿整她,她也没精力跟她们斗。
跟崔乐玉告别后,玉银扶着她离去,在走廊上面慢慢走着,远处的灯光可以映照出磐石般陆少陵的背影,她心口一热,却不知如何说出话,她不能遵守以前的诺言了。陆少陵是忘记了她,可她还记得,但是她成了诺言的背叛者。
陆少陵隐隐心里觉得有道目光在无言注视着自己,回眸转身是苏清菀清瘦窈窕的倩影,走廊上的灯光照着她的身姿,浑身仿佛是镀了一层水银般流光,曲线优美无人能及,一举一动是那样的动人,就算是走路不方便也没有破坏这种美感,这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苏清菀到了自己的住所,有个宦官服侍的人手持拂尘像个门神似的杵在她的门口,仔细一瞧,原来是江休。苏清菀笑道:“公公有何贵干呀?不用伺候皇上么?”江休呆呆地站在她房门前快要打盹了,这位姑奶奶才姗姗来迟,赶上前递上膏药,赔笑着:“皇上让奴婢送膏药给姑娘的。”
苏清菀接过了,心头的气稍微小了一点:“公公怎得不在皇上跟前伺候呀?”“皇上今日晚上召张美人侍候,奴婢就偷懒给您送膏药来了,这是专门治蛇咬的。皇上虽然表面凶,可是心里还是向着姑娘的,要是别人老是顶撞皇上,皇上早就把他砍成十段八段喂甲鱼了。”作为主子的心腹奴才,江休拼了命地为主子说好话。
苏清菀冲着江休笑眯眯地说道:“皇上把人砍成十段八段你见过是不是?是谁呀?”“我的好姑娘,奴才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皇上没有把人砍成十段八段过。”江休的一张老脸拉得老长,苦着脸跟她求情,“姑娘不要这样为难奴才了,奴才经不起姑娘这样的折腾。”
“你老人家我才不敢折腾呢,说不定你跟皇上告一状说本姑娘不尊老爱幼,你老人家是皇上的心腹,本姑娘不敢折腾你。”苏清菀欠身道。“皇上让姑娘好生休息,这话带到了,药膏也带到了,奴婢也告辞了。”江休说着说着就告退了。“公公慢走。”苏清菀说道。
好端端打扮给萧玄谨看,结果楚穆炎让他在议事房算银两,自己陪着张美人风流快活去了,还假模假样的送来药膏,以为这样他就算认错了。
白瓷蓝花的青花瓷小药瓶,拔开木塞是辛辣刺鼻的味道,苏清菀忽地问道:“玉银,你给我涂的什么药膏呀?”“是止血消肿的药膏,跟这治蛇咬的不会冲突。”玉银点燃艾草熏了屋子,弥漫着苦香的味道。
苏清菀一瘸一拐地找了干净的纱布,替自己打了水清洗伤口,把药膏涂上去之后快速把伤口缠起来,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拆开发髻。玉银过来,说道:“姑娘,奴婢帮你换药了。”
“我自己已经换好了。”苏清菀笑道,镜中的女子也对她笑颜盈盈。玉银用梳子帮她将青丝梳好,打水替她擦身子,小心她避开伤口,苏清菀没有让过任何人替自己擦身体,无论是家里还是在宫里,这下玉银服侍这么周到,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姑娘怎么这样害羞呀,奴婢经常帮皇后娘娘沐浴的。”苏清菀窘迫不安的样子让她不由地笑了起来,明明是受宠爱的小姐,怎么让人服侍还是这样羞涩。“我一直是自己沐浴的。”苏清菀羞红了脸蛋,玉银帮她擦完后背把手巾替给了她,自己背过身去走到别处。
苏清菀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的身子,直到最后自己换好了衣服才让玉银进来,让她把水端过去,玉银笑道:“皇后娘娘让奴婢服侍姑娘,姑娘这样反倒显得奴婢无用了。”
苏清菀从小就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体,即便是女子也是同样如此,玉银是崔乐玉留下的,便说道:“不是你无用,是我从小就不习惯这样,不关你的事。”
所敷的膏药极有神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苏清菀觉得小腿疼痛好了许多,解开纱布看见原本高高肿起的大包子缩成了小包子,心里自然欣喜,排出的脓血已经弄脏了纱布。玉银大喜道:“皇上送的东西果然好用,这么快姑娘的腿就好了。”重新换了一遍。
窗外传来箫声,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萧声仿佛是来自碧落琼霄的仙曲。苏清菀心念一动,排出十几只茶杯,把茶水忽深忽浅斟好,手里举着筷子开始随着音律敲。杯子敲出的声音如同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萧声音调变高,速度也加快了,苏清菀的力气也加重了,紧紧跟随着箫声,忽地收不起手,“啪”地一声,茶杯被筷子敲裂,乐声戛然而止,飞溅的瓷片划伤了她的玉手,鲜血迅速流了出来,苏清菀自己倒没有有多大反应,玉银吃惊之下,大声叫了起来:“苏姑娘,你的手流血了!”
苏清菀捧着右手,轻描淡写地轻声说了一声:“不过就是流血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受了惊吓的玉银手忙脚乱地去里屋找药膏和纱布。有人从门外飞般地跑过来,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冲了过来,一个高大的背影埋没了纤柔的身子,苏清菀惊讶地抬起头,脸上忽地红起来:“陆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把自己的手弄伤了?”陆少陵腰际插着玉箫,女子的身前放着一排茶杯,筷子落地,茶水碎琼般洒落,一只茶杯碎裂,女子兰花般的手心有着一缕殷红,苏清菀尽力缩起了拳头,垂在身侧,笑道:“没事的,只是皮外伤,将军还是走吧。”
陆少陵板着脸不答,动作有些粗暴地握住她的手腕,苏清菀沉声说道:“陆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上次是情非得已,这次将军有些孟浪了。”娇艳的脸上扑满红潮,越来越明艳无铸。陆少陵不知怎么了,他觉得中了邪似的握住她的手腕久久不放,等她这句话说完,他才如梦初醒,他第一次如同着了魔似的痴痴傻傻地凝视着女子仙子般的玉容,等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立刻“啊”地一声放开。
原来刚刚与他合奏的人是她呀!她究竟有多少平凡女子所没有的技艺在身呀,蕙质兰心,玲珑剔透水晶般的玉人儿。
“是呀,陆将军,女眷的地方您怎么随意进来呢。”玉银找了止血的药粉过来,脸上有点嗔怒,陆少陵道歉道:“对不起,在下是无心的。”“刚刚是将军吹箫吗?真好听!”苏清菀真心地夸赞道。“在下献丑了,只是无聊兴起才吹的,姑娘谬赞,在下打扰了。”陆少陵发现自己失态了,觉得唐突佳人令她受惊,简直是他所犯的罪过。
“将军好意我们姑娘心领了,将军还是快走吧,姑娘还未出阁,被娘娘发现姑娘可要被娘娘教训的。”玉银催促他快走,陆少陵急忙说道:“在下告辞了。”他不曾这样失态过,只是对苏清菀令人忘俗的容颜太入迷了。
苏清菀问道:“萧侍郎住哪里的呀?”“萧侍郎应该与陆将军住在一起。”玉银替苏清菀上了药粉,伤口的血一下就止住了。
萧玄谨昨日连夜将所花费的成本算出来,报告给楚穆炎之后,楚穆炎方才答应让他去探病,再三叮嘱:“这是在行宫,不是天都的青楼花船。在外面朕管不了你,在这边就要守朕的规矩。”楚穆炎一如既往地笑着凝望着自己臣子,他内心的念头就是想要狠狠占有苏清菀的全部。严格算起来,他只是碰了苏清菀一次,其他的几个夜里只是单纯的搂着她睡觉而已,现下她的脚伤了,崔乐玉又安排了宫女伺候她,这后面怕是更难了。
“臣遵旨,不会贸然唐突佳人的。”萧玄谨应了。“朕告诉你,苏清菀正在集文馆那边等你。她脚上的伤还没有好,集文馆里面有些书可以供她消遣的,碰见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问你,是不是?”楚穆炎笑道。萧玄谨点头道:“不错,皇上说的是。”萧玄谨当然明白这些。
集文馆安排了十名粗壮的宫女,命她们寸步不离地跟在苏清菀的身边。苏清菀不明白这是干什么,可是崔乐玉让她过来等萧玄谨过来必有用意,就随手在书架上面取了几本书慢慢研读。
直到萧玄谨过来那会儿,十个宫女的作用算是体现出来了,萧玄谨发现自己的作用真的就是陪她看书而已,他是状元,才学自然不在话下,苏清菀则是拿着一部厚厚《诗经》问哪处该怎样解释,他只能老老实实教她,每次要摸她小手那会儿,一旁的宫女就会给他们送点心,斟茶水,苏清菀对此一无所觉,对她来说,诗经有些内容太过深奥了,让萧玄谨给她解释,刚好也能够消磨时间,算计着怎样能够让他上钩。
“萧侍郎,‘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娭’何解?”苏清菀指着《楚辞》中的一句话问他。萧玄谨只能认命了:“这是屈原遭到楚怀王猜忌以后写下的句子。意思是国家法度完善,委任于忠臣君主就安宁。”“‘自前世之嫉贤兮,谓蕙若其不可佩’何解?”苏清菀此刻表现当真就是勤学好问的学生,萧玄谨开始怀疑她读的书很多,不是外面所传言的不通文墨,她有心向学,不知这恶名如何流传开来了,便解释道:“自古以来妒忌贤能就成为恶习,硬说香草和杜若不可以佩戴。——清菀,你怎么读了那么多书,崔夫人还说你不通文墨?”
“因为我害怕呀。我害怕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所以我就在她面前装作不懂的样子,来蒙骗她,让我自己嫁不出去,声名什么的我也顾不得了。”苏清菀淡淡说道。“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知道是我那天脾气有点急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心上人是谁……”苏清菀伸出了食指封住了他的嘴巴,萧玄谨闻得一阵清淡怡人的幽香,心头直接打鼓,霎时间不说了。
“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皇上既然要我嫁给你,那我就嫁给你好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时间能够接受你,有些事情不愿意的你别强迫我做。”苏清菀轻轻说道。“我说过我会等你一辈子的,我自然不会强迫你。”萧玄谨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她其实爱的不是他,只是勉强答应这门婚事而已,所以才提出这些要求来。
“我暂时可能不会爱上你,如果你真的要纳小妾我也没有意见,我可能做不了一个合适的主母。”这话说出来让他又怒又气,还没成亲她就盘算着给自己丈夫纳小妾,见过贤良大度的,没见过这么贤良大度的。“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不会随便碰的,我喜欢的女子就是你一个,或许我以前浪荡的行为让你心里面反感。但是我会改的,除了你,别的女子我也不要。”萧玄谨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以前问我我喜欢你什么,我现在回答你,你的善良你的倔强你的坏脾气我都喜欢,我以前从来没注意过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所以在崔夫人说你坏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站出来替你辩驳一声。”
“是么……”苏清菀微微一笑,不再问这些,便又开始读书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续如此,萧玄谨见苏清菀虽然没有跟他撒娇,可是她的态度也不算冷淡,在宫女那边失落的心情总算找了回来,每天就算只是听她说话的声音,也是觉得其乐无穷。然后苏清菀就不再见他了,每次去找她的时候,无论哪边的宫女都会客气地说道:“苏姑娘的身子不适,萧侍郎请回。”楚穆炎只允许他在行宫呆七天,转眼间七天时间就到了,就在最后一天,楚穆炎为了慰劳他和陆少陵两个人,在飞羽亭设下宴席犒劳他们两个,让人有点意外的是崔乐玉也出现了,肚子有像个圆球一样挂在小腹上面。
飞羽亭是天朝历代皇帝在此处行宫欣赏歌舞的地方,绿琉璃瓦顶,黄瓦剪边,檐下梁坊是彩画,视野开阔,大约是数百丈的地方,此处与别处不同,种满了凤仙花夜来香两种平民百姓的花卉,此刻为戌时,一轮白玉盘似的明月高悬于上空,檐角灯火通明,粉色玫红色的夜来香盛开,浓烈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崔乐玉轻轻击掌,一名身披轻纱舞衣的艳妆女子拾阶而上,乌黑的青丝挽成了飞仙髻,眉似墨染,唇如红樱,身着敦煌画壁上神女飞仙的衣物,异常紧身的翠绿色的窄袖袒领上襦,下着橘色的长裙,雪白的腰腹露出一小段,挂上几十只小铃铛“叮叮”作响,手臂上面挽着红色丝带,身段极为妖娆。
女子身体散发着淡淡幽香,她螓首微低,低垂着眼帘,玉手放在小腹,娉娉婷婷地走着,她走的时候没有抬头,专心地一步一步走上来,就算看不着她的容颜,已然能够猜出这女子必然是美人。
女子欠身道:“小女子苏清菀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陆将军、萧侍郎。”楚穆炎盯着她那身妖娆的身躯,心头不由得火大,这身轻纱舞衣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她玲珑的身段,发髻上没有任何首饰便足以国色天香,她的美丽只能是他一人独赏,怎能让别的男子见识她那种惊人的美丽,轻声咳嗽了一声:“清菀,这地方不是你来玩的,快下去吧。”
陆少陵听闻来人是苏清菀,便慌张地把脸撇向别的地方。萧玄谨从没见她这么妖娆妩媚的装扮,不由得眼睛发光,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清菀谢谢皇上皇后娘娘对清菀多日照拂,谢过陆将军相救之恩,也谢过萧侍郎所言的容忍之恩,清菀明日就回天都,以此谢皇上皇后娘娘的厚爱。”苏清菀笑着言道,后退数步开始起舞。
红色丝带灵蛇般窜出,柔若无骨的手臂迅速一拉一收,脚步不停地转动,腰间银铃作响,手中的丝带迅速地展开了一个红色的圆圈;她纵情一跃,手中的丝带好似天上落下红色的彩虹,不着痕迹地滑过每个人的面前;她的身子后仰,手中的丝带依旧不停挥动,红色的薄雾罩遍了全身,铃声渐急,她身姿舞动越来越快,如此近,而又令人遥不可及,真正的颠倒众生。
“皇上,清菀这舞蹈跳得真好。”崔乐玉惊叹。“她的腿伤好了吗?”苏清菀腰间的银铃铃声时疾时缓,兰花般的手指宛转流连,腰间的织带飘飞,娇靥带笑,酒未入喉心已醉,楚穆炎恨恨地看着跳舞的女子,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皇上给的药膏很有用,清菀的伤已经好了。”崔乐玉笑道。楚穆炎的目光移向江休,狐疑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江休凑向前:“皇上,奴婢帮您找了一瓶专门治蛇咬的药膏来,您看,这苏姑娘跳舞跳得多美呀!像个小雀鸟似的,呵呵呵。”楚穆炎冷厉的目光扫他一眼以后,他顿时不笑了。
“什么最爱的人是我,全是狗屁,转眼就抱着香喷喷的张美人了。”苏清菀心里自嘲,身子一扭,脚步转到陆少陵的面前,陆少陵从没见一个女子如此装扮,心里焦躁,口中发干,就想吻上女子润泽的芳唇,是以一直埋头喝酒,“将军,清菀跳的舞不好看吗?”苏清菀的声音如珠玉撞击,如剑般断了他的思绪。
陆少陵一抬头苏清菀白生生的腹部晃在眼前,婀娜窈窕的身姿能够摧毁每个男子的自制力,她的眼波含情,嘴角的梨涡荡漾,陆少陵耳根通红,脸上冰冷的神情也带了血色,说道:“姑娘的舞姿妙不可言。”这已经是他对一名女子所说最高的赞美了。
“将军为何不看?”苏清菀笑着,手中丝带如同泉水般从山顶倾泻而下,腰肢仿佛没有骨头似得压了下去,束着的铃声变轻,“姑娘这衣服,陆某不敢看。”这舞衣太能撩起男人的欲火了,他也会把持不了的。“将军心无旁骛,欣赏舞蹈有何不敢?”苏清菀轻笑一声,脚步回旋,已然远离了他。
萧玄谨自忖欣赏的舞蹈也不少,也从没见过这样动人心魄的舞姿,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她曼妙的舞姿,不知不觉已经有些醉了。
楚穆炎只想把江休的脑袋瓜子砍下来当凳子坐,他的好心好意就是让别的男子目睹他主子心上人美妙的舞姿和身体,他宁愿她走路依旧一瘸一拐,总比在众人面前献舞要好。明日就要回天都,今日就是她留在这的最后一宿。她走得那样急,连招呼也没有跟他打一声,她果然没把他放心上。郁闷之下喝起酒又快又急,崔乐玉都来不及斟酒,忍不住劝道:“皇上,小心身体,这酒多喝无益。”“你看,清菀居然能跳这么美妙的舞姿来,朕是高兴还来不及。”楚穆炎笑道,一边醉醺醺地把酒喝了下去。“清菀也只是学了几天,她说要好好给我们一个惊喜。”崔乐玉说道。
的确是惊喜,让他的心灵受惊,没有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