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丝竹钟磬之声，无人相和，单单就她一人，偏偏就跳得满堂生辉，华彩流溢来。楚穆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云鬓蓬松，春水般的眼波，细柳般的娇躯，闭月羞花的绝色容颜，如雪般的玉手不停地摆出各种姿势，手中的丝带在她的舞动中已经有了生命，衣袂翩飞，袅娜的身子仿佛要乘风归去。
他放下酒樽，他喝不动了，他已经醉了，苏清菀皓腕轻扬，流云般拂过楚穆炎的桌案，待他要伸手抓住，立刻将丝带一收，腰肢轻扭避开了他的手，眼波盈盈，唇边的笑容似诱惑，似挑衅，她的笑容能够让凝雪消融，天地间万籁无声，唯有她腰间银铃作响。
铃声渐息，苏清菀动作放缓，一记优美的卧鱼，定格了所有的动作。萧玄谨首先是拍手叫好，陆少陵轻轻击掌表示对她的赞赏。楚穆炎醺醺陶陶，支着下颔问她：“皇后说这是你送给我们的惊喜？的确令朕大开眼界，清菀，你的舞姿的确非凡，朕都快醉了。”
苏清菀刚才的一番动作，早已香汗淋漓，脸颊酡红，胸口起伏不停，依旧笑着回话：“清菀学了好几天呢，人家腰快断了。”“清菀，你先擦擦汗吧。”崔乐玉递出一方手绢，微笑地看着她。
苏清菀伸手接过，道谢道：“清菀谢皇后娘娘。”“你也辛苦了，快坐下吧。”崔乐玉关切地说道，指着她的下首。“谢娘娘。”苏清菀笑道。在一旁的宫人添上茶水，苏清菀举杯沾唇欲饮，却不小心瞥到陆少陵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苏清菀举杯遥遥一敬，直视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清菀，你当真决定明日就回天都？你舍得你姐姐吗？”楚穆炎微笑着看她。“清菀在皇宫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很开心，可是也给皇上给姐姐惹了不少麻烦，姐姐说皇上虽然处处维护我，可是迟早都要走的。”苏清菀浅浅一笑，招手让宫人将宫人换上了酒水。
“清菀祝皇上万寿无疆，身体康健；祝姐姐早得麟儿，与皇上携手白头。”苏清菀满口善颂善祷，“祝陆将军早日扬名，扬我国威；祝萧侍郎加官进爵，早日封侯。”
“承你吉言。清菀，你既然说了这么好听的话，想要什么赏赐呀，要进贡的九连环还是南海的珊瑚？对了，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是喜欢绸缎和首饰的，你要多少，朕都给你。”楚穆炎哈哈一笑。
“清菀什么也不要。”苏清菀回答道。“不行，你费了这么大的精力给朕一个惊喜，朕不给你赏赐，岂不是显得朕小气吗？要是传出去朕会被百姓笑话的。”楚穆炎摇头说道。
“皇上说话算话吗？”苏清菀淡淡问道，眉宇间一凛。“朕说话一言九鼎，清菀是不相信朕吗？朕从来不会骗小姑娘。”楚穆炎醉了，迷迷糊糊地说道，他不细究苏清菀背后的含义是什么。“那皇上可要记住答应清菀的话。”苏清菀眸中有泪，嘴角含笑，“那清菀把皇上的承诺放在以后好不好？”
“当然可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楚穆炎立刻派人去取纸笔来。“皇上，您金口玉言，岂能随便对一个小女子轻许诺言？您说的话可说国家大事，可不能是孩童的游戏。”陆少陵立刻出口谏言。“皇上，陆将军说的是。清菀跟您要这个承诺，实在是不免荒唐。”崔乐玉轻声说道。“荒唐？哈哈，朕的确是荒唐了。清菀你要什么样的首饰，只要国库有的，朕都给你。”楚穆炎的口气也变冷了下来。苏清菀含笑说道：“姐姐已经给我不少首饰了。清菀刚刚是开玩笑呢。”
萧玄谨也说道：“皇上圣明。皇上说的话是不能更改的，岂能是小女子的儿戏。”苏清菀笑而不言，只当他没有说过。“是清菀轻浮了。”崔乐玉替她向楚穆炎赔罪。“无妨，朕不会在意这些的。”楚穆炎淡淡说道。
苏清菀扯出甜甜的笑容：“谢皇上宽宏大量，不计清菀之过。”
时候已经不早了，楚穆炎已经酩酊大醉由崔乐玉扶着出去了。陆少陵和萧玄谨两人也喝醉了，由宫人半扶着走了。苏清菀淡淡一笑，眼中的目光凄冷决绝，仰头将经瓶里面的酒水喝了下去，一瓶又一瓶的喝了下去。也许醉了，心才不会痛，一醉解千愁。
苏清菀心如死灰，明知这是一场阴谋她却不得不往里面跳。
昨天早上她早早得去崔乐玉那里问安，崔乐玉或许没料到她会来得这么早，等她到门前，崔乐玉亲口对玉银说：“萧玄谨过来了，想办法安排苏清菀跟她睡在一起，免得皇上老是对她不死心。他们既然是赐婚的夫妻，就算是提前圆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娘娘，您可以跟皇上提出借赐宴之机让苏姑娘出席，把萧侍郎灌醉后送到苏姑娘房间去。”玉银说道。“不是我小心眼，我对清菀还是放不下心来。张美人虽然替我笼络皇上，可是皇上的心倒是有一半在清菀的身上，我也是不得已。大不了在她出嫁那会儿，我跟皇上替她要个诰命夫人，希望清菀能够谅解我。”崔乐玉轻声一叹。
苏清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半阖着眼假寐着。“苏姑娘已经喝醉了，咱们真的要送她过去吗？”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忘记了，咱俩是皇后的人啦。这女人的嫉妒心可真厉害，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另外一人搭着腔。“别管那么多，后宫女人的斗争，也不是咱们的事情。”刚才的小太监也搭话话了，两人扶着她，小心地驾着她往她的住所去。
一人掏出火折子照着前方的路，另外一人扶着她慢慢走着。等到了她的住所，玉银早早在那边等候，打开房间让他们进去。
玉银便让他们出去，动手剥她身上的衣物：“苏姑娘，奴婢是对不住您，可是奴婢家人性命系在奴婢身上，姑娘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外衣卸除，玉银扶着苏清菀上了床，那边萧玄谨已经睡熟了。
门发出轻响，玉银已经出去了。苏清菀摸出床头柜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解开他官服的细带，厚着脸皮将他的衣服脱下，自己拿出印有她元红的手帕，纱帐放下，褪去贴身的衣物，娇柔靠在他的身边，伸手拉上薄被。
天刚破晓，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萧玄谨醒来，刚一动就觉得不对劲，他的胸膛好似被什么温凉的东西压着，大手摸到了细腻冰凉的肌肤，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似乎是女眷的卧室，他默默地调头就看到了苏清菀正在安稳地睡着，白玉般的娇容还有丝丝红晕，宛如海棠春睡，凝脂般的香肩露在外面。
萧玄谨摸摸自己的衣服早已不在身上，大惊之下思忖着该怎么办，突然间苏清菀眼睛一睁，秀眸中充满了泪水，一手拥着被衾，迅速地直起身子，哭着把他推开：“萧玄谨，你怎么在我这里！你是存心坏我清誉吗？”
萧玄谨连忙下床，床下丢了一堆的衣物纠缠在一起，水红色的抹胸、紫色的官袍、白色的中衣、白色的亵衣、翠绿色的短襦、橘色的长裙……瞎子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瞠目结舌，光溜溜地上身裸露愣在那边，说道：“苏姑娘，我记得昨天晚上有人扶我进房间的，我不记得是在你这边。”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冤枉你的吗？还是我拉你进来的？昨天明明是你先走的，我是最后才走的！你无耻！”苏清菀哭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便有泪珠滴落，她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来人呀！萧玄谨对我无礼！他是个无耻之辈！”
早有准备的宫人一听见苏清菀房里的动静，呼啦啦一下子蜂拥而至，萧玄谨硬着头皮门锁上，里面的苏清菀还在一旁哭叫，任谁也能听出她哭得撕心裂肺：“萧玄谨！我被你污辱了！我也没有颜面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干净！”说着双手松开，光着身子下床，披上了一件外衣，颤颤巍巍地走向梳妆台，掏出一根银钗就往自己喉咙扎去！
萧玄谨跑过去，眼光连忙移开她的玉般的胴体，要将她的发钗夺过来，苏清菀哭道：“萧玄谨，我从没见过如你这样无耻之人！”“苏姑娘，你不要想不开，请听我解释！这、不是在下有意的！”萧玄谨撇开目光，闭着眼睛要把她手中的发钗夺走。
有人在外面大力地揣开门，木门“蓬蓬”作响，萧玄谨的手大力握住了她的玉腕，大力一扭就要把她的发钗拿走，苏清菀把尖利的钗尾对准他的手背狠心地刺了下来，鲜血流了满手，萧玄谨仍旧不放手，就在此时，那个踹门的人终于把门踹开，穿着紫色官服的陆少陵一脚把他踢开，愤怒地骂道：“萧玄谨你真是个无耻小人！”劈手把发钗夺去，银钗发出一阵闷响。弯腰把苏清菀抱起，用官袍近赤裸的身体包起来，苏清菀依旧抽泣不止，女子受到这样污辱，自然会活不下去的，她哭道：“让我死了算了！陆将军，多谢你的好意！”
“清菀，在下愿娶你为妻！”陆少陵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捂得密不透风，义愤填膺地瞪着萧玄谨。“陆将军，清菀是不洁之人，怎配得起将军！”苏清菀心里惭愧不已，泪水把视线也模糊了，从喉头里面吐出字几乎哽咽。
萧玄谨被陆少陵大力一脚踹倒，滚了好几个跟斗才停下，心里自知理亏，急忙将衣服穿上，一听陆少陵要娶苏清菀这样的话，立刻走过去说道：“苏清菀是我的未婚妻，哪里轮得着你抱不平！”“清菀跟你未成夫妻，就有夫妻之实！你以为她是什么东西！是你所谓的那些红颜知己吗！”陆少陵冷笑着，把苏清菀腮边的泪珠擦干，一把将萧玄谨推了出去，“我要跟你当面面圣！你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时时刻刻以人家的丈夫自居，从来不管人家接不接受你自以为是的称谓！”
苏清菀哭得肩头不停地颤抖，几乎要晕过去，陆少陵从没有哄过女孩子，只得说道：“苏清菀，不管如何，陆某绝不会嫌弃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清菀配不上将军！”苏清菀无限凄楚，唇边的笑容凄婉哀艳，“将军不曾把清菀放在心里面，清菀也没有怪过将军，就是清菀命苦！”
“何为配？何为不配！在陆某的心里，苏姑娘是个玲珑通达的好姑娘！所有的错，不是让你来背的，是他自己闯入了你的房间，污辱了你，我必定会为你找回公道！”陆少陵气愤地说道，眼睛直瞪着那个人的背影。
崔乐玉听说苏清菀发现自己跟萧玄谨有了肌肤之亲，羞愤之下想要寻死，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便带着玉银来到苏清菀的房间里面，只见萧玄谨面朝着自己，而苏清菀的身上却披上了陆少陵的官袍。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萧玄谨心里又是惭愧又是自责，实在记不起自己是怎样进入她的房间的，玷污苏清菀的清白，他该怎样做才好！“萧侍郎，虽然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可是你这样迫不及待，你让清菀情何以堪！”崔乐玉一甩袖子，走了进去，苏清菀的一头青丝及腰，抱着膝头在墙角抽泣，陆少陵再一旁轻声安慰她，身上只有一身中衣。
“姐姐，我不要活了，我已经非完璧了！”苏清菀泪眼婆娑，声音如同杜鹃啼血，玉手上面沾上了血迹。“清菀，你不要这么傻，事情没你想象的那样糟糕！”崔乐玉不曾预料苏清菀竟然会有轻生的念头，“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不要做傻事。”
“皇后娘娘，陆某准备跟萧玄谨面圣，他做出这等丑事根本不配做苏姑娘的丈夫！”陆少陵斩钉截铁说道，“陆某说是我喝酒误事，玷污了苏姑娘，陆某马上写书向我父亲请罪！让我父亲向崔家下聘！”“将军，你不能这样做！你又大好的前程名誉，怎能为了一个小女子败坏自己的名声！将军未来的妻子不是名门闺秀就是大家淑女，清菀残破之躯怎能当起将军如此厚爱！”苏清菀哭道，内心的自责无以复加，不该把陆少陵拖进来的。他曾经救了两次她的性命，假如被陆老将军知晓陆少陵做了这样的事情，后果如何她根本无从知晓。她本来只是为了栽给萧玄谨，好让崔乐玉明白她已经不是完璧了，可是这账被陆少陵给认了。
“男儿应该有所担当！事关你的名誉，陆少陵不管你以前如何，我必定会娶你为我的妻子！”陆少陵正色说道。“呜呜——陵哥哥，清菀以前不是以前的清菀了，你还要我吗？”苏清菀胸腔热血一下喷涌出来，顺口就把以前的称谓脱口叫了出来。楚穆炎是皇帝呀，还是别妄想了，反正今生已无悔便好。陆少陵说不在乎这些，他这样坦荡的男子少有，何尝不是一种归宿。
崔乐玉顿时明白苏清菀以前所说的“陵哥哥”就是陆少陵，她一直埋在心里，一埋就埋了五年！她到底做了怎样的错事！她一直以为苏清菀所说的“陵哥哥”早就不知所踪，可是他就是怀化将军陆少陵，现下一切已经明了，所做的一切该如何挽回？
“我不在乎那些那些！”陆少陵轻柔地抚着她脸颊，轻声地对她说道，眼睛里面是对她的心疼，“娘娘，你在此看着苏姑娘，我跟他面圣去！”崔乐玉点头说道：“陆将军去吧，我会看着她的。”
陆少陵跟萧玄谨的背影一消失，苏清菀呆呆地看着崔乐玉，神色间非常哀怨悲苦，她清晰地说道：“姐姐，我该怎么办？”如果陆少陵早说这些话，一切不会发生，现下她被人家所玷污了，他倒是义不容辞的担上了这份责任。“清菀，陆少陵就是你说的‘陵哥哥’吗？”崔乐玉也惊呆了。
昨天夜里楚穆炎在张美人的房中歇息，直到陆少陵跟萧玄谨吵到他门外才醒来，张美人早已起床正坐在一旁绣着手绢，“张美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穆炎一听陆少陵跟萧玄谨争执不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夜的酒好似喝多了。
张美人一边帮他穿好衣裳，一边说道：“昨夜萧侍郎喝醉，好似对苏姑娘无礼……然后陆将军就教训了萧侍郎。”“什么！萧玄谨竟然对她无礼！亏他是个读书人！”楚穆炎立刻自己穿衣服，快速地往门外走。
萧玄谨是读书人，气力根本不能和陆少陵比，虽然他竭尽全力地反抗，还是被他揍个鼻青脸肿。这个陆少陵也不分是什么地方，就在张美人的客厅里，在宫女太监的注视下，被陆少陵摔了个狗啃泥，嘴里哼哼唧唧，半天才爬起身子。
“两个朝廷大员，在此处动手打架，成何体统！”楚穆炎虽然心中气愤不已，可是要顾着皇帝身份，对着陆少陵大声斥责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做主！昨夜微臣喝了酒明明是在微臣的房间歇息的，结果却去了苏姑娘的房间，陆少陵还没清楚就把微臣打了一顿！”萧玄谨捂住眼睛气冲冲地说道。
“分明是你觊觎人家美色，难道还是她一个弱质女流把你抱到闺房吗？你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固然是你有皇上赐婚，可是你这样有辱斯文，有什么面目做读书人！”陆少陵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皇上，这个萧玄谨，昨夜趁着酒醉，污辱了苏清菀！要不是微臣来得及时，恐怕她的性命就没有了！”
“皇上，微臣是误闯了苏姑娘的房间，可是微臣记得微臣并没有碰过苏姑娘一根毫毛。只是醒来之时，微臣同苏姑娘同卧一榻，苏姑娘便心生死志，并非是臣一人的过错。”萧玄谨昨天喝醉了，哪里清楚自己是怎样进去的，只能改口说是误闯。
“一个姑娘没了清白，你居然还有脸说不是你一人的过错！你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敢做不敢当，哪里是大丈夫所为。原来萧侍郎所读的孔孟之道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陆少陵对他的说辞简直就是恶心到了极点，“如此人品败坏的人渣在朝为官，陆某深以为耻，应该把他革职查办才是。”
“你们俩人各执一词，朕一时也难以下判断，还是朕亲耳去问问她，朕不愿意冤枉一个良臣，也不愿意放走一个无耻之徒。”苏清菀的姿色是非凡动人，可是依照萧玄谨的性格，该不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楚穆炎心里不相信苏清菀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就算他有了妃嫔，她也是早就知道的，何必昨夜给他颜色看。
“皇上，微臣亲眼见苏姑娘只有一件单衣……难道臣的眼睛花了吗？”陆少陵的拳头捏紧，发出清脆的响声，刚刚的那一幕真的是让他毕生难忘。一个满口礼仪道德的斯文人，居然趁夜色侵犯人家姑娘，还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敢承认，还对自己的事情故意推脱，是顾念官位吧。
“陆少陵，朕也明白你喜欢苏清菀。你这样说下去，朕可以认为你明知苏清菀是萧侍郎指婚的妻子，只因为你向朕求亲不成，心有不忿，当萧侍郎喝醉了，你就认为你会有可乘之机，所以把萧侍郎抬进苏清菀的屋子里面，然后你再英雄救美，好大出风头。”楚穆炎冷冷地说道。
“臣不屑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臣虽在军营历练多年，可并不能代表臣就没有见过女人，臣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对臣的好感，而让人家清白受损。”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当做事正大光明，他根本不屑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来。
“皇上，是微臣做的，微臣自当会担起臣所负的责任娶苏姑娘为妻，一生一世不再纳妾。”萧玄谨对苏清菀虽然心里有所愧疚，可是他对所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的清白受损，早点迎娶过门也没什么不好。
“就凭你这样无耻小人逼奸好人家的女儿，还大言不惭说要娶人家为妻！你视国法为无物吗？”陆少陵厉声喝道，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有着他这种文臣难以企及的威严。“事实你又不清楚，就张口闭口说萧某做出无耻之事！结果如何，让宫里有经验的嬷嬷一验便知。臣对苏姑娘一向守之以礼，从不敢有半点亵渎。臣不清楚臣是否碰了苏姑娘。”萧玄谨正色道。
楚穆炎对朝中纳妃所需的步骤也是有所耳闻，所进宫的女子必须是处女，然后由嬷嬷一寸寸检查女子的头发、肌肤、牙齿、身高、体态，总而言之就是将女子全身检查一遍，连隐私的部位也不放过。苏清菀的初夜是给了他，就算有嬷嬷要验身也验不出所以然，再验详细一点就必须请仵作过来，这里不会有仵作的，此事还得见到苏清菀过后再商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