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菀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心口狂跳，倚靠在门边不言不语——陆少陵和楚穆炎一点儿也不一样，陆少陵有着君子之风，也有男子刚烈的性情，他对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她单单是亲了她的额头，她一时间不适应，身体有点颤抖，他就认为是他唐突了，他轻声问她的那一刻，真的与以往的他一点儿也不一样。苏清菀一直认为他只会冷冰冰的说话，他的情绪内敛，很少能见到他的笑容，他从来不会乘机占女子便宜。正因为如此，她才放心的跟他学骑马，当她跳舞给他看那会儿，他的头闷着不停地喝酒，她好奇之下就忍不住逗了逗他，他不看她跳舞的原因仅仅是她的衣服，所以才不看的。
她跳舞给楚穆炎欣赏就是为气他，所以才跟崔乐玉说要送他们一份惊喜。果不其然，她穿着那身舞衣觐见，楚穆炎就忍不住了，她能够知道他此刻心中必然是醋海翻天，可是他保持着一国之君的风度，不会当场喝止；她了解崔乐玉要陷害她和萧玄谨，她就顺水推舟，根本没有打算把陆少陵牵扯进去，她本以为萧玄谨肯定会把这笔账认了，可是萧玄谨坚称自己根本不会做出这等事情要宫里的嬷嬷验身，楚穆炎竟然也同意了。的确，嬷嬷只是单单让她解开罗裙坐在马桶上看看是否破了身，也没有再仔细地查她是否与男子行过房事，楚穆炎明明知晓她不是处子，为什么还要验身，并且公开？
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弄得人尽皆知，他是一国之君，以皇位为重也无可厚非，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颜面扫地，才让她萌生了寻死的决心。她是很怕疼，可是她的尊严更重要，她往自己心口戳的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她听见刀锋刺入皮肉的声音，她的心房没有疼痛，她就明白有人挡了，她目睹陆少陵倒地那一刻心慌，也让她下定决心，她公然与楚穆炎决裂，并且对陆少陵许下了诺言，兜兜转转，终于还是绕回来，不是一件幸事吗？
“张太医，你老人家终于来了。”苏清菀眼前一亮，瞧见了太医正往这边走来，脆生生地叫道。张太医老眼一看是她，点头道：“苏姑娘，陆将军在哪里？”后面的两个太监手里拿着藤条扎成的担架。
“里面请。”苏清菀手掌往外一番，太医便走进里面，苏清菀准备跟着进去，崔乐玉出来，伸手拦住了她，说道：“清菀，男女授受不清，等太医帮陆将军治好伤你再过去吧。”苏清菀固执地说道：“我要知道他的伤严不严重。姐姐，你就让我进去吧。”
“清菀，你是真的很喜欢陆将军吗？我不想你再错一次。”崔乐玉轻声说道，“你那会儿说要嫁给萧玄谨，现下说要嫁给陆少陵，你是认真的吗？”“姐姐，我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苏清菀笑了起来，“难道姐姐认为陵哥哥不值得托付吗？”
“陆少陵为人正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人。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你，你要去就去吧，反正你从小就记挂着他。难得他能为你这样不计较生死。姐姐也为你高兴。”崔玉玉笑着凝望着她。苏清菀也是笑着回视着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来陆少陵对她这样好，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苏清菀掀帘进去，太医正在帮陆少陵诊脉，背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水盆的清水被鲜血染红，旁边的纱布用了一大半。她莲步轻移，就像微风在河面滑过，问道：“太医，陵哥哥的伤势要不要紧？”“这个不要紧，你也真够鲁莽的，扎得那么深。陆少陵是天朝的一名良将，没死在战场上面，要是死在你的手上，你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的性格也得改一改，出手这么重，一个女子性格要是温柔，你这样彪悍，谁敢娶你。”张太医仗着自己老资格，把苏清菀当晚辈一般说教，苏清菀低着头恭听聆训，不停地点头称是。
“陆家世代单传，陆老将军就他一个独生子，你做得也太不应该了，有什么话好好说，非得拿剪刀捅人……”张太医絮絮叨叨说着，陆少陵解释道：“是我轻薄了苏姑娘。”张太医叹了一口气：“我跟你父亲算是故交，从没见你在美色上栽过跟头。罢了罢了，你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老夫也曾年轻过，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将军，奴才奉命将你抬回屋。”太监低声说道。陆少陵点头，每挪动一次他的眉头就皱一次，苏清菀低着头双手架着他的肩膀，让他移到床边，蹲下身子为他穿上薄靴，陆少陵从没被女人服侍过，就算是军中的红账他也从没有进去过，苏清菀这样体贴的举动让他心中有着暖意，一腔热血就要与她说，但见苏清菀红着脸退了回去，他的话便哽在喉头。
陆少陵背后有伤，便趴在担架上面，两个太监稳稳当当把他抬起来，苏清菀送他出了门槛，待准备再送，陆少陵轻声说道：“清菀，我要回屋了，你去不方便。”“那好，你先回去好了，我呆会儿就来看你。”苏清菀点头说道。
陆少陵和她的目光一触，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心口飘飘荡荡，不知身在何方。他的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意，心想着孤家寡人了二十多年，不曾想过成亲，谁知会遇见了她。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的心里第一次有除了娘亲以外的女子。
两个太监送他回屋，把他抬上床，方才躬身退了出去，陆少陵还是沉浸在其中回不了神，苏清菀时而娇俏，时而妖娆，时而温柔，时而妩媚，时而英姿飒飒，时而聪慧，时而柔弱，时而刚烈，每一个都是他最爱的样子，他不在乎她过去如何，他只要将来能够给她幸福就好，他相信他能够医治好她心口的伤。
她是那样的柔弱，稍微一点的动静，她就这样的羞涩。遥想第一次是她主动追来，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追他的，他那时的确不住出言讽刺，也怪不得苏清菀用萧玄谨来气他，也怪不得她发誓再也不理他了。如此一来，他的行为是可恶之极。可是他对她的印象渐渐改观，他没有过娶她的念头，他只是看不得她哭泣的样子。后来他对她的情愫渐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清白已毁，女孩子贞洁这样的重要，他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愿意照顾她。他一直留心她的动作，就是担心她会做傻事，所以才会再次救下了她。她低头吻他，她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她不在乎是否有别人在场。她的唇瓣是水润芬芳清甜的泉水，她解救了他早已干涸的心田。他觉得他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光线已经幽暗，陆少陵掏出火石点亮了烛台。门外有人在轻轻地敲，他走过去把门打开那一瞬间对上的是苏清菀明媚的笑颜。她的笑容是这样美，眸中的光亮是天上的繁星洒落其间，倒映在她的眼眸中。
她脂粉未施，藕白色的宫装配着她与生俱来的脱俗气质，云鬓松松挽起，她把手里的食盒打开，说道：“我帮你取药过来了。”“这些事情怎能是你做的，我的伤不碍事，你还是回去吧，你我多有不便。”陆少陵自幼家教很严，未婚女子是不该单独进入男子屋里的，所以就这样劝说道。
“你是我刺伤的，这不该是我负责的吗。”苏清菀垂下眼帘，委屈地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才不让我进去。”“不是，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男女多有不便，我自己来就行了，这样不符合礼节。”陆少陵解释道，苏清菀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旁如蝶翼般轻轻一吻，笑意在她的眼中闪烁，问道：“这样是不是就符合礼节了？”
“清菀，你不要调皮了。”陆少陵要叹息，却无声，对着她无从下手。“我好心好意帮你煎药还帮你取药，你就这样对我，符合礼节了吗？”苏清菀下巴一扬，英气挺秀的柳眉似乎在跟他示威。
陆少陵无奈放她进来，外臣的屋子不能与女眷相比，陈设少了许多，外屋就是一排书架，一张书桌，旁边放着几张凳子。苏清菀便拉着他坐下，将食盒打开，取出熬好的中药，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小勺子舀起汤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便递在他的唇边，陆少陵红了脸，羞赧无比，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喝。”
苏清菀绷着小脸，拒绝道：“不行，我来喂你。”陆少陵只得喝了几口，便说道：“清菀，毕竟男女有别，你我还没有成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苏清菀说道：“等你把药喝完了我就走。”陆少陵二话不说立刻端起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把空碗递给她。苏清菀低着头接过，心里不由得怀疑，他们那时候第一次见面那会儿陆少陵知道她是女子，也没有像如今的拘谨，怎么人大了变了这么多。或许是他看她已经大了，所以就不愿意跟她在未婚之前共处一室。
“我走了，你好生休息吧。”苏清菀对他笑道。陆少陵忙不迭点头，仿佛在他的眼中，她是吃人的妖怪一样。苏清菀将碗放食盒，笑盈盈地低声叫着他：“陵哥哥……”陆少陵轻声答应了，苏清菀扑进他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腰，清淡的幽香从她的身上传来，陆少陵一愣，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说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陵哥哥，你是真的不嫌弃我吗？我不是完璧之身。”苏清菀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衣襟上面。
“我要是嫌弃你的话我就不会娶你。此事并非是你的错，不必自责。”陆少陵怜惜地说道，“其实我早已有心娶你，可是该不知道如何开口。你也知道我征战沙场，朝不保夕，我怕无法一直陪你。”“我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就成。”苏清菀的声音浸润了雨水，点点滴滴的润人心田，陆少陵的胸前湿热，他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染潮了。
“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在不停地哭泣，宛如受伤的小兽要找一个可靠的怀抱，陆少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不能丢下我，你丢下我的话我就没人要了。”苏清菀抽泣着，滚烫灼热的泪珠让他的胸膛也发烫。她等了他五年，她以为他不要她才会断然投向别人的怀抱。她所做的一切可悲可笑，她只是一名小女子，她根本不能与楚穆炎的皇位相比，她这样执守下去根本起不了任何价值。
“清菀，我会写书告诉我父亲，让他向崔丞相提亲。你不要哭了，把以前的事情忘记吧。”陆少陵能够感觉她有多么彷徨，多么的惆怅，他不忍心在她的心上再洒一把盐，怀中玉人儿的哭泣平息下来，轻声说道：“陵哥哥，有你真好。”“清菀，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陆少陵承诺着，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论遇见什么事情不能让她受委屈。
“陵哥哥，不要负我。”苏清菀轻声叹道，精致的小脸整个埋在他的胸襟里面，玉手使劲，抱着他一点也不放松，好似放开手他就要消失一样。“我不会辜负你的，你放心吧。”陆少陵的内心挣扎了许久，双手慢慢环上了她的纤腰，他第一次感觉男子与女子如此不一样，她的身体软玉温香，周身馥郁软绵，苏清菀低吟道：“陵哥哥，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你也别自责了。这是我自己乐意做的事，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你就别难过了，这伤会好的。”他低声宽慰着她，让她别放在心上。“要是真的扎偏了怎么办？你自己该保重自己的性命，天朝的百姓等你来护着呢。太医说的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苏清菀轻声责怪他，接着又是幽幽叹息，“我没想过你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我，我哪里承担得起你这份情义。”
“你已经叫我陵哥哥了，难道你让我见死不救吗？其实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脑袋一热就冲上去了，你没事就好，靠的全是运气。”陆少陵说道，苏清菀这样抱着他于理不合，可是他不忍心让她放手。苏清菀的手松了下来，温柔地说道：“陵哥哥，我真的要走了，你休息吧。”陆少陵盯着她柔美动人的脸蛋痴痴地望了一会儿，学着她的样子在她的脸颊般印上一吻，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环着她纤腰的双手也松了下来。
逝者如斯夫，夜晚降临。苏清菀将食盒挽在手臂上往自己住所去，树叶在沙沙作响，月亮被隐没在云层里面，些许光晕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琼楼玉宇，华彩朱廊，有人在弹着琴，唱的是：“……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寒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歌声悠扬宛转，飘飘渺渺，如同珠落玉盘，是张曼芝唱的歌。她唱着歌儿，有人在一旁轻轻打着拍子，不用问也明白是什么人。
苏清菀没有去打扰他们的好事，提着食盒沿着走廊慢慢走，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消瘦的娇躯仿佛能够乘风飘摇，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她走一步，影子就动一步，怎么也甩不了。
“苏姑娘。”江休轻声唤住了她。苏清菀驻足，回眸一笑：“江公公，有何贵干？”“苏姑娘是从陆将军那里过来么？”江休见着她这样妩媚的笑容心头一跳，她这种的美丽，令人过目难忘，明明是清淡的笑容，偏生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容貌，回眸低首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清菀从陆将军那里过来又怎了。”苏清菀淡淡说道，眼眸中也是淡淡的，并不追问什么。“你跟皇上……”江休嗫嚅着说道，她今日公然当着皇上面亲吻陆少陵，要许他做妻子，给皇上戴了这样一顶绿帽，也无怪皇上找美人消愁。“公公忘记了我跟皇上什么关系也没有，皇上只是清菀的表姐夫。”苏清菀欠身道，“有劳公公费心，不过皇上不需要这些。”她对他说的话很客气，客气得就像是陌生人。
“皇上在你心头占有什么样的位置你明白吗？”江休还是不死心，替自己主子问她，说道，“皇上知道你现在胃口不好，想着法子让厨子多做些你喜欢吃的菜，你一点不领情是不是？”“那又怎样？我和他根本不可能。”苏清菀说的话是从冰雪里面堆砌出来，透着彻骨的寒意。
“可是你也不该这样扫了皇上的面子。”江休支吾着，这个女子一旦决定不回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皇上对我又如何？公公不要忘记了，我并非宫中嫔妃。别说我守身如玉，即使声名狼藉又能如何？”苏清菀眼中的目光冷冽，说出的话一点也不留情。
“即使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陆将军考虑，凭皇上的性子，他会不会难为陆将军？”江休也反问着她。“难道我就当真做不了主，任他摆布？”苏清菀凄然说道，美目是不甘心，还有一丝怨愤，“他要怎样才能顾放了我？我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皇上要是认定一件事情绝不会轻易放手，姑娘还是三思吧，老奴无权多问。”江休低声说道。苏清菀无能为力地听着江休的话，喃喃说道：“离得我这样近让我放手我不甘心。”“姑娘认为自己能够违背得了皇命吗？皇上宠着你才会让你，你违逆了他，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姑娘还是不愿从吗？”江休追问道，苏清菀的神色黯然，挽着的食盒也不放松：“我不知道，你什么也没有说过。”脚步加快，裙裾随着脚步大浮动摆动，宛如是展开的荷花，悠悠荡于水面起舞。
触怒了他的后果的确很可怕，可是她也顾不得了，难道真的要为他赔上一辈子吗？他们的隔阂太多，真的要在一起除非自己专宠，废除三宫六院，崔家沈家赵家，一大帮子御史大夫看着，朝臣盯着，只怕一大帮的人会说她迷惑皇上，牝鸡司晨。
苏清菀盯着沾染元红的手帕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拿起火石点起，火舌很快吞没了整条手帕，轻轻一吹，这条真丝手帕就是一堆灰尘。什么没有发生过。她告诫自己，她由始至终爱的人就是陆少陵，她从来没有跟楚穆炎有过任何纠葛。
第二天天将晓，她早早去帮陆少陵熬药，顺便找了几本医书看了一下，眼见着火候差不多，她将药罐从炉子上面端下来，开始将熬好的药汤缓缓注入碗里，若无其事地盖上盒盖，动作有条不紊进行，曼妙的身姿往陆少陵的住所走去。
晨间的露水沾染了她的鞋袜，云鬓雾寰湿，明月高悬于深蓝色的幕布上面，周边寥寥几颗星子，微微的清风袭人，苏清菀笑着敲了敲他的门，陆少陵已经穿戴整洁正在写信，闻得敲门声，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清菀，你来得这么早。”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女子的头发已经被露水沾湿，眉毛眼睫毛也有着碎玉般的水滴，肌肤细腻柔亮，俏丽的容颜就像是在梦中出现的。
苏清菀盈盈一笑：“我睡不着，所以就早点替你送过来了。”盛夏时节，苏清菀又贪凉，穿得极为单薄，深绿色的上衣薄如蝉翼，皓雪般的香肩若隐若现。陆少陵眼光一触，连忙移开，接过了她的食盒，情不自禁地搀着她玉手往屋内走去，没有说男女有别之类的话来。
陆少陵坐定后发现地下有沾染露水的小脚印，略一思忖便明白是苏清菀所留下的。“陵哥哥，你该喝药了。”苏清菀笑着把汤药递在了他的唇边。“药先等会喝。”陆少陵目带责备地说道，“你的鞋袜已经湿了，这样容易着凉的。”“没关系呀，以前我在乡下经常这样的，反正是夏天，没关系。”陆少林不由分说地蹲下身，替她脱去鞋袜，露出白玉般的玉足，她的肌肤细腻如婴儿，微微呈现透明色，手触摸的脚面脚背是冰凉的，他把她的脚捂在掌心，热乎乎地热气从他的掌心传来，这一幕似曾相识，楚穆炎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苏清菀大惊失色把脚往后缩，俏脸绯红，说道：“不冷了，行了吧。”陆少陵的脸也红了，方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他当时只想到她这样容易受凉，没曾想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把手放开，低声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这些，又冒犯了你。”“你冒犯了我，又不是这一次。”苏清菀轻声说道，眼眸盈盈地凝视着他，神情是那么娇羞。她的容色原本极美，脸颊上面的两朵红晕被她肌肤一衬，越发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