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炎全身的肌肉一寸寸绷紧，垂眸不可思议地凝视着贴紧他身躯的女子，黛眉如画，青丝如缎，肌肤比皓雪还要白三分，如此勾人的动作，她做起来的神色又纯洁又无辜，她不是乖顺的女子，怎能轻易答应他这样荒唐的要求？必定又来糊弄他。她所做的事一桩又一桩，无一不是把火烧向他的脑门，可笑的是他对她心思一清二楚，还是一厢情愿，一脚踏入她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当中。楚穆炎的双手搂着她腰身，偏着头，凑近她的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让朕怎样才能相信你？”
苏清菀不回答，仰头天真的笑了起来：“皇上的心跳好快呢！”纤手所触摸的肌肤结实富有弹性，笑眼弯弯，唇边的梨涡浅浅，似乎对他的反应觉得很惊讶。
殿中歌舞未歇，所唱的是陈后主所作的亡国歌曲《玉树后庭花》，词为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此曲向来被称为亡国之兆，心情凝重起来，揪心的疼痛，神色依然脉脉地凝视着他。
“任何一个男子能经得起你这样的挑拨，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还在怪朕心脏跳得快？你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他含笑凝视着她的红唇，叹息着，微微笑着，“朕知道你满口鬼话，居然还是愿意相信你，真是中了邪！”“皇上是不相信清菀吗？清菀可以做给你看的。”苏清菀低着头，腼腆地说道，“皇上让那些女人退下去，清菀一定说话算话的。”
楚穆炎从没见过她这样乖巧过，心里的情丝被她挑起，她存心是在挑逗他，他的意志力还是敌不过她的软声娇语，她的行为如此乖僻，但是他还是不忍心责怪她，挥手让那些舞姬下去，苏清菀说道：“皇上的心情不好，清菀可以陪你喝酒的。”
“奴婢去拿酒去。”江休乖觉地退了出去，楚穆炎做出这样的荒唐的事情，任何人劝不住，能治住他的也只有苏清菀了。
大殿中唯有他们俩人，苏清菀跳了下来，半蹲着帮他把乱七八糟的奏折拾起来，那些奏折一本本没有被朱笔批过，她不翻阅，专心地摞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在龙案上面。
“你何必如此？这些原本与你无关。”楚穆炎瞅着她，冷冷淡淡地开口说道。“皇上不该如此。皇上应以江山为重，何以自轻自贱？”苏清菀哀伤地注视着他，语调沉重，一瞬间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就站在楚穆炎的对面，没有方才的妖娆妩媚。
大殿上的烛火通明，香炉点燃的檀香青烟缭绕，黄金铺就的地砖，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独坐在龙椅上面，他是这样寂寞。楚穆炎的神情她都放在心里，她不忍心他这样放纵自己，他不能这样糊涂。楚穆炎苦笑凝视着她：“江山江山？你以为我的心里只有江山吗？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我就想把江山放下。”
“皇上，这是你的责任，不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楚穆炎这样落寞寂寥，他苍凉的目光投入了她的眼眸，她还是放不下他。“你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一次次惹恼了我，我还是愿意宠着你！你对陆少陵如此体贴温柔，比我如何？我怎样的对你好，却只能遥遥看着你投入他人的怀抱。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肺的坏丫头，我就是喜欢了你，爱上了你。我的女人那样多又如何，可都比不上你。”楚穆炎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男子，所以就一定会比你冷血？”
“皇上，你还是把我忘了吧，我们之间不可能的。”苏清菀心绪澎湃，思潮万千，低着头啜泣着。两人泪眼相望，竟双双无语凝噎。“说到底，你还是要嫁给陆少陵是不是？”楚穆炎霍地站起来，流着眼泪走向她，苏清菀哽咽道：“皇上，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对你好，对我也好。”
往事纷至沓来，一幕接着一幕在脑海回转，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可恶，他的可恨，早已占据了她的心。
楚穆炎张开双臂，流着泪水，把她拥在怀里，力气这样的大，几乎要把她融进他的骨血里，苏清菀泪眼朦胧紧紧地靠着他，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锥心：“我不可以喜欢你的……我喜欢一个又一个，就是水性杨花，我不要喜欢你。”攥紧的拳头击打着他的胸膛，舍不得下狠心，她的声音如同呢喃，没有了一点力气。“你是爱我的，是不是？”楚穆炎问道，他不再是君王，他的音调在颤抖，双臂紧紧地收紧。
苏青菀不假思索说道：“我不曾喜欢过你，你在胡说，我从没喜欢过你。”楚穆炎不愿意听着她这样否认，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芳唇，苏清菀一偏头，躲开了他，哭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要这样。”挣扎着，不让他触及自己的嘴唇，晶莹的泪花洒满了精致的脸蛋。
楚穆炎低声一笑，箍着的双臂放开，清俊的脸上泪痕未干，添上了新的痕迹：“你看，你一哭我就舍不得碰你一下，我就是这样的废物。我爱你，会放弃一个男子基本的尊严，只是希望你不要哭泣，我唯愿期望见你的笑容。你给我笑一笑可好？我不再强迫你做什么。”
苏清菀纤手捂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欠你的，怕是只有下辈子才能够还清。”她冲着他笑了，嫣然一笑，让她的眼眸愈加泪光莹然。“你这样美丽的笑容，我本不愿被第二个男子见着。”楚穆炎轻叹着，伸手将她的泪水抹去，闭上了眼眸，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皇上，酒来了。”江休让几位外侍抬着数十瓶御酒过来，将玉杯放置于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悄然退了出去。
“楚郎，你抱着我过去吧。”苏清菀软声说着，眼眸里的泪光已经不见，此刻是澄澈似天空，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楚穆炎依言抱着她走过去，待坐下后，苏清菀抬起纤纤素手将杯中斟满。“清菀，你记得吗？你曾经这样戏弄过我。”楚穆炎戏谑着说道。苏清菀不解地看着他。
空气中氤氲温柔的气息在流动。她的眸子波光粼粼，他的笑容在灯光中变暖。
“如今我要加倍地讨回来。”楚穆炎说着含了一口酒在口中，慢慢地靠近她，苏清菀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的一手按着她的颈部不让她乱动，一边吻上了她的嘴唇，慢慢地把酒渡给她，他的嘴唇混合着酒香，苏清菀的脸上流霞四飞，咽了下去，嘟嚷道：“我哪有这样戏弄过你。”楚穆炎不答，只是再次喝了一口酒哺给她，苏清菀的丁香小舌勾着他，不让他再次这样做。
“你在逃避吗？”楚穆炎笑着亲吻着她的嘴角，她的樱唇嫣红，肌肤白里透红，比世间最细的胭脂香粉还要细嫩。“你个昏君，居然这样喂我喝酒。”苏清菀轻声嗔道，眼眸中脉脉含情，嘴角荡漾着笑意。楚穆炎听见苏清菀骂他是昏君，笑着又灌了一口酒在口中，吻上了她的红唇：“我是你一人的昏君。”苏清菀心中一荡，素手搭在他的肩膀喝了下去。
一口接着一口，楚穆炎醺醺然，他未曾喝过一杯酒，他也醉了，不知是酒气袭人，还是香气熏人欲醉。苏清菀笑道：“楚郎，你醉了吗？”媚眼如丝，含笑着注视着他。“我不曾醉。”他笑着，再次喂了她一口酒。
碧海沉沉星夜天，水色流光并蒂莲。苏清菀醉倒他的怀中，楚穆炎神色是清醒着，眼眸透着哀伤，她的脸颊酡红，呼吸均匀，醉得不省人事。
上襦、下裙、抹胸、亵衣纷纷落地，苏清菀窈窕的身躯再无遮拦，从发丝到脚趾，无一不在诱惑着他。楚穆炎温柔的占有着她，苏清菀似有所察觉，眼皮一动，伸手要推开他，终究环上了他的腰际，宛转着迎合了他，不管今夕是何夕。
用情太多，心痛藏太多，此刻此刻全部已然湮灭。
夜太晚，星辰已然消失于天际。殿中烛火摇曳中，苏清菀把衣衫一件一件穿上身，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再也不回头望一眼。“清菀，你不要走。”楚穆炎闭着眼眸呻吟着，手无力地抓在半空，苏清菀身形一顿，回身握住他的手，脸颊贴近的他的大手，低声道：“我不走，你得答应我不要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了。你糊涂了，楚家的祖宗会被你气得跳出来的。”
“好，我答应你，不再做这些荒唐的事情了。”楚穆炎迷迷糊糊答应着她的话。葱白的玉手抚上了他肩上的咬痕，泪水再次落下，还是无声，转身离去。
人的心只有一颗，怎么可能分给那么多的人。陵哥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放不下他，你会原谅我吗？她心知陆少陵绝对不会原谅她，也只能把这心事深埋于心底。
为什么总是对楚穆炎放心不下，总是牵挂着他，怕是从前世就有了。对于他，她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觉，似乎他怎样对自己都是应该的，她心里期许着他这样子，她没有拒绝，她默许，让他把自己全部融化在他炽热的体温中。
她清醒着，清醒着见着自己一步步堕落下去。一夜未成眠，只有泪满行。
“陵哥哥，我给你送药来了。”苏清菀敲着陆少陵的大门，大声嚷起来。“清菀，你怎么又来的这么早？你的眼睛怎么了，红通通的，是谁欺负你了？”陆少陵接过食盒，关切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变得通红。“你还说呢。要不是为了替你熬药，我的眼睛也不会被烟火熏着。”苏清菀气呼呼地说道。
“我的身子快要好了，你可以不必送药过来了。不然成亲看见一个兔子眼的新娘多难看。”陆少陵牵着她的手走入内堂，一边絮絮叨叨说道，“我爹会答应我们的婚事，你别太担心了。他说过，只要我能成亲，自己喜欢就可以，不会计较太多的。”“姐姐说过，你们陆家的人很注重声名的，我的名誉不好听。”苏清菀低声说道。“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在天都置一座大宅，不和我父亲住在一块儿。”陆少陵轻松地笑着，“我来帮你把眼睛治一治吧。”
“你又不是大夫，还会帮人治眼睛吗？”苏清菀问着。“军中的军医又不多，我总得要懂一点吧。伤兵多哪儿有这么多的人来治伤。”陆少陵说着，倒了一些茶叶用纱布包起来，泡在开水里面，等待冷却后敷上她的眼皮上。
苏清菀微笑着喂他喝药，告诉他：“我总得要早点回去天都的，在这里老是有风言风语传出来。”陆少陵说道：“你要回天都要小心点，恐怕那个刺客还在。”“皇上难道没有发布榜文下去捉拿他吗？”苏清菀惊讶地问道，眼眸瞪得溜圆。“此事皇上自有计较，你不必多管。假如你要回去的话，我可肯定要送你回去的。”陆少陵神色凝重的说道，一脸严肃。
苏清菀问道：“你要送我回去，皇上不用你保驾吗？”“皇上发下的榜文与刺客的形貌有一些差别，现在风声鹤唳，不少衙门出动官兵捉拿刺客，即使是抓不着，也可以让那个刺客闻风丧胆，他哪里有这个胆子找到行宫来。”陆少陵笑着安慰着她，眼神温柔，笑容淡淡的，遇见这样女子，任何的硬汉也会变成绕指柔吧。
“陵哥哥，你能不能今天就陪我一天，明天我就回天都，我在天都等你向我舅舅提亲。我始终在这里不方便。”苏清菀轻柔地说道，眼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我也明白你在这里受了委屈，早点回去也没什么不好，好好散散心，把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不要胡思乱想。”凝眸注视着她的脸庞，苏清菀怯生生，不敢与他的眼光碰触。
“我会的。”苏清菀笑着答应了他，陆少陵狐疑地望着她，关心地问道：“清菀，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苏清菀愣住了，用力地点点头，轻声叹道：“我心里闷，所以就喝了一些。”“醉酒容易伤身的。虽然有不开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呀。”陆少陵怜惜地看着她，“不要把事情闷在心里面，眼睛肯定是哭红的，还骗我是被熏着了，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好骗的吗？”
“我不会了，你就别这么啰嗦啦。”苏清菀笑着将最后一口药汤喂进他的口中。茶水刚好凉了，陆少陵走过去把茶叶包取来，让苏清菀靠在他的肩膀上面敷一下，苏清菀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就靠一会儿不碍事的，你就别担心我了。”陆少陵见着她忧心的样子有点好笑，心想着：“女子就是喜欢多想，也怪不得她这样子。”
苏清菀自茶叶包取下以后，觉得眼睛舒服了好多，笑道：“陵哥哥，我现在好多了。”“舒服了就好。今天准备去哪里玩？我今天陪你。”苏清菀明天要回去，今天总要好好陪着她才会不辜负她的一番情义。
“陪我去骑马吧。”苏清菀笑着，拉着他的手就往马厩跑。
苏清菀的手纤细柔软，陆少陵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苏清菀停下脚步，问道：“陵哥哥，你在看什么？”“没什么。”陆少陵连忙收回了眼光。
马厩的马夫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立刻了然，笑道：“陆将军原来和姑娘……恭喜恭喜。”陆少陵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为何要学骑马？”“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拖累别人，多学点东西总归是好的。”苏清菀垂下眼眸，幽幽说道，“我常常在想，或许在五年前会学会骑马，我就不会连累别人了。”
“五年前？”陆少陵思忖了半晌，说道，“那时候你刚来天都遭遇了危险……”苏清菀骑得那匹贪生怕死的小母马滴滴哒哒跑过来，蹭着苏清菀的手心，打着喷鼻，拼命地讨好她，苏清菀被它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格格笑了出来。
陆少陵笑着自己将马牵出来，调侃着说道：“你看，连马都喜欢你，你一来它就看见你了。”“还说它喜欢我，那时跑得那么快。”苏清菀牵着缰绳走了出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看在它让你骑的份上原谅它吧。”苏清菀居然跟畜牲赌气一直到现在还没完，陆少陵摇头道，“看来我娶了一个小心眼的娘子，以后有的受罪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湖边，湖水如巨大的翡翠，芦苇随风飘荡，远处有水鸟飞过来栖息，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初晨的阳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的，就像黄金被撕碎扔在水中。
苏清菀多日未骑，身手未见生疏，娴熟地一蹬马鞍，翻身上去，娇笑着：“陵哥哥，快来追我呀！”“你这小马根本不能和我的马比，还说让我追你，你就这么自信吗？我还是你师傅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陆少陵笑着远远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扬马鞭，很快地追上她，苏清菀回眸一笑，玉手一扬马鞭，半空脆响：“驾！”跑得更快了，惊起一堆水鸟，纷纷展翅高飞。
陆少陵笑着跟着她跑了一阵，苏清菀的娇靥通红，明艳宛如玫瑰，眼眸里水水亮亮，鬓角的汗珠不时地滴落，她随手一抹，继续骑着马儿，想要看看自己到底学的有多好，她明知陆少陵是让着她，就凭她这点小伎俩，根本不能和他比。
陆少陵速度加快，腰身略略往下一倾，大手一捞，苏清菀惊叫一声，身子就稳稳当当的骑在陆少陵的前面，与他共乘一骑，陆少陵在她的耳后传来，轻声问道：“害怕吗？”“不怕，你会保护我的。”苏清菀格格娇笑，眉眼舒展着，心想着陵哥哥对自己这样好，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清菀，你为什么这样信任我？我就这样值得你信任吗？你与我不过数面之交，你甚至连我的性格也不清楚，就轻言要嫁给我？”陆少陵轻声喟叹着，京中名门淑女大多是慕名，从来不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陵哥哥是个有担当的人就够了。你救我几次，难道不够吗？我没了清白，陵哥哥不嫌弃，对我这样好。清菀只是好高兴能遇见陵哥哥这样的人。”苏清菀说着，语气那么激动，接近哽咽。
“女孩子的终身那样重要，怎么能轻易许了他人？女子的清白固然重要，可是人品更重要，你根本不要介怀这些，我之所以要娶你，不是因为你没了清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他的腰身被苏清菀抱住，淡淡幽香充斥着他的鼻息。“陵哥哥，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可明白我的心中有多懊悔？要是你早点说，我就不会做出糊涂的事，我会等你的。”苏清菀轻声抽泣着，低声细碎的哭声让人心疼。
陆少陵一勒缰绳，苏清菀细碎的哭声仍是不停传来。“我征战沙场，恐怕是一生倥偬，我不敢耽搁你，所以我根本没准备要跟你讲。”陆少陵的心房被她哭声触动，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皇上说的也对，我要是哪一天身死，我又怎样能够忍心让你为我守寡。”“陵哥哥，我等你这么长的时间，始终得不到你的回应，你明白我的心有多冷吗？我以为你是可怜我，才答应娶我的。”苏清菀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满腔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她以为他是可怜她才答应娶他，可是他亲口说是喜欢自己，现下是悔不当初。
“清菀……你是真的是要等我吗？”陆少陵第一次听女子对他倾诉衷肠，他不曾想过他会这样得到心仪女子的垂青，他不明白她是怎样喜欢了他多长时间，她暗示自己向皇上提亲之前就开始了吗？
“你为什么说得这样迟！我才会一错再错！”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再也止不住，从细碎的哭声，转变成嚎啕大哭，毫无顾忌地放声哭泣。
风无言地吹，女子的哭声柔肠百转，让人肝肠寸断，陆少陵只能呆呆地任凭她把泪水挨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他已经被她说的话震惊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心里只是一个劲地在想，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苦耗了多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