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就是爱么?你把我强行绑架这里,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国事那么多,你还给抛下了!我不想做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我担不起你这样的厚爱!你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只要嫁一个爱我的男人你也不肯!我哪里做错,你会这样处处针对我!”她声嘶力竭喊道,钗横鬓乱,俏脸已经涨得通红,纤瘦的身形已经经受不了衣衫的重量,要不是脚伤不能动,她恨不得逃出这个地方才好。
楚穆炎气急败坏,恶狠狠说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陆少陵!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全部是为了你,你一次一次把我拒之千里之外,我就那么让你害怕,你进了慈宁宫不来见我,还躲在佛堂里面!要是来的人是陆少陵,你恐怕早就喜出望外了吧?”他不想做昏君,他偏要江山与美人两人兼得,他不想杀无辜的臣子,更是不想对喜欢的女子就这样坦然放手。
她一心要逃离他,他偏要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她渴望宫外的一方自由的天地,他就在外面修筑个金丝鸟笼,砍断她的双翼,让她再也逃不出去,安安心心当他豢养的小鸟。
“陵哥哥陵哥哥陵哥哥陵哥哥……”苏清菀反复念叨三个字,这三个字曾经是她生活下去的勇气,这三个字曾经寄托她对未来全部的期望,如今再也不会有人应她了,她满脸泪痕,陆少陵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不会应她,楚穆炎见苏清菀还是念叨陆少陵的名字,大手掰过她的肩膀,让她正面向他,她大大的眼睛盈满了泪水,雪白的瓜子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坠落。
“你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我不管你曾经喜欢过谁,我只能允许你喜欢我一个人,我不能为你放弃一切,我两样都要,江山要,美人我也要!我可以宠你,但是你不能老是心里念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楚穆炎俯下身子,双手放在她的身侧,闻着她的发香,苏清菀眼睁睁看他逼近,冰冷的唇瓣已经被楚穆炎轻咬,她要把他推开,双手已经被他按在床头,让她没法动弹。楚穆炎口气温柔了下来,他嗅着她颈窝的幽香,幽幽哀求道:“清菀,你乖乖的好不好?你只要对我不那么冷淡,只要你的心里没有别的男子,我什么都能应你。”她闭眼不答,优美的菱唇轻轻抿起,雪白修长的玉颈没有瑕疵,锁骨因她的呼吸起伏不定。
楚穆炎见她神色如此,轻轻探口气,放开了她,苏清菀的明眸睁开,俏脸上面有丝丝飞霞,容色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你明知道我不会,你到底要做到几时?”“我在等你能够完完全全属于我的那一天,我才会放你走。”楚穆炎心里动了几轮念头,他还是不愿意伤害她,放下了一切,他再怎么强迫她,也不会让她屈从自己。这样的女子,皇宫里面只多不少,他何尝不是喜欢她这样女子,才会主动低头认错,但她从来不领情。
“你的朝政在那里,你也不去理会?你是一个君王,你不能这样做。”楚穆炎对她如此,心里到底也存有几分怜惜,才会这样温柔对待她,他是一时糊涂,她正色道,“你忘记你对我许诺了?那时候在行宫议事房,你说过不会丢下朝政不管的。”
晚风过,烛火隐隐触动。淡淡的暗香漂浮,熏炉里的香片已经熄灭,窗外是树叶悉悉索索,小雨淅淅沥沥打落树叶上,沙沙作响,苏清菀长发如绢,眼波似乎要把人的神魂摄夺。他的声音也如水般幽幽轻柔,他的眼眸濡染琥珀般的颜色:“清菀,那晚……是我对不起……”
他伸手握住她的玉腕,对她满心的歉意:“清菀,你打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楚穆炎已经拿她的玉手往自己脸上扇去,就打了几下,苏清菀就打不下去,眼眸充满了江南的水意,脸上露出凄楚的神色:“楚穆炎,你就是我天生的克星……”楚穆炎说道:“你忘记陆少陵行不行?你喜欢的人,从前就是我,我只要你一个女子而已。除了你,别的女子我也不愿意碰。”
苏清菀摇摇头,认真说道:“楚郎,你是属于天下的,怎么能属于我一人……”楚穆炎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用嘴巴堵起来。
“清菀,你先住在这里陪我,等过一段时间陪陪我,我自然会放你回去,我很想你,想得快要死了。”没有了她,他在宫里面就好似离了水的鱼,他是中了她的蛊,而她是唯一的解药。他喘息着,松开了她的樱唇,低喃道,“清菀,你只能是我的,我不想任何人觊觎你。你答应我,成不成?”楚穆炎星眸璀璨,他是如此渴望亲近她,他愿意为她卑躬屈膝,化身为奴,他一见她就心情激荡,他把满腔的柔情向她倾诉,他不愿意失去她,
“好……楚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苏清菀说完了这些话,红潮上脸,心想他真是霸道,先是对她无礼,又是强迫她留在她的身边,被他困顿在这里,然后又被他温柔相待,她几次挣扎,还是承认了她对他的感情。
听完她说的这些话,楚穆炎方才展颜一笑,亲昵地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里的庄园是我派人从一户人家手上买下来的。这样是委屈了你,可是后宫实在不适合你,里面的明枪暗箭太多,等一切风波平定,我就立你为后。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她的眼眸脉脉含情,她的神态娇羞,她总是那么若不胜情,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令他心喜心爱,对她视若珍宝。
苏清菀点点头,眼眸流动,低声说道:“好,我会陪你的。”苏清菀这样软言软语好似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他眸色一暗,欣喜地弯下腰,把玩着她的云鬓,喑哑说道:“清菀,你已经很久没这样跟我说过话了。”苏清菀让他这样欣喜,他大笑吻了吻她的脸颊,大步走了出去,所有的一切已经释怀,她的心还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从她看向他的一个眼神他就笃定,她说她不爱他,怎么能够在他装作晕倒的那一刻就窜了出来?她根本就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她不敢直接面对他,她把他的感情深深埋在心底,不被他人所知晓,她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女子,可是始终这样胆怯。既然如此,他何不自己主动,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
楚穆炎早已未雨绸缪,命人买了这座庄园。苏清菀蹙起柳眉,她心里感到的却是无比的惶恐,外面的风声呼啸,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心想:“楚穆炎,你这样会把我的心给打乱了呀……”
这么大的一个庄园,没有一个人,粮食用水样样都有,荒草长满了后庭的小院子,苏清菀换起短打,拿起好几年没有动过的镰刀锄头,动手整理庄园,把杂草除去。
太阳当空,天色湛蓝一片,万里无云,苏清菀捋起衣袖,一小段雪白的藕臂露了出来,青丝未束,又换回了未出嫁时女儿的装扮,心中安详恬静。
她从乡间长大,整理庄园这些对她而言是小事一桩,平日里闲暇时候大户人家也雇她帮着整理自家的花园,获得几文钱的报酬,她身在这里反而让她重温以前乡间的生活,心情大悦,哼着小曲,舀水往树木浇过去。
大门被人拍响,有个男子嗓音喊道:“有人么?有没有人?”苏清菀一边应着,一边跑了过去,从缝隙里面看到一名四十岁左右书生,身着长衫,相貌斯文,颔下有长须,不像是坏人,便问道:“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那人便说道:“姑娘,我家两位公子旅途劳顿,想要借姑娘的地方歇一歇,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进来吧。”苏清菀说着就把门打开,那个书生一见她的面,先是愣了一下:“多谢姑娘。”随后又两个青年男子走过来,他们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目非常相似,年纪略大穿一袭蛋青色直裰眉目轩朗颇有英气,而另外一个书卷气非常浓郁,看起来是两兄弟。一个男子略长些,便作揖道:“姑娘,舍弟路途不舒服,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让舍弟歇一歇,过不了多时就走。”
苏清菀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这两个兄弟还带有二十名左右的随从,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腰悬长剑,一路是配良马过来,这等架势,不似寻常人家,她心里有疑惑,婉拒道:“小女子孤身一人,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姑娘不要担心,我们并非恶人,只是在下身体不适,不会轻薄姑娘的。”年纪轻的那名青年开口了,自我介绍到,“在下楚南,这位是兄长楚祯,还有这位是我们府中的西席石先生,我们远道而来,是进天都走亲戚,只是在下身体羸弱,平白耽搁好些时日。”
他说的诚恳,苏清菀也不好意思将他们拒之门外,犹豫了一会儿,便说道:“小女子相信公子,公子请进。”姓楚的两兄弟首先踱步而进,其后是石先生,最后才是二十位的劲装随从。
楚南见此地亭阁玲珑,松涛阵阵,令人浑然忘俗,说道:“姑娘,令尊令堂为何不在?”苏清菀轻声回道:“家严家慈已经过世好些年了。”“在下是一时口快,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楚南对他的言行唐突非常抱歉,一听说苏清菀父母已经双亡,心下非常怜惜。
“姑娘只身一人住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万一遇到贼人,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家里并无男丁。”楚祯见苏清菀容颜娇美,一时间动心了,便出口打听她是否有婚配。“公子,小女子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只是过些时日成亲而已,这座庄园并不久住。”苏清菀清浅一笑,招呼他们进了内堂,楚祯顿时语塞。
楚南见兄长出了丑,微微一笑,便率先坐下,楚祯和石先生也做了下来,其他二十名随从分为两列,十人为一列,动作整齐一致,没有民间部曲佃户的松散的之气。
苏清菀心里颇有疑虑,只是静坐在一旁,故作无意听他们的交谈,他们三人始终说的是家常话,二十名随从更是由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清菀与众多陌生男子同处一室非常不便,过了一会儿就推说自己还有事先不奉陪了。楚南便笑道:“姑娘,在下过会儿就走了,不必如此。”苏清菀见自己的心事便他看穿,讪讪笑道:“公子言重了。”
楚南极为善言,见苏清菀行为拘谨,便开始讲些各个地方的民俗风情,还讲了一些草原的事情,苏清菀佩服他的见识广博,问道:“公子去过草原吗?”楚南笑道:“那还是在下早些年与另外一个兄长一起去的,如今也只能拿这些来哄女人开心了。”苏清菀不由低头噗嗤一笑,丽色照人,梨涡若隐若现,楚南看得痴了,也跟了笑了起来,自知这样不妥,见兄长也盯着人家看,伸手往他后背敲了一下,楚祯连忙正襟端坐。
楚南眼见时辰已经不早,便拱手告辞道:“姑娘,在下告辞,后会有期。”“公子慢走。”苏清菀见楚南要走,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心想:“他们肯定不是平民百姓,就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楚穆炎说会过来看她,苏清菀等了良久也不见人来,心中略有不快,心里暗自揣测:“你毕竟是皇帝,怎么能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说的一切不过是空话。”虽然已经明白了这些,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也没有特意等他,只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另外一个住所,她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她也不是千金闺秀。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间又回到了以前来天都之前的日子,将最后的杂草除干净后,她已经满身是汗,便自己打水沐浴更衣。
解开了最后一件衣服,苏清菀便赤足踏入了木桶里,玉手轻掬温水,慢慢浇筑在自己的全身,心里不由得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是楚穆炎,一会儿是陆少陵,两人的面孔不停交替出现……
楚穆炎一进来就是这样的场景:苏清菀雪白的玉臂放在外面,水面热气蒸腾,脸上、脖子上全是晶莹的水珠,青丝略微用一根木簪盘在头顶,眼神迷茫,不知在想什么东西,连他过来也没有注意到。
他就知道她就算没有人伺候,也能过得很好。他缓步走过去,含笑问道:“你在想什么东西呢,连我过来你也没有看见。”楚穆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清菀才大梦初醒,“啊”地一声,把身子往水桶里面缩了缩,双手护住自己胸前:“我还在洗澡呢!你赶快出去!”楚穆炎居然趁她洗澡的时候就过来了,虽然两人早已有夫妻之实,苏清菀还是有些懊恼,俏脸如同火烧。
楚穆笑眯眯地看了她嫣红的俏脸,不以为然,反而双手撑住木桶边沿:“还这么害羞。”
“好香呀!”
“清菀,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害羞,一丁点也不让我看到。”言下之意尚是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