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千秋霸业谁做主
清风飘雨2018-08-03 02:136,348

  崔乐玉语塞,脸上刹那间就变了颜色,嘴角僵住,脑子一片混乱,楚穆炎平淡的目光如常在崔乐玉脸上扫过,微笑道:“清菀到底也是你的表妹,她出了事情,你作为表姐不该去看一眼?你这样紧张,反倒是朕的不是了。”

  “皇上,嫔妾不明白清菀是如何遇见刺客的。嫔妾只是知道御林军有所调动。清菀不早早就回去了,萧侍郎为何说皇上留清菀在宫中侍疾,嫔妾不懂皇上为何要造如此……”崔乐玉眼睛怔怔看他,憋在心头的话一下就止不住的说出来,她双颊通红,眼眶也是红彤彤的,牙齿间轻击作响,不能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是一国之君,苏清菀是大臣的妻子。她原本想,只要苏清菀成为别人的妻子,楚穆炎就不会在乎她了,可他会不顾道德伦常,与苏清菀有私情。

  谢氏脸色骤变,崔乐玉会把这句话当面问出来,连忙用手绢把崔乐玉的嘴捂住,崔乐玉把谢氏的手拿开,眸中含泪不语。谢氏仓惶下跪,一下又一下地向楚穆炎磕头认罪:“皇上,乐玉不是冲撞您的,乐玉只是一时胡言。”

  “我没有胡言。皇上,苏清菀纵然是倾城倾国的美貌佳人,可是她到底已经是萧侍郎的妻子,皇上还对她恋恋不忘,皇上眼里可还有嫔妾,还有萧侍郎吗?”崔乐玉声泪俱下,句句皆是对楚穆炎的控诉,“嫔妾相伴皇上多年,从没见过皇上竟然会为一个女子如此神魂颠倒过,苏清菀是有夫之妇!皇上不曾想过这事传出去,会被民间所取笑吗?”

  她一心想要效法前人贤后,辅佐楚穆炎成为一代明君。她以为她做得很好,与楚穆炎举案齐眉,从没红过脸,然而自从苏清菀出现以后,楚穆炎的神魂就全部被她勾去,如今还背着萧玄谨做出这等事情来!

  “皇后,苏清菀可是出宫去的,朕未曾把她留在宫里,她跟朕说过,想要离开萧府几天,让朕保守这个秘密,朕也就想这也不是为难的事,就应承下来,她在宫外遇见杀手,皇后认为是朕所为吗?”楚穆炎眉眼锋利如刀,嘴角噙有残忍的笑意,走到了崔乐玉的跟前,冷冷说道,“皇后到底想要说什么?是想要指责朕的罔顾朝纲,还是想要说朕爱慕苏清菀。”

  “皇上,乐玉不是这个意思。清菀既然跟皇上说要离开萧府几天,那便是了。清菀是在城外遇见刺客的,跟皇上毫无关联。乐玉,快向皇上请罪,是你误会了皇上,皇上怎么会是你说的那种人。”楚穆炎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崔乐玉说话,剑拔弩张,有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谢氏只能粉饰太平,崔乐玉是喜欢皇上的,所以才会这样激动,把所有的一切都抖出来。

  楚穆炎斜睨不语,下巴微微扬起,等待崔乐玉的说话。

  “娘,我没有误会。是皇上真的喜欢苏清菀那个狐媚子,我亲眼看到的,你为什么要我跟他认错?皇上已经喝了她的迷魂汤,他不是以前的皇上了,他已经变了,他的心里只有苏清菀!”崔乐玉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大声跟楚穆炎说话,她斩钉截铁尖叫道,发红的双目含有恨意,楚穆炎的心没有放在任何女人身上,全部给了苏清菀。

  “朕看你是有了身孕,脑袋也糊涂了,要不要召太医给你看一看,要不要开醒神补脑的汤药,胡言乱语不知说些什么东西。你如果再这样失了体统下去,就别怪朕不顾念你与朕多年的夫妻之情,收回你的后宫凤印。”楚穆炎冷笑,眼里尽是对崔乐玉的厌恶之色,他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不过是与她逢场作戏,她还当真了,口口声声说他变了,他一直没变,唯一改变的,他已经撕下那套虚伪的面具,懒得敷衍她,哪怕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皇上,你的皇位还是嫔妾的父亲扶持你坐上来的,你就这样对待嫔妾吗?”崔乐玉嘶声大呼,她恨不得重重扇他几个耳光子,可是她不敢,唯有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她恨他,更恨苏清菀毁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朕记得是父亲扶持朕坐上皇位的,朕也没有忘记报答他。你身为皇后,管理好六宫之事就行,朕的私事不需要你来管,朕喜欢哪位女子,更不需要你来插手。朕是看在你肚子孩子的份上,先放了你一遭,再管朕的闲事,就不怪朕不念你对朕的情义。”楚穆炎冷酷地说道,大步向坤宁宫外踏去。

  受制崔家多年,他一直仰卧崔家的鼻息,能给的荣华他也给了,崔乐玉居然还问他是否与苏清菀有私情,是不明白她的身份是什么了吗?身为国母,她就该明白,皇帝不会喜欢她一人,他是有三宫六院的,她积极主动为他张罗后宫纳妃事宜,如今他喜欢了别人,她就满心的嫉妒,果然她也是装出来的。

  楚穆炎说出这样绝情绝义的话,崔乐玉觉得她的心快要碎成一片片的,血肉模糊,成为一团肉泥,辨认不出原本的形状,她耳中轰鸣四起,血气上涌,一阵眩晕,险些要昏倒,谢氏连忙上前几步,搀扶着她:“皇上,乐玉还怀有你的骨肉,你为什么要这样心狠?”

  楚穆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说道:“朕独宠她多年,她已经失了皇后的分寸。她安排朕哪些美人,朕就要去宠幸,朕给了她所要的。朕的私人生活还要受到她的管制,朕就一点自由也没有吗?她早就该明白,朕的心里,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崔夫人,你就在坤宁宫好好服侍皇后,直到她把胎儿生下。你们既然不愿去,朕也不会让你们过去了。”

  明黄色的龙袍退出坤宁宫,懂事的太监等皇帝一出来,就把坤宁宫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光线也不透,偌大的坤宁宫,除了宫人,就剩瘫倒在榻上的崔乐玉,以及谢氏。在宫里,一个有女人的宫殿没有皇帝宠幸,那就是彻彻底底成了冷宫。

  君王之情寡恩凉薄。崔乐玉自然也知晓这些,她曾经以为她遇见的是一个世俗间所罕见的皇帝,她自然对他推心置腹,把家里所有一切事情告诉他,然而,他一旦变脸,就会不会顾念往昔的恩爱情义,把所有的山盟海誓全部抛弃。她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泪痕沟壑,泪如同泉眼般涌出,他并非没有她不行,而是她没有他不行。

  陆少陵再一次凯旋而归,不负楚穆炎的期望。

  在朝堂之上,陆少陵将楚穆炎钦赐的尚方宝剑重新交上去,也交出了一半的虎符。

  “陆爱卿,你又立了一次大功,你让朕给你什么赏赐好?”楚穆炎笑意吟吟,心情尚佳,“陆老将军说你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袭击,朕没有一夜安寝,现在你平安回来,也算了了朕的一桩心事了。”

  “劳皇上担忧,臣感激不尽。臣也没有想过,在这煌煌天日,居然还有一群不明身份的党羽追杀官家家眷!明明知道臣的身份,那些亡命之徒还胆敢袭击朝廷命官,实属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不宜多做姑息。”陆少陵朗声说道,双目在周围逡巡了一圈,拱手道,“各位大人,被追杀的女子是萧侍郎的夫人,若不是在下及时,恐怕现下她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萧玄谨出列,手持玉圭侃侃而谈:“贱内伤势非轻,这些亡命之徒目无法纪,实在是罪不可恕。不知是江湖上何等人物,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下此重手!臣虽不是江湖中人,亦能明白盗亦有道,不劫官府,不为难妇孺之辈,此次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崔源一听,连忙问道:“不知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是哪方的匪徒,竟然敢公然对抗朝廷律法?”

  楚穆炎莫名其妙设立了一个内阁,有五名内阁大学士,官阶不高,只是四品左右,所任的人都是新提拔出来的进士,就把自己手上批阅奏章的权力分了出去,然后又加封自己一个太子少傅的名衔。崔源想不放手,又怕众人非议自己恋权,他自己实在明白,这太子少傅虽极为尊贵,然而没有多少实权,楚穆炎这是逼自己放权,他着实舍不得,可崔乐玉是六宫的皇后,他身为国丈本身就引人瞩目,在此事如果与楚穆炎起冲突,会被有些人弹劾自己恃宠生娇,实在是得不偿失。

  楚穆炎如今的手段非同小可,一波接一波,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又设立了一个暗卫队,不设任何管辖,直接是受他的管制,令他们暗地收集官员的罪证,沈家、赵家、傅家,该革职的革职,该流放的流放,该充军的充军,这朝中的官员有一大半是不熟识的面孔,全是楚穆炎从蛮荒之地提拔上来的。

  不问任何缘由,就通通下了诏狱,不知道楚穆炎用了什么手段,那些人的罪名全部认了。如今这只有张家、陆家,还有崔家这三家。

  楚穆炎呵呵一笑,温和俊雅的容颜上波澜不惊:“崔丞相,各人总该各按其职才好。朕今日更衣之时,有个专职于典冠的太监,居然做了典衣的事情,此等不安分的奴才,留在宫中也是无用。丞相要是处于朕的位置,丞相该如何处置?”

  “臣不敢妄言。此等小事,皇上该宽宏大量才是,必定不该追究。”崔源回答道,楚穆炎身边的典冠太监是他早就收买的人,此刻把这话头拿出来说,恐怕事情会有所不妙。

  “崔丞相,你这就错了。凡是应该一个萝卜一个坑,做到有法可依,有律可循才是,否则朕的天下可不就乱套了么?乱世用重刑,陈大方之乱刚刚平定,总要震慑一下宵小之辈才是,令他们不再妄为才是。众位爱卿,朕所言是不是有理?”楚穆炎忽然扬声道,“把人带上来,看看朕是怎样处置不安分守己的人的!”

  群臣纷纷往外面张望,有两名侍卫拖了一个宦官上来,手腕脚腕已经被齐齐斩断,血迹干涸多时,呈现出褐色;眼皮大大的睁开,两个血窟窿还在外面滴血,喉中“呵呵”作声,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个宦官就只剩下一口气。

  文臣不忍心观看,连武将也别过头,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

  那两名侍卫把那个宦官往崔源面前一扔,宦官四肢在光洁的地面上四处乱划,袍子上的血液很快弄脏了地面;他膝盖曲起,要爬起来,一下一下抽搐,那个人痛苦地惨叫数声,重新倒了下去,血液从干涸的四肢上重新涌出来。崔源的双目突地睁大,满脸惊恐的神色,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跳出一大步,不由得叫道:“皇上,臣不明白这是何意?”

  “萧爱卿的夫人奉朕之命往寺庙祈福,这个奴才敢与外面盗匪勾结,要加害苏氏,朕不过是以儆效尤,看看有谁胆敢僭越自己本职之事!”楚穆炎目光锐利地扫向众位大臣,胆小的人已掩面在大殿上吐了出来,眨眼间大殿上狼藉一片。

  “崔、崔丞相救救奴才,奴才还不想死,奴才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尚要奉养!”那个太监没有气绝,崔源这话被他听见,努力地挪动身躯,手腕死死抱住崔源的小腿不放,“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崔丞相救我!”温热血液尚还冒有热气,血泪从没有眼珠的眼眶流出,崔源惊骇到极点,他为官以来从没有在朝堂见过这等血腥的事情,浑身发抖,踢打那个人,那个典冠太监死死抱住他,崔源觉得自己的六魂七魄到了九霄云外。

  陆少陵与萧玄谨两人面面相觑,均已明白楚穆炎这是借这个机会给崔源的脸色看,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皇上,这奴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把他杀了便是,这朝堂上实在不宜见这等污秽之事。”陆飞鸿跟刘豫双双出列,楚穆炎在朝堂上做出这等事情是匪夷所思,从开朝以来就没有先例。

  崔源吓得瘫软在地,陆少陵萧玄谨帮忙把那个太监拉开,崔源面如死灰,那个太监还在口中尖叫:“崔丞相救奴才!”声音一道道犹如是催命符,楚穆炎见已经把崔源吓得差不多了,挥手让侍卫把他重新驾出去,双手架在龙案上,从高到低俯视崔源。他心肝胆颤,拱手说道:“皇上,这个奴才随意攀咬朝廷官员,皇上千万不能把他的话当真。”

  “朕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朕也不是昏君,不过就是借此机会告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胆敢在朕的身边安插做手脚,这个就是下场!”楚穆炎霍然起身,双目直视神色各异的重臣,“各位都是朝廷科举取上来的。总该明白朝廷的法度。韩非子说道侠以武犯禁。朕不希望朝中有官员豢养刺客门生,瞒朕做事,被朕查到,一定会定查不饶。”

  “皇上圣明。”

  楚穆炎的行事作风与往日迥异,派出的暗卫四处侦查朝中大臣动向,回答稍有不实就动以杖责,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然而一个官员如此被当堂责打,也是极伤脸面,斯文扫地之事。

  对于他的所为,只要不过于荒唐,用一句“皇上圣明”就足以概括了。楚穆炎是势在必得,所有挡在一切的阻力在此雷霆霹雳下,皆为齑粉。

  散朝之后,萧玄谨见崔源脸色发白,浑身战栗不止,额头汗珠涔涔滴下,心知他被刚刚那一幕吓怕了,年已过半百的文臣,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阵仗,他虽是年轻人,也不免有些骇然,搀扶崔源的手下了台阶,关切地说道:“老师,皇上不过就是一时意气,不会对崔家怎样的,皇后月份已经临近,老师快要做外公,真是可喜可贺。”

  崔源向背后望了一眼,恨恨说道:“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如今的手段果然不同凡响,老夫差点招架不住。”

  “老师,您何必贪恋权势。皇后娘娘肚子的孩子还有崔家一半的血液,将来这大好的江山还是姓崔的,到时候可以东山再起,老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也好落得一个清明的名声,以供后世子弟瞻仰?”萧玄谨说道。

  “哼,没有当年的崔家冒天下之大不韪,何来让他这个毛头小子占了便宜。‘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嘿嘿!嘿嘿!先皇当年的皇子不止他一人,我要不是看在崔太后的面上,我也不会费尽心机帮他,如今的日子还是到头了。”崔源冷笑道,甩开萧玄谨,独自一人匆匆离去。

  不少官员相互搀扶走出殿外,耳边喁喁交谈,步履缓慢,一边摇头叹气。楚穆炎前期太过“宽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心狠手辣,冷面无情。

  一院的黄花退去了昨夜的颜色,凋谢就在一夜之间,北风瑟瑟,枫树的叶子嫣红,有些褪去了夺目的颜色,苏清菀穿一袭绿衣,水红色的披风裹在玲珑窈窕的身躯,精致下颔的微扬,发鬓间只插了一朵玉兰花状的银步摇,细碎的流苏迎风摆动。

  沿了她的眼光望去,萧玄谨才发现她看的是满地的红叶。

  “清菀,这些红叶有什么好看的,你的身子还没有好,怎么不回房?”萧玄谨皱眉微斥,苏清菀的脸色苍白,形貌比这满地的黄花还要憔悴,单薄的身子似乎要被风吹走。他就泛不住的心酸,他的所作所为,远远差了陆少陵一步。这就是天意。

  “夫君,你看,这些红叶多美呀,到最后还是会跟泥土一起埋葬。”苏清菀宛转一笑,纤细苍白的手接住了飘下的落叶,灵巧的五指翻飞,快得令人看不清任何动作。

  “夫人,你该吃药了。”高畅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旁边还有些蜜饯,苏清菀大病小灾不断,看到黑色的汤药就会犯胃酸,萧玄谨专门从外面买了一些蜜饯,她才勉强喝下去。

  “又喝药了!我今年真是倒了血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喝药。”苏清菀抱怨道,这双手捧过,一口气把药喝下去,连忙把几颗蜜枣含在嘴巴里面,一副天真小女儿的娇态,一点也没有为人妇的样子。

  “清菀,良药苦口,你就别抱怨了,你看你脸上的血色多差。”他身为她名义上的丈夫,所做所为局限于兄长,他也买了不少治外伤的灵丹妙药,流水般送给她。

  “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了吧?”自从她遇到黑衣人的袭击,萧玄谨就不许她出去,母鸡护小鸡似得保护着她,他虽然是一片好意,可她整天闷在萧府里面也快闷出病了。

  “呆会儿,我陪你出去。”萧玄谨阴沉一张俊美得过分脸蛋,气呼呼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夫君,你没事情做吗?”苏清菀问道,秀雅绝艳的脸上泛出点点笑意。“你有伤在身,我就可以把公务推脱一下了,我一点丈夫的责任没尽到,自己的妻子还要让别人去救。”萧玄谨黯然说道,心里全是对她的内疚,她对他很好,就像兄长般的尊敬。

  “我没事,你买的伤药很好,我的伤疤已经快要愈合了。”苏清菀的笑容温柔清雅,犹如清风霁月,眼中的流波似乎有一泓春水,粼粼荡漾其间。“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万一碰见坏人,也没有自保的力气,我好歹是个男子,总能护得了你的周全。”萧玄谨说道。

  萧玄谨执意如此,她便跟他一起走出了萧府,高畅手里拿个竹篮远远走在后面。

  许久没出来了,苏清菀的兴致很高,不时走走看看,买了不少小食,还买了一座小风车,她素手拨弄小风车,鼓起腮帮子使劲吹,脸上重新了久违的笑容,宛如回到了童年时光。

  她以往的笑容清清淡淡,缥缈疏远,很少有这样纯真的一面,也是第一次单独跟他逛街。萧玄谨的手禁不住拉住了她的玉手,苏清菀愣了一下,脸颊间忽有薄红,一瞬而逝。萧玄谨心里有怅然之色,手慢慢松开,他还是没有走到她的心底。她心里的那把锁,没有向他敞开,他不是她的解锁人。

继续阅读:第七十八章 恨不相逢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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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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