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菀的衣服破旧不堪，还有斑斑血迹，脚上未穿鞋袜，形貌非常不雅，刘璃心知陆少陵非常关心苏清菀，从上来的那一刻起，陆少陵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追寻她的背影，她在陆飞鸿面前坦然自若，明理是对陆飞鸿大肆褒扬，暗中却讽刺，陆少陵两厢为难，也不方便开口说话。
苏清菀一口恶气堵在心里多时，她对刘璃的话置若罔闻，淡淡一笑：“妾身对陆少将军仰慕已久，在行宫之时更得陆少将军多方庇护，今日方才有机会向陆老将军道谢，实在是抱歉。”说完福了一福，语调柔婉，丝丝透出对陆少陵的恋慕，但是让人挑不出错漏的地方。
陆少陵开口说道：“萧夫人，此是在下分所应当，不必时时刻刻挂在心上。”苏清菀如今公然向他父亲挑衅，他只得称呼她为“萧夫人，”提醒她自重身份，不能说起过往。
她的眸间水色盈盈，浅笑道：“唔，陆少将军，妾身对你的恩情永世不忘。”她笑语嫣然，百媚横生，说话之时含情凝睇，恍如无事，举止动作烟行媚世，没把陆飞鸿放在眼里。
“萧夫人，你如今既然已经为人妇，无论你与犬子有何等过往，总该忘记才是。”陆飞鸿横眉冷对，冷冷打量了她一番，言貌轻佻，公然之下对陆少陵眉目传情，身为人妇，毫无自知之明，老气横秋教训了她一番。
“陆老将军的意思是让妾身做忘恩负义之徒吗？”苏清菀眼眸上挑，顾盼之下就满堂生辉，风采绝世，如此形状也不能毁了她的风采。
“萧夫人！陆某愧对你的厚爱，实在是不敢当。”陆少陵高声一喝，眼眸看向她，“萧夫人，你总该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夫君才是，怎能与陆某这等纠缠。”
苏清菀脸色一僵，陆少陵这等声色俱厉，她犹如醍醐灌顶，陆少陵心里还是偏向他的父亲的，她没有他的父亲重要，刘璃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璃儿的车上还备了一套衣裳，姐姐若是不嫌弃，就换上吧。”“有劳妹妹了。”陆少陵的难色她看在眼里，她也不愿意让他为难，如果再说下去，受苦的还是他。刘璃过来让她换衣服，她自然也明白她的好意，就跟她离去了。
陆飞鸿见陆少陵只是些微的皮外伤，并无大碍，陆少陵又与苏清菀划清界限，心情大好：“少陵，女子的容貌虽美，总有一天会老去，你可千万不能被一时的皮相所迷惑。”“陆兄，这个你大可放心，少陵一向知道轻重的，你也不必挂怀了。萧侍郎的家眷遇到匪徒，被少陵遇上，于情于理也不能弃之不顾。”刘豫帮陆少陵说好话，拍拍陆飞鸿的肩膀，“我们已经老了，现在也管不了年轻的人心思，总该让他们自己做主才是，我看那位萧夫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
“爹，你误会她了，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陆少陵急道，替苏清菀解释，“她博学多才，善解人意，遇见危险之时，是让孩儿先行离去，也不想拖累孩儿，是孩儿愿意救她的。”
“少陵，你的意思是我老眼昏花了吗？这等女子言行轻佻，徒留一副美貌，不管如何，我也不愿意你与她再生多少瓜葛。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你就别与她节外生枝，你说过回来要娶璃儿，你就要说到做到，璃儿才是你的妻子。”陆飞鸿沉声说道，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早就破口大骂。
“行了行了，少陵一向会践行承诺，你还在担心什么？”刘豫把陆飞鸿的话头截住，转头语重心长对陆少陵说道，“少陵，璃儿是我的掌中明珠，她喜欢你，敬重你，你该好好对她，这才是一个男子汉所为。老夫也曾年轻过，然而往事不可追，你还得往前看才是。”
“伯父放心，侄儿受教了。”陆少陵沉声应道。
苏清菀一个人上天都，早早寄身于丞相府，受尽了丞相夫人的冷嘲热讽，若不是她心思慧敏，早已经被别人算计了去。他对她首先是起于敬重，然后才是怜惜，再从怜惜萌生爱意。
她不是爹口中徒有美貌的女子，她的柔丝百转，易忧戚。她感知人生的冷暖，早已不同于别人，她把心事埋在心里面，许久才能忘忧，他曾经许诺她一世安稳，这等简单的允诺便会让她泪流满面。
她以诗为心，以鸟为声，青山绿水化之眉间，皑皑白雪为肌，《西洲曲》娓娓唱来，荡涤了世间所有的尘埃，情深如海，吐字珠圆玉润，让他三日不知肉味。
她曾经为他解忧，她的博学才识早已经超过一般的女子，让他怎能不爱？
“姐姐，换好了没？”刘璃见苏清菀满身的鲜血，本意要帮忙更换，苏清菀说她不需要，刘璃就站在马车外面等她换好，已经有一刻钟左右，苏清菀还没有换好，刘璃就问她要不要帮忙。
“换好了，妹妹可以进来了。”苏清菀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刘璃便掀帘进去，苏清菀换上一袭白衣，发丝未曾挽起，单单用一根黄色的绸带绑紧，丽质天成、霜雪之容，周身犹如青烟笼罩，不是凡尘中人。刘璃呆了一呆，同身为女子，她的美貌世所罕见，她自己也快不能呼吸了，怔怔说道：“姐姐果然美貌，怪不得陆大哥会喜欢你。”
“妹妹，我和陆少陵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若是嫁给他，他一定会对你很好，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男子。”她跟他始终是有缘无分，要是陆少陵娶了这位女子，她只能含泪相送，她已经失去所有竞争的资格，陆少陵虽好，但是他不是她的。她强颜欢笑，她惟愿陆少陵能够得到幸福。
也许，楚穆炎在她的心里要比陆少陵要重得多，她才会优柔寡断，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阿娇。她笑道：“妹妹，我的名字是苏清菀，你呢？”这位女子眉清目秀，温婉秀雅，肌肤白腻水滑，青丝垂髫，一身的灵气，让人不能生出讨厌的心思来，想必是名门之后，才会也这么好的教养。
“小妹名为刘璃，中郎将的女儿。”刘璃浅笑，抬眸看了看苏清菀，说道：“家父本为豳州总管，奉皇命调遣，所以才到了天都。”陆少陵喜欢苏清菀，她不是不知道，她嫉恨那位女子，是她抢走了陆少陵的全部心思，但她快要嫁为人夫，她这有恃无恐让陆少陵见苏清菀。
乞巧节的匆匆一瞥，她就明白了这位绝色女子跟陆少陵绝对有不寻常的关系，陆少陵夜夜在丞相府外徘徊多时，只是为了听她弹的曲子，却很少听她弹奏的歌曲，她的琴艺非凡，在同辈当中也算是佼佼者，苏清菀并没有她弹得好，就是因为她不是陆少陵的心上人，他才鲜少听她弹奏。如今的她在眼前，刘璃没有嫉恨的心思，她能看出苏清菀其实并不快乐，她受封为赵国夫人，夫君又是工部侍郎，她的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她甚至就在刚才，当陆少陵的面讽刺他的父亲。
“陆大哥人很好，对人家愿意坦诚相待，为人正直守礼，与一般的纨绔子弟有很大不同。小妹明知陆大哥心里是姐姐，但还是愿意嫁给他。小妹很羡慕姐姐能够得到陆大哥的心，小妹也有这个自信让陆大哥喜欢小妹。”刘璃自有备受父母宠爱，说出的话自然也是非常有自信，她姿容秀美，婉约之余也有几分男儿的飒爽英姿，“姐姐，你怎么不穿鞋，是不是丢了？”刘璃这才注意到苏清菀的赤足，玉色凝肌，脚底沾染了灰尘。
“嗯。”她淡淡一笑，素手拉了拉裙摆，弯腰用换下的血衣把双足裹住，以此来汲取一点温暖，刘璃一笑，从矮桌的桌肚掏出一个火盆，里面居然还有木炭，刘璃引火把木炭点燃，解释道：“小妹畏寒，所以这马车里面除了夏季不搁，其他时节都是时常备着的。”
“姐姐真羡慕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苏清菀轻轻一叹，眼神流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她曾经也抱有这个心思，一心要嫁给陆少陵，不过还是成了他人的妻子。世事弄人，何谓我命由我不由天？一步错，步步皆输。
车厢外一阵人马喧嘶，似乎有人过来了。苏清菀这样想着，正要往外面探望，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撩开车帘，男子容貌俊美，肌肤白皙，凤眸蕴含无限风情，一身紫袍：“清菀，你的伤重不重？”他皱了皱眉头，看见苏清菀脚上裹的血衣，更是胆战心惊。
苏清菀见萧玄谨也过来，说道：“我没事，幸好被陆少陵救了。”“那就好。”萧玄谨见苏清菀身上的衣服很合身，见车上还有另外一名妙龄女子，说道，“这位便是刘璃刘姑娘吧，姑娘对在下妻子的关照，在下铭感五内。”“萧大人。”刘璃笑了一笑，颔首点头，算是给他打过招呼。
“清菀，你不是好好在宫里给太后侍疾，怎么会遇见刺客的？皇上说你是在宫里呆闷了，所以就出宫去了，是不是？”苏清菀脚上裹得血衣他看的清清楚楚，苏清菀还在这里故作坚强说自己没事，昨夜楚穆炎连夜召他进宫，告诉苏清菀被人掳走的事情，又大概推测出她的位置，所以萧玄谨才赶到这里。
苏清菀轻咬红唇，点点头，说道：“我实在呆得无聊，可是太后舍不得我，所以才借为太后烧香的机会出来，遇到了匪徒，多亏了陆少陵相救。”
“清菀，我带你回去吧。”萧玄谨轻声说道，他的担忧，苏清菀不知明白不明白？他看来又是来迟了一步。每每她出事，陆少陵总是在她身旁，果然是天意不可违，命中注定这一遭。
苏清菀点点头。萧玄谨心里针扎般的疼痛，衣裳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还在这里故作坚强说自己没事，正常的女子到了这样的事情，亲人相问，早就痛哭一场，她就只是平平淡淡说了“没事”两个字。
萧玄谨背着她朝自己家的马车走过去，一路上无数人围观，很多军士指指点点，赞叹萧侍郎对娇妻呵护有加，陆飞鸿拉住陆少陵指着他们，说道：“少陵，你也看到了，那个苏清菀是有夫之妇。萧侍郎也对她很好，你就应该控制自己，为父不希望你成亲后，做出伤害璃儿的事情。你娶了她，就该一心一意对她。”陆少陵应道：“孩儿知道了。”
苏清菀曾经多次让他带她走，他总是有所顾忌，一次次的顾忌，他们今生就再次无缘。苏清菀直白说过自己很爱她，可以为她抛弃性命，但是做不到为她舍去一切。她冰雪聪明，看清了这样的心思，她从那一刻就明白自己跟她不可能了。
他们之间的一切，只能是过眼云烟般了无痕迹。以往那样的缱绻，她的眉眼，她的红唇，她的纤手，她窈窕的身姿，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就镌刻入了他的心中。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乱所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王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
江湖、朝堂，从来就互不相干。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律法，两者之间泾渭分明，然而，当盗贼被某些朝廷中人豢养成刺客，楚穆炎绝对不会允许这些发生，特别是伤害到心爱的女子。
楚穆炎修长白皙的手握住那一方小小的腰牌，眼眸中寒光毕露，俊逸潇洒的身影立在御书房中，仰头看看天色，云卷云舒，室内通明，他的脸色仍然晦暗，不甚明朗，自言自语：“快要变天了呀，看来是平静得太久了。”
“皇上。”暗卫站在他的身后，恭听他的下一步的指示。“查清楚这块令牌的来历，相关人员一旦证据确凿，就尽快报告给朕。”楚穆炎嘴角轻佻，看不出任何怒意，随手抛出一块令牌，“叮当”落在暗卫的跟前，“朕养你们这些人，不是用来吃白饭的，那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女子也保护不了，朕看你这个暗龙护卫头领也是干腻了，朕要提拔另外一个人上来接替你，好让你能得闲，回家陪老婆孩子。”
“属下保证会查出暗卫中有哪些人勾结外人的叛徒，皇上不相信，属下愿意立下生死状！”
“朕不要你的生死状，朕要你三天内给朕查出什么人，如果查不出什么人，朕不但革了你的职，朕还会让你的妻女充军，让你知晓这就是做事不得力的下场。”楚穆炎冰冷得如同一座石头做的雕像，任何人也不能瓦解他坚强不摧的铁血意志，他的眼底暗藏血腥杀戮，他一想到苏清菀曾经遇到那样的险境，他就吓得夜不安眠，他一定要将她身边可能隐藏的风险一一铲除。
苏清菀所受的委屈，只能是他给的，其他任何人不配给她脸色看！她的水色盈光，她的浅笑盎然，她的千娇百媚，世间所有的姹紫嫣红，也万万及不上她的浅笑盈波。
他安置苏清菀的事情极为机密，不是暗卫里面有叛徒，其他人怎么会查到苏清菀在那里？一把火把庄园烧得一干二净，这也不要紧，他以后会给苏清菀修筑最大最好的宫殿，比那个庄园好上十倍也不止。
他的暗卫是从江湖中招募而来，只听他一人的指挥，可是他的动作有了有心人士的注意，在他的暗卫里面安插了人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世间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知道又该如何？他遇神杀神，佛阻杀佛，虽千万人也不能阻止，哪怕是尸骸遍地。
什么皇后，能够有资格怀有他子嗣的人，只有苏清菀一个。就算是子嗣单薄，他也不能任意临幸后宫，哪怕是再难忍，他也要忍下去。
陆少陵已经得胜归来，于情于理也该要宣他觐见才是。
“皇上，今晚宣召哪位娘娘侍寝？”江休问道。皇上多日未见女色，后宫的美女众多，哪怕是进宫的宫女也是清秀端庄，他从当皇子到登基，也没见他如现在这么禁过女色。
“不用了，朕一个人就寝。”楚穆炎冷冷淡淡说道，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点蘸朱笔批阅奏折，眉目沉静地不似凡间中人。江休忍不住说道：“皇上，要不要奴才给您找一个模样身段如苏姑娘那般模样的，您随便怎样都成。”
“废话，朕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受不受了朕自有分寸，你再多说一句话，你自己去敬事房领板子去吧，朕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楚穆炎低眸，苏清菀抱怨他有那么多的嫔妃，他就谁也不碰，将来就要她一个人。
苏清菀的命得多硬，居然连派那么多的杀手也能躲过？
昨晚陆飞鸿进宫，御林军大批的调动，跟他出城找陆少陵的下落，过了一天一夜，不但陆少陵找到了，连带苏清菀也找到了。
“娘，你看，苏清菀连跳崖也死不掉，你找的是些什么江湖中人？”崔乐玉气得皇后风姿全无，气急败坏嘶声尖叫起来，“这次要不了她的命，她以后有了提防，我们再要她的命是难上加难了。皇上那么宠爱她，指不定会找多少人来保护她！”
坤宁宫里一地狼藉，打碎的花瓶、撕碎的书籍、摔坏的凳子、推到的书桌……全是崔乐玉做的，楚穆炎不爱她，她也不想让他爱上任何女人，谁是他的心上人，她就要毁了她！尤其是苏清菀！生得那样一副花容月貌，标准的狐媚子！
从进府的那时候就惹出祸端，早知如此，毁了她的容貌也好，没有了那副容貌，她怎么会迷住楚穆炎的心思，只想与她日日贪欢不休，后宫里的女人他再也没多瞧一眼。
肚子隐隐作痛，崔乐玉不得不坐到软塌上，脸上的容色暗沉憔悴，还有一脸的斑点，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更是比不上苏清菀，富丽华贵的宫装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连脂粉也遮掩不住，不是人穿衣服，是衣服衬人。
“那些人信口开河，说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不费吹灰之力，就是她一个女人，根本不算什么，结果还是失败了。”当初苏清菀跳下谷底，她们母女俩还得意了好长时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活蹦乱跳的活着。谢氏狠狠说道，心底懊悔不已，苏清菀迷住楚穆炎的心魄，崔乐玉还蒙在鼓里，天真懵懂无知，一心为她打算，结果被她反咬了一口。——她保养得体的容貌也恨得扭曲了，比地狱里的夜叉还要丑恶。脂浓粉艳也盖不住她憔悴得发白的煞气，温柔端庄的神态全无。
“娘，你说皇上会不会查到我们手上？官员的夫人遇到刺客，倘若真的是死于非命倒也罢了，可是偏生活着回来，我怕皇上到时候查出我们是幕后主使的人。”崔乐玉越想越害怕，心跳不可遏止的快速跳动，双眼里全是惊恐，她从没做过这些事情，全凭谢氏的安排，“我不想失去皇后，我也不想失去皇上，我的孩子将来是要当太子的！我不要当废后！”
“谁说要废你的皇后了？哪个狗奴才多嘴的？给朕找出来，看朕不扒了他的皮！”楚穆炎走过来，眼角一扫宫殿的宫人，宫人纷纷后退，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他的权威日益重，与以往的优柔的形貌大不相同，他一出手，就是霹雳横行，连有些重臣也不免有些畏惧他。
“臣妾参见皇上！”谢氏刹那间就跪地，把吓傻了的崔乐玉微微使力，往前推了一推，崔乐玉方回神，屈膝道：“嫔妾见过皇上。”她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有没有传到楚穆炎的耳朵里面，楚穆炎不动声色的把权力往手里归拢，只怕他迟早会动到崔家。
他现在的所做所为是闻所未闻，堪称开创前人之先河。变法革新，改了开朝以来的旧时气象，尽显霸主本色。
“回皇上的话，乐玉只是担心自己现下容貌丑陋，皇上会见了厌恶，宠爱新人。”谢氏连忙替崔乐玉辩解道，“乐玉有了身孕不便侍寝，皇上也没有碰张妃，皇后不免心里有所忧虑。”
“皇上，张妹妹体贴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皇上为何不宠幸她？”崔乐玉勉强笑道，“皇上莫不是还要从民间选秀充容后宫，嫔妾也不会有意见的。皇上既是厌倦旧人，想要纳些新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皇后，清菀刚刚才从谷底救上来，你作为姐姐难道不该探望她一下，反倒为朕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朕认为这些真是没有必要。”楚穆炎漫不经心说道，“太后一直很关心她，你前去探望也是常事，只是身子有了不便，也可以差人去问问，何必在此为朕操心后宫的事情。”反常即妖，昨天的动静那么大，他就不相信崔乐玉一无所觉。除非是她自己做的，才会避而不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