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杏脑海中只有与静渊的那个梦,在那梦后,施杏的身子好转,鼻子没有再流红。脸也逐渐红润起来,没有那么的病态白。忙着那条街的大改造,丝毫没有懈怠。施杏每日早饭用完便出门,直到夜灯初上。
官府仍旧没有出资援建灾民的房子,也没有任何的赈灾的动作,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任灾民在城中游荡。施杏的担忧更重,只是幸好且娑每日中午会在处刑台处说教,也是神奇,听完的人,不累不饿不困。
施杏坐在长街前仍旧能够听到那边传来众人的欢呼声。施杏满意,正眼见徐芃芃手中拿着一个红灯笼窜到施杏的面前,逗笑,说:“杏姑,所有的灯笼已经制作完成,怎么处理。”
施杏接过徐芃芃手中的红灯笼,仔细的看了一番,别有一番味道,上面不是一般的字,而是她请了画师在灯笼上面画下各不相同的桃花形态。望着徐芃芃身后的几大车的灯笼,施杏嘴角上扬,“不错。芃芃,看来你这个监工不错,中午你便回去,下午在家好好休息,不用给我送饭,我跟他们一起吃。”
徐芃芃眉眼间尽是自豪和骄傲,嘴角翘着,“杏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还别说,累的腰酸背痛。”
施杏起身,转动着手中的红灯笼,朝着远处的车夫,“把灯笼卸了。”东方虚卿从前两日派了许多的下人给她使唤,都是沉默的干活的一把好手,来回途中都会护送,施杏不由敬佩一番大家族管理下人有一套。
施杏看着这一个个的灯笼挂了上去,循着灯笼,走在青砖的小巷中,看着两边崭新的门窗,半个月的紧赶慢赶,亟待完工。
施杏在每个房子的二楼的窗台上摆满了花碰,冬日里,没有花,她便让那些手巧的妇人们剪出各种花朵,然后插着在花盆中,在窗台的两侧各放了一个花灯,在正中间,挂上一个风铃,是竹片的清脆叮当声。
两边的商铺里,施杏让自己杏花弄的小商贩过来,每人一个小铺子,做各色的美食。暂时不营业,等到东方虚卿的视察。小巷的两边都有人看着,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她也是想引起人们的好奇心。
施杏走了一圈,很满意,差不多都齐了,虽然没有特别的华丽,她还是保留了小巷最简单的状态,添上一分生机与活力。
回到巷口的躺椅上,施杏躺着休息,翻着手中木匠们的设计图,不由的敬佩古代人的聪慧,不用一个钉子能做春那么多神奇的玩意儿。
闻到饭菜香,施杏放下图纸,没有侧头,“芃芃,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我中午跟他们吃就行。”
“芃芃是在休息,但是阿祖怕杏姑吃不习惯。”攸宁站在且娑的身后不由的说道,将两手上拎着的饭菜摆在一边的桌上。施杏睁眼,想睁开眼,眼上附上一双温暖滑腻的手,“太阳当空,不可直视。杏儿,坐起来。”
施杏嘴角一笑,她在且娑的面前,乖巧的就跟他的孩子一般。真不知道且娑对自己的孩子会怎样。施杏握住且娑的手站起,朝着且娑做了一个鬼脸,“医馆那得空?”
“阿且也想休息,要陪陪自己的妻子吃午餐。”徐芃芃到医馆寻攸宁,他便跟着他们回家,给施杏送饭菜和药汤。
施杏施杏嘴角笑的合不拢嘴,被宠着的感觉她欢喜不已。拉着且娑坐下,看着桌上四个菜,闻着味道不错,卖相还过得去,自然不会出自芃芃和南宫煖之手,他们两个对摆盘那可是讲究的。
施杏一手撑着脑袋看向伺候她吃饭的淡然面色的且娑,问:“阿且,如实招来,这饭菜可是出自你之手?”
且娑嘴角淡淡一勾,似笑非笑间,将碗筷摆好,又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捧到施杏的面前,“先喝药。”
施杏挑眉,接过大口大口喝了下去,今天的药味道还不错,时不时阿且在里面放了糖。
一放下碗,攸宁看的目瞪口呆,弱弱问:“杏姑,你的味觉莫不是失灵了?这药有那么的好喝?”
“你不懂,不,过些时日,你便会知晓。”施杏卖了个关子,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饭菜,萝卜煨排骨,素炒小青菜,辣子鸡,红烧羊肉。这本是冬天,存的蔬菜并不多,有些还是南宫煖从蓝国运过来的。
施杏吃着菜,时不时的咳嗽一声,不是因为吃的太急,而是被骺的,实在是有些咸。不过是阿且做的,头一回,能如此,她必定赏脸。
“杏儿,慢点,莫急。”
“杏儿,勿用手擦嘴,阿且这有手帕。”
“杏儿,饭粒粘在脸上,不急,让攸宁给你盛饭。”
“阿且做的菜不够多,明日阿且多做一点。”
且娑一人在一边伺候着大孩子的施杏,一边给盛汤,一边给擦嘴吧,边上在歇息吃午饭的仆人们也是不由的惊讶,不由的低声嘀咕。
且娑耳朵一动,听到他们谈论的那些事,他并不在意,淡然一笑,宠溺的看着施杏,一手抬起袖子挡住正午刺眼的光线。
埋头吃饭的施杏,直到有些吃的饱嗝了,才停下来,四处望望,说:“阿且,你是不是该去处刑台?”
“不急,等会阿且会过去。倒是你,都让他们看了笑话。”且娑拿着手帕给施杏擦擦嘴巴。攸宁收拾着桌上的空盘子,不由敬佩的摇摇头,说:“杏姑,什么时候你的饭量这么惊人。阿祖原来手艺这么好,看来以后我有机会也要吃吃看。”
“那当然,你倒是说阿祖什么不会。”施杏一脸的傲娇,看着那些仆人的神色,低声在且娑的耳边说:“这个社会,本该妻子伺候丈夫,我们……”
且娑一勾施杏的散碎发丝,温柔的抱着施杏,说:“为何要活在他们的议论中?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阿且违背理的事没少做,不怕这一件两件。”
施杏本还担心且娑会有什么想法,可这么说起来,且娑比她这现代人还现代。自己活着舒坦便是,这才是真正的且娑。若是阿祖,他必然不敢如此“放肆”。
施杏拍拍且娑的衣服,单薄的身子和衣衫,她总觉得他冷,可是偏偏他的身子仍旧温暖,“回吧,阿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妻也要开始忙碌了。”
“好,我妻可别累了。饿了的话,让攸宁给你去买……”且娑不放心,叮嘱了诸多事项后才离开,留下施杏和攸宁。
施杏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图稿,悠哉的享受着和煦温暖的阳光,就像阿且的抚摸。
“哈哈哈……”
攸宁拎着一袋热乎乎的番薯一回来,就听见施杏在莫名其妙的笑着,笑个不停。奇怪的是,旁边一个男子站着,后面跟着上次拦他们的管家。两人没有打扰,只是干站着。
攸宁走过去,还想提醒一声施杏,被东方虚卿给示意不要动。
直到施杏起身,瞬间僵住脸,被边上的三人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朝着攸宁使眼色,攸宁的一脸委屈,施杏也知是东方虚卿的意思。连忙站起来,朝着他作揖,“大人,这条街还没有完工……”
东方虚卿绕过施杏,躺在施杏的躺椅上,悠悠道:“我今日来不过是看看你有没有以修街的名义偷懒,今日过来一看,其他人倒是勤快,但是你……”
“偷得浮生半日闲,劳逸结合。”施杏也不狡辩什么,被抓包偷闲那就说呗。
东方虚卿眼睛一抬,笑了几声,手中的玉珠子被握紧,起身,“好一个劳逸结合。听闻,你前几日身子不适?”
“不过小疾,劳大人挂心,已无碍。”施杏粲然一笑,顺便活动活动自己的身子,便是一切正常。古人挺讲究忌讳和红白事,她若是抱恙已久,东方虚卿难保不会反悔。
东方虚卿一听,看向自己的管家,只听拍手一下,从远处小弄里出来一整齐有序的人,手中端着精美雕琢的盒子,列队站在施杏的面前,“这些都是些真会药材,放在府中,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出些许来赏你。这条街,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施杏憨憨一笑,也就不多客气,“多谢大人,定当不让大人失望。”阿且的医馆正好缺珍贵药材,这些收了送过去。
东方虚卿打量着施杏满目的自信和爽快,倒是一惊,环顾四周,道:“你们继续,施姑娘请好。”东方虚卿往回走,带走一波的随从,留下茫然的众人。
直到走远,管家小声朝着东方虚卿道:“大人,这些东西是送给皇上的,这送给杏姑……”
“你不觉得施杏更适合这些东西?药不给病人,我怕折寿。皇上那,随便送些古玩字画去。”东方虚卿看着远处的处刑台若有所思。这是阿祖,到底有什么魅力引得众人膜拜,他倒是听听看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东方虚卿暗笑一声,走进自家酒馆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