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那层粉红轻纱,他的体温尽数洒在她的皮肤上,那温度有大中小按钮调解,此时被调到最大,如火在烧,烧的她耳根通红。
“这条疤,真丑,你怎不用些上等好药膏去掉它?”她食指中指并拢,在那痕迹上来来回回轻抚,似无意。
哪知她是花果山出来的泼猴,天不怕地不怕,嬉笑开伸手又去搂他,俯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不怨怪,你这伤,还疼不?是怎么弄得?”
“早就不疼,不过是孩提时嬉闹不知事,戳的深了些,又不袒胸见人,自是没有理会。”温热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后脑勺,一遍又一遍,像在给小猫撸毛。
不过是孩提嬉闹!
她笑弯了眼,小*嘴微张,露出粉*嫩的舌,“你可真能闹。”
你可真能闹,这么不走心的慌也能编出来。
以快接近丑时,陈然肚子饿,闹着要吃面,他宠着她,命御膳房去做。
可怜一把年纪的老厨子,忙碌了一天的酒宴,现下好不容易刚睡着,又得起来替娘娘做面,没办法,谁教你是奴,人是主。
命里注定,你无力扭转。自由,这东西,古往今来,应当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拥有过。
细细嫩嫩的葱花,鲜美烫嘴的高汤,全瘦的肉丝,面要既有劲道又有软糯,再配上半碟咸菜,半碟花生末。
香喷喷,热气腾腾,在这下满寒霜的秋夜,在这饥肠辘辘的人面前。
谁说高官只爱吃人参鲍鱼、熊爪猴脑,谁说高位者不渴望平常人家的生活。
陈然撩了头发别在而后,也顾不得烫,只随便吹两口,便呼哧呼哧拿筷子吃起来,面条的香味传过来,飘得满屋子都是诱*惑,来自原始身体机能的诱惑。
习凉看着眼前的人,额头被热气熏出小汗珠,晶晶亮,她低头吃面的模样,瞧饿了他,他突然也想吃,却是分不清,到底想吃哪一个。
“给我吃一口。”终于忍不住,帝王又如何?为了一口面,为了一个人,还不是要拉下脸贴着讨好。
“不要。”她一把将碗收到怀里,嘟着嘴棱着眼,似老母鸡护小鸡,而他,是来抢食的老鹰。
他满脸黑线,面对这样的,有时候也的确无奈的很,但却不是无可奈何,要的就是不要脸。
他嘴角微勾,趁着她愣神,大手一捞,已经将人带到怀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着怀里人的葱白嫩手,挑几根她已经咬碎的面条,喂到自己嘴里。
“你不要脸。”她嗔怒。
不不不,朕处处要脸要面,只唯独到你这,成了不要脸的无脸怪。但也无妨,反正目的达到,人已吃到,面也吃到,两全其美。
好不容易折腾到天快亮才重又睡下,本以为心满意足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却不料,没有想要十全十美,仅仅这两美都不能实现,都要有一些不得不去处理的烦琐事来干扰。
有太监来报,说是紫菱宫的柔妃不行了,魏喜原本守在门外打瞌睡,倏然听到这,吓得瞌睡虫全跑光,当下也来不及问原因,只跌跌爬爬推开门隔着纱,跪着低声道,“皇上,不好了,柔妃娘娘出事了。”
“何事?”习凉不耐烦,香玉在怀,哪还能想到其他?只当李怀柔又生女人专有妒意,不以为意。
可外间魏喜仍旧跪着不起,“奴才不知,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听说,听说,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