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吐血
半碗稀饭2018-08-04 02:153,215

  迷迷糊糊之间,许陈然流了许多的汗,汗水混合着眼泪将双颊边得到鬓发全都淋湿,她双手抓住枕头,指甲死死陷入柔软的绸缎之中,恍惚中,摆着的姿势都像是正在妊娩。

  终于昏睡过去,却又开始做起了梦。

  梦中她身在一片黑暗中,看到前方一片光明之处有一个小孩在荡秋千,莲藕般的两截小腿悬挂在空中,来回摇荡,她仿佛也看见了她,便咯咯咯的笑起来,天使一般的笑着,朝她招手,“妈妈,妈妈,来,一起玩。”

  许陈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了,她正准备往前跨一步,场景又更换了,一只狗走到小孩的脚下,小孩跳下来同狗一起捉迷藏,远处是熟悉的叫喊声,叫什么?许陈然皱着眉,将耳朵往前伸,拼命的想要听清,她不自觉的向前走,朝着那片光明走,可太过嘈杂,像电视机突然出了雪花,她听不清,怎么都听不清那声叫喊。

  “小九,小九。”许陈然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天阴沉沉的,窗外没有阳光。

  习凉坐在她的身边,执着她的双手,慢慢的摩擦,眼中的流光复杂得让她心疼。

  她抽出手反握住他的一双大手,露出一个自以为宽慰的笑容,却不知嘴一咧,竟是有鲜血从嘴角处溢出,又是一阵咳嗽,生生咳出一小摊血。

  “传太医,快传太医!”习凉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像是被巨大的车轮咕噜噜碾压过,让人听着就感觉疼痛。

  梁时急急赶到,诊了脉,叹一口气道,“娘娘,刚生产过,身体太过虚弱,又加上……心中郁结太深……还是需要多加疗养。”一句话顿了几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说不好可是要砍头的,他这时突然有点想念起那个一直抢走他们工作的许太。

  又是一句郁结太深,习凉早已听够,无言之中又动起了火,一个眼风扫过去,犀利如刀锋。

  梁时吓得一阵哆嗦,连忙跪下叩首道,“娘娘,这是心病呀,心病还得由心药医。”

  “滚,都给朕滚!”

  许陈然不敢再笑了,她怕再有血溢出,她被习凉轻轻的放倒,这次换他朝她微笑,像三月份南国的春风“乖,你先好好躺着,待会儿等药来了你再起来。”

  听到药,许陈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永远都避免不了喝药这一项环节,她没什么大病,却从明政八年开始喝药一直喝到了明政九年,她看着眼前的人,眉眼逐渐舒展开,只是依旧无奈的摇摇头。

  还没来得及埋怨几句,许陈然突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个梦,为什么小孩要叫她妈妈?是她的孩子吗?难道她的孩子也是穿越而来?还是说她的孩子其实是去了另一个时空,像她一样?

  “小九,想什么呢?”习凉咳嗽了几声,终于将声音给回正过来,却仍然有些低沉。

  许陈然为自己的这一想法感觉荒谬,可是她自己就是穿越过的人,这个荒谬她见证过,所以她想,如果真的可能会这样的话,她的心里会好受些,她看了看习凉,想要将这个想法告诉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又怕他怀疑她入了魔怔。

  “阿凉,那孩子生出来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她问的很平和,没有一丝的颤抖,就像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提问,就像是在问,待会儿晚上我们吃什么?

  习凉的喉结滚了几滚,咽了口唾沫,闭了眼又睁开,终于还是出了声,“是个女孩,长得像你,很漂亮。”

  “怎么可能,小孩生出来都是皱巴巴的,丑死了,怎么可能看出很漂亮。”许陈然笑话他,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习凉看着急了,站起身探过去,伸手想要替她抹眼泪,却被她握住了,“习凉,我没事,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缓缓,不然……不哭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能干什么了。”说着,她又哭了,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滔滔河水,滚落进他的手心,整个人却是依旧平稳稳的躺着,没有哽咽出声。

  殊不知她这无声的泪更是让人心疼,一阵翻绞的疼痛,他把她的手放在嘴中亲吻,轻轻舔舐,将上面咸咸的泪珠舔尽,那牙齿的咬痕被他舔得湿润,苏麻中带着隐隐的刺痛。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别再固执得假装坚强了,你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我宁愿你想从前一样不管不顾的躲在我怀中哭泣,我宁愿你永远长不大,我就照顾你,守护你一辈子。

  药汤端上来,许陈然嘟着嘴,却没有抱怨,很乖巧的将药全部都喝光了。她砸吧下嘴,说了句这药不苦,却说什么都不肯再躺下去了。

  习凉的外衣有些冰冷,但她却依旧愿意倚靠在他怀中,将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说,“我不是故意的,许萧然是自杀的,我没有想要她去死,可是我还是给你添乱了。”

  习凉回答,“我知道,都是她咎由自取,只是她死在你的海棠苑,那里……终究是不再干净了,你往后就在这凤栖宫住着吧,里我的书房也近,有什么我也好照应。”

  许陈然点点头,她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将许萧然送给赫连止武,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交易吧,现下没有人了,你该怎么办?”

  “总还有其他办法,好了,小九,你要相信我,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好好的养身子便可,外面的一切都有我呢。”习凉将她拦进胸口,双臂环了环,干涩的唇瓣印在她的额头上。

  可是……为了你的子民,你有没有想过将我顶替许萧然呢?

  许陈然没有说话,她像只温顺的小猫,听话的窝在他的怀中,这个问题她只能放在心中,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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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传来密报,赫连止文在进京之前被刺杀,军队混乱一片,最后有一小部分干脆弃甲隐匿,绝大部分已被突厥收编,赫连止武也已经正式登基。

  习凉听了陆二传来的密保,深深吃了一惊,“是我们的人刺杀?”

  陆二回,“不是,那一拨人绕过我们的人直接取了赫连止文的性命,甚是神秘,属下等人竟是从来没有探测到过这一拨势力的存在。”

  “嗯,那你觉得这群人是什么来头?”

  “属下以为,八成是赫连止武的人,可……他的为人又实在不像,据属下调查,赫连止文与赫连止武这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和善,赫连止文这个人生性多疑,曾在赫连止武的体内种过蛊,听说是蛊王,每月十五便会发作一次。”

  习凉皱眉,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中蛊?”他紧急又问道,“突厥乃在北方荒蛮之地何以有蛊?你可有查清赫连止文的蛊虫从何而得?”

  “只听话早年赫连止文去齐国的皇宫做过质子,属下想,苗疆便是在南方齐国的临近,会不会是那时……?”

  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呼吁而出,却怎么都抓不住,习凉点点头,示意陆二退下,他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思考。

  苗疆,齐国,突厥。苗疆之地住的大多是原始土著,向来凶蛮,一般人不会去那里,只因为苗疆之人擅长养蛊虫,下降头,但好在那里的人也不屑于出去害人,因此齐国虽在苗疆之地的附近,倒也并未受其影响。

  当年他也在齐国度过几年,并未听说那里的人学习养蛊。

  然而在陆一追捕郭锦的过程中,陆一所述自己腿上的虫子极为可能是蛊虫,这些……会不会都有联系?

  所有的事情一下纠结纷杂的盘绕在一起,习凉只觉得一阵头痛,如果赫连止武中了蛊,定是不可能去刺杀赫连止文,那么,那一拨神秘的刺客又会是什么人呢?

  习凉的额头有青筋爆出,一双手骨节被嘞得咯吱咯吱响,这一切仿佛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好像并不如他计划所想的那样,首先那个看似无能的赫连止武就已经有很大的问题。

  偏偏这一切都聚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梁用五年将突厥死死压制住,已经是精疲力竭,后又用了三年休养生息,现如今突厥大将赫连止文已死,本就算是两国再起纷争也是不怕的,但假如……突厥与其小国,与苗疆巫师联合起来……

  正头脑纠结思虑着,却听得一阵敲门声。

  经过多日的休息,许陈然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些红润,今日她穿一身素雪,长发随意挽成一个髻,轻施粉黛,竟又像回到了十四岁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站在门口,有微光渗透进来,她的笑容好像在发光。

  习凉看得痴了,他屏住呼吸,原先脑子里那些错综复杂纠纠乱乱全都消失殆尽,“小九。”他伸出手去迎接,自她再度回到他身边便再也没有这般穿过,不是明黄即是翠绿,她说人都会变,少时喜爱素净长大便爱妖艳,这就同她儿时爱吃甜,长大爱吃咸是同一个道理。

  可今日她缘何又穿上这一身素衣?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六章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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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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