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丛澜沉默了片刻,问:“那我的皇姐呢?”
“嗯……”刘辰妃语塞了片刻,说,“你都已经恢复了公主身份,你姐姐定然也是不难的,更何况,她毕竟是原配皇后的独女,皇上终究是个念旧的人。”
放屁。这俩字在穆丛澜脑子里冒出来。
“听说皇姐一直待在浣衣局,从没离开过。”穆丛澜叹息道,“她过的宫女生活还比我多上好几年,必定比我苦得多,我能见见她吗?”
“现在怕是有些难,毕竟你父皇因为错信良妃,还在盛怒之上,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不过你放心。”刘辰妃将手放在穆丛澜紧紧攥着的拳头上柔声劝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出来,让你们姐妹团聚。”
“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这次穆丛澜动作极快地起身磕了个头,刘辰妃拦都来不及,只得扶着她叹气。
“你要是不介意,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刘辰妃将她扶起说道,“等你父皇给你钦定下新的住所再搬过去不迟。”
讲道理穆丛澜确实应该好好感激这位救命恩人,可她莫名觉着刘辰妃对她殷勤有些过了,本来她就一直在疑惑,凭什么风光无限的刘辰妃突然要废这个力气去救两个被彻底遗弃的公主。若是为了扳倒唯一对手良妃勉强还能理解,但为何事情结束之后还要缆下这么多照顾她姐妹二人的麻烦事儿呢。就算她救了就撒手不管又有谁会说什么,能救命已经是再造父母了。
她很确定他们姐妹二人现在没有丝毫利用价值,刘辰妃如此热情让她很不舒服。
“那就要继续叨扰辰妃娘娘了,还请娘娘多多指教。”穆丛澜颔首道,抬头又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教娘娘。”
“说吧。”刘辰妃盈盈笑着。
“秋猎……还是每年的十月初一么?”
“是啊,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参加么?”
“嗯……”
“那也不是难事呀。”刘辰妃莫名地高兴起来,“等你养好了身子,说不定还能和你姐姐一起去呢,本来所有的皇室成员都要参与的呀。”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穆丛澜不由得露出了由衷的微笑,虽然她垂着头还想做点儿掩饰,但此时的表情和刚才死气沉沉的僵硬比起来,未免引人注目。
不过刘辰妃暂时也没想出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小姑娘天生对热闹场合的向往,比起生无可恋的模样,心生向往也是好的。
*
“阿真,快下来!”姚静儿两手笼在嘴边喊道,身材矫健的男人从高墙上一个轻盈的翻身跃了下来,四平八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随意甩开鬓边几绺鬓发,勾唇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张扬肆意的风流,还透着几分邪气。
就算是朝夕相处许久,姚静儿还是立马红了脸,不得不别过脸去,叫人看见了多为难。
“瞧,就是这种龙尾草。”祁靖真将手上那植物凑到姚静儿跟前,姚静儿定睛一看,那株其貌不扬的小草根部细长,末端形成一个椭圆状,还微微呈紫色,难怪被称作龙尾草。
“这东西真的能治脾虚么?”姚静儿接过那株龙尾草疑惑道,“为什么之前看病的大夫从来不说?”
“不是从来不说,而是药材太过昂贵,”祁靖真勾勾嘴角说,“人家认定我们买不起罢了。”
姚静儿小脸一红,笑道:“反正我这也是小毛病,没必要破这个费,咱们快回去吧,不然你爹又要不高兴了。”
“这救命的珍贵药草,大户人家当后院花草随意栽种。”祁靖真挑眉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治好。”
“你有这份儿心我就很满足了,只怕……只怕你爹……”
“有我呢,怕什么。”祁靖真说着搂过她的肩,“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是该回去了,否则我爹连晚饭都吃不上,定要暴跳如雷的。”
果然,他俩回去时,什么也不做饿着肚子在大厅里等着他俩的祁文庄,脸色臭的令人不寒而栗。
“王……王爷。”姚静儿哆哆嗦嗦地上前行礼,“您……饿了吧?我这就给您做饭去……”
“那还不去!”祁文庄怒吼了一声,吓得姚静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从祁靖真身边跑开,往厨房方向去了。
祁靖真努力压抑住情绪,走到父亲身边坐下道:“爹,她毕竟不是咱们家的奴婢。”
“一个称呼的问题而已,没什么好纠结的。”祁文庄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