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歪理邪说
老谭飞鱼2018-07-28 14:123,233

  不对,我要的结果不是这样啊!

  不,其实穆丛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她只是想争取不被骂的狗血淋头而已。

  然而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一下!”穆丛澜冲着穆丛臻的背影吼了一声,她的姐姐应声回头,笑得温婉从容。

  “你是认真的吗?”穆丛澜快走几步走到姐姐跟前问道,“这么想把我嫁出去么?”

  “那我倒是问问你,”穆丛臻收敛了笑容板了脸问,“你总这般想方设法不嫁人是为何?你为何不直说了让父皇给你剃了头送去尼姑庵去好了,只要能摆脱你父皇肯定乐意。”

  穆丛澜咬咬牙,脸色难看极了。

  “别怪我,是你逼我把话说这么直的。”穆丛臻说完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虽然这次见父皇意外的顺利和谐,但回去之后穆丛澜却觉得心情比来的时候更糟糕了。

  搞什么,刚脱离一桩婚姻转头又一个不小心被安排进另一桩婚事里了,她这辈子是跟成亲杠上了吗??

  可恶,可恶,可恶……

  她心里有个暴躁的小声音在念念叨叨,从父皇那里回来之后一直到延璋宫也没停止过。

  毕竟如果她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话,她先前花的钱做的努力不久全都等于白费了吗?唯一的好处可能只有……至少祁靖真跟她是认识的。

  不行,这样只会更尴尬好吗!

  于是延璋宫的宫人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主子回来之后,暴躁地抱着胳膊在屋里走来走去,谁也不敢上前去问。

  没想到过了午后,延璋宫终于迎来了除了穆丛臻和越少陵之外第一个访客。

  穆丛澜也万万没想到,尊贵的皇后娘娘居然找到她这里来了。

  “快请坐。”穆丛澜一副受宠若惊状将一脸忧心忡忡的许莲心迎了进来。许莲心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苍白带青,眼下一片乌黑,肯定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没有打扰公主休息吧?”许莲心苦笑着问道,连“本宫”都不自称了。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穆丛澜说着扶着她在塌上坐下,“皇后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她又苦笑起来说,“我若是在我宫中啊,随时都会被人叫走,不是去照看九皇子,就是去照顾皇上,早先我都去看过了,他们俩情况都不错,我只怕那些好事的大惊小怪,就想来你这儿避一避,你……不会笑话我吧?”

  穆丛澜呆了一下,笑话是肯定不会笑话,她只担心皇后别有用心。

  “当然当然,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她十分慷慨地答应了,许莲心松了口气道:“放心,且让我小憩一会儿便可,我只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于是穆丛澜将自己的床让给她午睡,自己坐在一旁做刺绣。

  她的刺绣都是并不是学来给自己或者某人缝制衣物的,她只是听说用绣工就能做到像画工一般作出美轮美奂的画面。不会画画的她就突然来了兴致,想试试看能不能复原一些自己喜欢的名家画作。

  不过她的绣工现在才算是非常初级的水平,连朵小花都绣不好,更别说绣出一整幅画了。

  更何况她现在心情烦躁,根本静不下心。

  就这样纠结挣扎了一个中午,她才绣出来一枝歪歪扭扭线条生硬的茶花,说真的不说个明白的话大概没人认得出这是茶花。

  她刚气哄哄地把“绣品”砸进篮子里,那边厢许莲心悠悠醒转,迷迷糊糊问了句:“公主在绣花儿么?”

  穆丛澜脸上一红,赶紧把歪歪扭扭的茶花摁进篮子里说:“随……随便绣绣,我的丢共太差了,拿出来叫人笑话。”

  “不过你也确实该学学刺绣了。”许莲心施施然走过来笑道,“我听皇上说了,又给你定好新驸马了是吗?”

  现在这事儿说起来对穆丛澜简直就像是提起了一桩丑闻,让她脸上又红又璪,还得强作高兴状笑道:“是……是啊。”

  许莲心顺手捡起了穆丛澜丢下的绣品看了看,笑道:“很像我做姑娘时绣出来的东西,那时候我爹娘可急坏了,生怕我嫁出去被婆家嫌弃得退回来。”

  “现在呢?”

  “进宫之后我抽时间就像尚宫们学习绣工,现在技术也可以算是突飞猛进了吧,可是……”

  “可是?”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啊……”

  对于皇后突然流露出来的悲戚神色,穆丛澜真没看懂,愣了好一会儿。

  “皇上的第一任原配皇后……你知道的多吗?”许莲心擦了擦眼睛笑问,穆丛澜摇摇头:“知道的不太多,她出宫的时候,我才几岁大。”

  “是啊,我们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许莲心口气有点儿感慨,“听说她是个很受欢迎的人,虽然下场凄惨,但是许多人至今还念着她的恩德。她不仅为人宽厚善良,而且坚韧顽强,不似一般闺中弱质。有一年皇上御驾亲征离开都城将近两月,朝政大事都由她裁决,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朝野上下皆赞其是百年少有的贤后,只可惜……”

  “只可惜她嫁过先皇,曾是皇上的皇嫂。”

  “当年皇上就是以此事为由,想要逼迫郑氏自认欺君之罪吧。”

  “是啊,郑氏抵死不认,父皇便喊来司天监和礼部官员,从各种方面证明了就因为他娶了自己的张嫂所以他们夫妇二人才会被上天惩罚,至今无子。”

  “关于这件事……我听说的……不,应该说大部分听说的,都是郑氏当年为了圆她的皇后梦,在先皇亡故后诱惑了当时的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才能让皇上登基后力排众议娶她为后,但是正因为这样,她引起了一种古老的‘诅咒’,说是叔嫂乱。伦的下场就是终身无子,更何况……更何况……”

  “更何况父皇还说她欺骗了自己,明明已经跟皇兄远房过来,还假装是个处子。”

  “晔阳……”许莲心微微张大了嘴瞧着她,“你……莫非……并不赞成你父皇这样做么?”

  “皇后是不是觉得……当年我母妃和郑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所以我会对她的遭遇幸灾乐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直说吧。”穆丛澜叹了一口气说,“哪怕就是直说我父皇的不是,我也不会漏出去半个字的,我发誓。”

  “不……不是你父皇的不是。”许莲心垂下眼睑摇摇头说,“只是……只是……是我的问题,不,是我们家惹的祸。”

  穆丛澜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李景隆的外孙女吗!

  “你是要替你外公求情么?”穆丛澜十分耿直地就问了。

  “不,我外公……已经没有办法了。”许莲心叹了口气说,“我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你……我父皇为难你了吗??”

  “是啊……想必你也了解了一些,我也很抱歉,总之……你弟弟应该快死了。”

  “嗯,看出来了。”穆丛澜的口吻平淡到让许莲心都目瞪口呆,“难道父皇怪罪你了吗?”

  “当年我满口应承,一定会照顾好皇上的皇子公主们,我也从未想过任何的争宠,自己也一无所出,这么多年过来了,诚儿身体一直也没好转,大病小灾从未停过,现在业儿也……我外公一家又这般惹恼了皇上,自从听说李成梁逃婚之后他看待我是一日不如一日的不耐烦,甚至……甚至已经不想看到我了。”

  “……有这么严重么?”

  “你只是没看到而已,公主你成不了亲,皇上赶走了外公一家却仍能看到我留在他身边,她已然跟我直说不想见到我,少让我在他跟前晃了,这并非是我想太多。”

  “这……”

  “公主也鲜少与人来往,不太知道后宫是什么情况。皇上虽然腿脚不便,可去后宫是比过去更勤了,有位孙嫔娘娘已经敢在巷道上公然嘲讽于我,她在后宫的人望也远远胜过我,我宫里都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向她示好,仿佛已经在为我倒台做好准备了。”

  “……这……委实是他们想多了。”

  “想多了?不,公主你只是少见而已,后宫里但凡明眼的都看得出来,我这个皇后完全是形同虚设,加上现在九皇子病重不起,太医都已经放弃了挣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被皇上抛弃的惨状,那些现在得脸的妃子们更是跃跃欲试,就等着爬上我的位置……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孙嫔曾经告诉过我我为何在后宫不得人心的理由。”

  “什么理由?”

  “说我这个位置来得太容易,没沾过血,没资格站在皇上身边。”

  “……她怕不是神志不清吧??”穆丛澜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你觉得这说法可笑,可惜,这的确是孙嫔一伙人看不起我的原因,甚至……后宫里广泛接受了这种说法,觉得……觉得我是得了大便宜,必须……必须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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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凰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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