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尚姿心疼得拉着舒挽衣去买了点药。
舒挽衣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
夜风微凉,扬起了黑色的发丝。
甄言卿刚好打了个电话过来:“挽衣啊,你在干什么?”
舒挽衣扯动这嘴角,微微有些疼,应该是有点被打伤了嘴角。
真痛。
程泽还真恨得下心来。
舒挽衣语气平和:“刚刚和尚姿吃了饭,准备去兜兜风。”
甄言卿在那边轻笑:“整天和尚姿待在一起,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姐妹了。”
舒挽衣揉着脸颊,温声软语:“那您就多了一个女儿了。”
甄言卿心情很愉快:“我倒是想多要一个尚姿那么好看的女儿呢。对了,我这边合同签完了,明天回来哦。”
像个少女一样撒娇。
舒挽衣看着尚姿从药店出来,笑:“那要不要我来接你啊?”
甄言卿只是开了个玩笑:“我明天下飞机直接回公司,晚点才到家。”
尚姿已经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看到舒挽衣刚挂电话,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谁啊?”
车子转弯。
舒挽衣打开她买好的药:“我妈,明天回国。”
尚姿唔了一声,看了她依旧红肿的脸一眼:“是不是很痛。”
舒挽衣笑:“其实还好了,只是有点痛而已。”
尚姿沉吟:“以前只觉得他假惺惺的,现在来看,他酗酒还打人,反而更加不能相处了。”
舒挽衣靠在椅背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我也没想到,喝醉了酒他会如此。”
尚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况。
因着是拉风的跑车,跑车上面又是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一路开过来,收到了不少口哨和鸣笛。
尚姿嫌吵,不悦地蹙眉:“你说咱们聚会的地儿是谁告诉他的?这么精准就找到了我们。”
舒挽衣闭着眼,脑中划过舒雅的脸:“我在想会不会是舒雅。”
尚姿挑眉:“可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咱们聚会的地?”
想起不请自来的甄杰,舒挽衣陷入了沉思:“难不成,你说我们当中有人被人套了口风?”
有些好笑得摇了摇头。
一个小聚会而已,哪里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可能单纯自己想多了。
尚姿带她回了尚家。
尚父尚母环游世界去了,重任都落在了尚琏身上,尚姿虽然股份也不少,但是家里人都是怕累着她,只是挂了个虚名,一年到头拿分红罢了。
保姆已经睡下,只有二楼尚琏的房间还亮着灯。
尚姿把车停去了车库,留舒挽衣一个人在门口等。
别墅的灯光都是影影绰绰,温柔适度的。
夜晚是个朦胧的世界。
舒挽衣已经很久没来尚家了,眼睛从手机上移开,周围格局并没有大的变动。
谁家二楼肆意生长的花朵,在夜风的吹拂下,带着暖人的香气。
目光一滞,不远处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然后就没了动静。
舒挽衣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眼,但是刚刚那个身影确实是人的没错啊。
可是她生性怕黑,自然不敢去探究。
尚姿回来时看到舒挽衣在走神。
蹑手蹑脚悄悄捂住了她的眼睛。
舒挽衣慌乱得扭头,却看见尚姿一脸促狭。
无奈得叹了口气:“大晚上的,人吓人吓死人啊。”
尚姿自己有钥匙,自然不用再叫人开门。
“刚刚在想什么啊,连我靠近都没发觉?”
舒挽衣跟在她身后,想了想:“尚姐姐,这个别墅区的安保如何?”
尚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顺着话点了点头:“肯定是不差的。”
舒挽衣心中战栗:“刚刚我似乎看见有人在暗处。”
尚姿朝她身后望了一眼。
绿植郁郁葱葱,时有鸟鸣。
但是别说人影了,鬼影也没有。
但是看舒挽衣脸色严肃认真,也不敢掉以轻心,关上了房门:“挽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其实这圈子说乱也乱,最怕平白无故惹一身骚。
商界难免得罪人,最怕有人使暗招。
舒挽衣仔细想了想:“没有啊,而且我们家公司最近也没什么大动静啊。”
尚姿还想说什么,刚跨进客厅。
真皮沙发上极为刺眼的红色内衣,还有地毯上凌乱的一些衣物。
空气中隐隐还有些许酒味。
就算靠脑补,也看得出来之前是多么香艳的场面。
舒挽衣脸一红,转身,当做没看见。
尚姿脸上表情变换莫测,愣了半晌。
怪不得保姆早早关了灯,原来是回避去了。
尚琏肯定喝醉了,带着某个女人居然回了家,看来还打算在沙发上大干一场呢。
只是意识中可能还残留着些许清醒,于是两人晃晃悠悠又回了房间。
不然她们回来看到的是两个赤条条的人体纠缠了。
尚姿的脸都快红得滴出血了,虽然知道自己哥哥平常在情事上放浪形骸,可是她架不住这么香艳的场面啊。
更何况舒挽衣这个闺蜜还在这。
尚姿气得决定明天早上好好地教训教训尚琏。
什么杂七杂八的女人都敢往家里面带,真当他们尚家是酒店啊。
不就是看着尚父尚母不在家么。
尚姿尴尬得转头,语气有些无措与掩饰:“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我给你擦药,等会你我一起睡吧。”
语气都比平常快。
舒挽衣点了点头,知道尚姿是真的害羞了,自己看到这场面都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快步上了楼。
舒挽衣洗完澡出来,尚姿已经抹完眼霜了。
舒挽衣的脸肿得有些不对称,尚姿舀好药膏,也气程泽:“你说程泽发什么疯,怎么好端端地就污蔑你。”
大家都是精明人,自然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听出大致脉络来。
但是以舒挽衣的人品,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要我说,程泽这一巴掌,完全就是家暴了。”
舒挽衣乖乖坐好,尚姿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让人沉静的香气。
舒挽衣不知道怎么想起来那个如雪山般的男人。
严政么……
思绪渐渐飘远。
突然一股冰凉。
尚姿已经挤了药膏敷在她的左脸上,舒挽衣诧异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到严政,明明她是想极力远离的。
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听到尚姿的问题,舒挽衣笑了笑认真给她解释:“前几天不是程泽回来吗,他就说见一面,我想着回来不见面也说不过去,就应了,顺便把舒雅带上了。结果半路遇到一位贵人请我过去一趟,推脱不过就过去了,结果后来太晚了,我就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先回去了。”
尚姿手上动作轻柔,语气还是很困惑:“你怎么把舒雅带上……”
恍然大悟,但也疑惑:“不过他两怎么可能?”
舒挽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卸了淡妆,更有出水芙蓉之姿,颜色温婉清纯得很。
而她的妹妹舒雅扮柔弱可比她更胜一筹呢:“怎么不可能,妾有意,撩拨后郎自然有情。”
尚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点子不错倒是不错,不过……还真舍得下套。”
舒挽衣笑了笑:“本来就没感情了,怕什么。”
尚姿点了点头,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对了,那个贵人是谁啊?”
掩饰不住的好奇。
舒挽衣原本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严政扯得上什么关系,但是这是尚姿,其实隐瞒也没必要,只是觉得说出来很尴尬:“你认识的。”
尚姿微微低头沉吟:“能被你称为贵人的,地位只高不低……”
但是想了半天,还是猜不出来。
舒挽衣看她苦苦思索的样子着实可怜,微微抿嘴:“严政。”
听到这个名字的,尚姿明显没有意料到,一脸茫然:“什么?严政?你几时和他这么熟的?”
药膏已经抹好。
一股倦意袭来:“尚姐姐,我也不知道是为何。我与他只见过寥寥数面罢了。”
尚姿皱眉:“按理说他要是看见你,最多打个招呼啥的,不至于直接把你请过去吧。”
“我哪里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呢。算了,你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咱们都不了解他,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舒挽衣站了起来。
舒挽衣中午没睡午觉,眼睛又干又涩,只想一觉黑甜得睡过去。
尚姿倒是一脸兴奋:“对了,提到严政,我可是听说你们甄家的甄弥明里暗里都表示过好感呢。”
舒挽衣知道这件事,懒懒地躺在床上。
房间温度适宜,可是听外面似乎有雨声,平白无辜添了几分冷意。
尚姿也上了床,用被子盖住身子。
“这年头女追男也不是不好啊,字迹喜欢也就罢了,只是看我外祖母的意思是,好像不太愿意攀这种高枝。”
尚姿深以为然:“老人家的顾虑也是对的,虽然咱们和官界的关系千丝万缕,但是一个不小心也是容易翻船的。”
顿了顿:“只是我听说,严母似乎很喜欢甄弥。”
舒挽衣困得不行,加上下意识得回避严政,含含糊糊答应了两句。
尚姿看她实在是没精力和她夜聊,刮了刮她的鼻子,顺便把橘黄色壁灯给关了。
啪得一声。
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