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尚姿一觉醒来,舒挽衣已经起床洗漱了。
舒挽衣洗好了脸,昨天的衣服还放在篮子里,探出头来:“姐姐,借件衣服给我呗。”
尚姿揉了揉太阳穴,翻身下床:“衣帽间的衣服你随便挑。”
舒挽衣应了一声。
两人梳洗好下楼,正巧碰到尚琏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你侬我侬得吃着早饭。
舒挽衣看了眼沙发,干干净净的,看来已经打扫好现场了。
有保姆已经有端了两人份的早餐。
尚姿刻意远离了尚琏,脸色不太好。
舒挽衣也安静落座。
只有其余两个人的时高时低地笑声。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尚琏看了眼舒挽衣和尚姿,清了清嗓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对着舒挽衣礼貌地点点头。
尚姿根本就不想理他,一个人生着闷气吃饭。
尚琏没计较那么多,估计是猜到了昨晚的事,尚姿他们看到了案发现场。
毕竟是自己妹子,也不好多说。
再说了本来就是他的错。
喝酒误事啊。
好在尚琏身边的女人懂点礼,微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
尚姿再怎么不满,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只是笑容怎么怎么勉强。
其实舒挽衣没什么胃口吃早饭。
碰巧尚姿也没心情再吃。
两人离了桌,拿好手提包准备离开。
尚琏抬头看见妹妹要走:“注意安全啊。”
舒挽衣笑了笑,点头应允。
倒是尚姿目露威胁,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尚琏,昨晚的事你好好记着,看爸妈回来怎么收拾你。
尚家父母早就不再管屡教不改的尚琏,这么大一人了,他自己要玩他们也阻止不了。
只是玩归玩,正事上处理得完全没话说,尚家父母也默认了他对男女情爱的态度。
唯有一点,就是不能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面来,除非是真的动了感情,非她不娶的。
尚琏要是换做以前,早就大惊失色,可是如今只是微微,笑了笑:“那好妹妹可不可以帮我遮掩遮掩。”
尚姿异于他的反常,但是看了眼他旁边的女人,性感妖娆,是他一贯的风格。
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舒挽衣暗笑,两兄妹斗嘴也真是别有乐趣。
尚琏看到舒挽衣的反应,不觉嘴里噙了一抹笑:“那你就先把人家挽衣送回去吧。”
尚姿想起了挽衣,皱了皱鼻子,转身离开。
尚姿把舒挽衣送到了别墅区外面,舒挽衣邀她进去坐坐。
尚姿婉拒:“我现在可不想看见你那一脸严肃的爹。”
舒挽衣噗嗤一笑,也不理会她的贫嘴,嘱咐她:“那你等会开车慢一点。这下去,转弯有点多。”
舒挽衣点了点头,笑:“我知道的。”
舒挽衣含笑不语,看她回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车子渐渐离去。
别墅区疏疏落落坐落着几栋大别墅,每个别墅都自带大花园和游泳池,舒挽衣家在比较靠里安静的一栋。
通过指纹验证,舒挽衣步子悠闲得往舒家宅子走。
门口居然停了辆车,舒挽衣定睛一看,觉得似曾相识。
用钥匙打开了门,客厅有人交谈的声音。
舒挽衣以为是甄言卿回来了,扬声唤人:“母亲,您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从玄关进了客厅。
眉头不由紧皱。
舒仁正对着她,怒目而视。
舒雅坐在一旁,一身嫩黄荷叶边连衣裙,表情恰到好处地无辜。
背对着她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化成灰也认识,不就是昨晚上扇了她一巴掌的程泽吗?
只是他身边妇人装扮的,很是陌生。
舒挽衣转眼冷了脸。
“这么早啊大家,家里来客人了吗?”
脚步却毫不犹豫地往旋转扶梯上面走,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笑不及眼睛里面。
舒仁咳了一声,故作威严:“过来,越大越没礼貌。”
舒挽衣停下了脚步,转身,站定。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父亲?”
尾音加重,略带嘲讽。
舒仁脸色一变,言语间已经带了三分怒意:“太没规矩了,对长辈的话充耳不闻,家里面来了客人也没教养。”
舒挽衣也不恼,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这。
她还没说话,自然是有人打了圆场。
意料之中是舒雅:“姐姐刚刚才回来,可能是晚上累着了没睡好,父亲您就别怪姐姐了。”
不提还好,越提越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舒挽衣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得就把矛头引到了她夜不归宿的这一面去。
果然说得一番好话。
舒仁的怒气更旺了,而一旁默不作声的程泽和他旁边的女人脸色也不好了。
舒仁看了眼程泽:“昨晚去哪里鬼混了,整天都是这样,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为什么舒仁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呢?
舒挽衣纳闷,明明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可是对于在外人面前贬低起她来总是这么毫不犹豫呢?
不是说血浓于水吗?
舒挽衣坦坦然然站在这,毫无愧疚之心:“您是说和尚姿他们聚会,就是鬼混?更何况,昨晚我一直是和尚姿待在一起的。”
程泽脸色有些不好:“总该打个电话给我们吧,不然万一出什么事呢?”
看到程泽一脸无愧的样子,舒挽衣脸颊突然就有些痛,语气更冷了几分:“能出什么事?唯一出的事就是你耍酒疯打我。”
程泽脸色一变,看了眼舒仁,站起身来:“挽衣,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舒挽衣也不回答,嘴角一抹冷笑。
程泽旁边的妇人也站了起来,似乎身体不大好,一看就是久病难医的。
“挽衣啊……”
毕竟是长辈,舒挽衣再怎么生气,礼数还是有的,微微欠身,收敛了姿态,有些困惑:“阿姨,您是?”
妇人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更显苍老,更何况右脸上还有块烧伤的疤痕。
颤颤巍巍的。
只是依稀看得出她年少时的美貌,还有眉眼间依稀和程泽相似的痕迹。
舒挽衣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她怎么也不敢把眼前这个苍老的妇人和程泽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记忆当中的程母不是这样的啊。
哪里出了岔子?
舒挽衣顿时有些失措,低头思索着。
老妇人保持着笑容,似乎很是和蔼:“挽衣没见过我,自然不认识,可是我家程泽很喜欢挽衣你呢。要是挽衣嫁过来,还得喊我一声母亲呢。”
舒挽衣顿时就懵了。
怎么……怎么可能,要是单单从外貌来看,都可以说是程泽的母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上一世的程母还是保养很得宜的啊。
难不成,这一生还因为某些习惯的改变而发生蝴蝶效应?
舒挽衣难得的失态,只楞楞得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舒仁很是不满:“程阿姨在和你说话呢。”
舒挽衣回过神来:“以前没拜访过阿姨,真是不好意思。”
舒雅故作天真得问了一句:“姐姐刚刚为什么看阿姨看了这么久?”
舒挽衣笑容一僵。
程母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可是阿姨的面容吓到挽衣了?”
舒挽衣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从前一直没空拜访阿姨。”
顿了顿:“阿姨很和蔼呢。”
说实话,上一世她和程母见得不多,而且她太偏爱程泽,虽然舒挽衣帮助她回了程家,但是对舒挽衣一直冷言冷语看不到惯的,甚至她后来才知道,她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地推动舒雅和程泽在一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舒挽衣顿时有些凌乱。
程母看到舒挽衣,眼中似乎盛满了笑意:“我就怕吓到挽衣了。”
舒挽衣何时被程母这么春风细雨地对待呢?
舒仁看了眼舒挽衣:“亲家,你先坐下吧,哪有长辈站的道理。”
瞪了一眼舒挽衣:“给我规矩站好。”
舒挽衣已经习惯了舒仁的态度。
舒雅给舒仁和其他两个人被子里面掺了点茶,笑容很甜:“父亲您消消气,姐姐她也没换什么大错啊。”
不提还好。
原本有些冰雪消融的气氛也慢慢紧张了起来。
舒雅转头,一脸出于好心的表情:“姐姐,你就道个歉吧,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看也就过去了。”
舒仁赞许得看了一眼舒雅,恨铁不成钢:“你还是个姐姐,你看看,你都还没你妹妹懂事。”
舒挽衣冷笑,语气颇为疑惑:“那舒妹妹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舒雅似乎被她吓住了,怯怯地躲在舒仁身后:“我……姐姐,你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吗?我和程泽哥哥很是担心你呢。”
舒挽衣眼神一凛:“哦是吗,怎么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
语句暗讽她的虚伪。
舒雅语塞,嗫嚅着不敢说话。
原本在一旁沉默寡言的程泽居然出声,很有些为舒雅打抱不平:“舒雅当时那么担心你,哪里像你,和别人走了招呼都不打一个。”
舒挽衣转头看他。
居高临下,让她感觉没那么难堪。
“我难道没有给你打电话吗?”
程泽盯着她:“舒挽衣,那么亲密,你当我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