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舒挽衣站稳,惊魂未定。
她一直是怕打雷的,轰隆隆来自远方的声音,仿佛下一刻闪电就会劈到她身上。
小时候被夏夜的雷声惊醒,白色的闪电略过天际,整个世界一瞬间光亮了起来。
小孩子梦中的恶魔就会在这种电闪雷鸣的时刻从角落里,从黑暗里爬出来。
所以甄言卿总是会在打雷的夜晚陪伴她,用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软声安慰她。
舒挽衣记忆犹新的就是甄言卿身上淡淡的香气,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在外。
她是安全的。
舒挽衣小脸煞白,但还是故作镇定:“谢谢严先生,刚刚真是失态了,让你见笑了。”
舒挽衣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多害怕。
严政有些好笑地望着她,他的手还抓着她的胳膊,可是她完全没感觉到,一动也不动。
严政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开了她。
正月也吓到了,蜷缩在主人的脚下,发出呜呜的声音。
“估计等会就要有大暴雨了,那我就先告辞了,祝舒小姐晚安好梦。”
他这话是故意的。
舒挽衣也没心情和他计较,只是看这天气,确实暴雨就要来临了,很可能严政和正月走到一半,就会遇上大雨,就算是她借一把雨伞给他,估计到他的庄园后,浑身也会淋个湿透。
又不是有生死大仇,舒挽衣到底于心不忍。
但是看到严政满不在乎的高冷样,活生生一枝高岭之花。
暗淡的光落在他冷漠的面颊,眼中还有戏谑之色。
舒挽衣突然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
脸一红,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他手里面。
微微挣扎,挣脱开他的手臂。
退了半步,将她带出来的大黑伞递给他:“严先生,等会雨可能有点大,注意安全,还请你好好照顾正月。”
这幅口吻,宛如自己才是正月的主人。
正月眼巴巴得看着舒挽衣。
严政接过伞,微笑道谢:“那舒小姐还是尽早进房间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带着正月的。”
舒挽衣点点头,看着他离去。
高瘦挺拔的背影拿着黑伞,缓步离开,在夜幕的映衬下,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就像是中世纪离开城堡的吸血鬼,带着神秘和血气离开。正月乖乖更跟着这他的身侧,时不时转头看她。
舒挽衣弯腰对着它挥挥手。
起身,准备回屋。
有凉凉的雨丝落在手臂上,舒挽衣抬头看天空,却发现有雨滴落下,雨势渐渐变大。
很快就有瓢泼大雨之势,灯光昏黄暗淡,也看的见雨滴坠落地面,朵朵水花濺起。
远处的两人还未走远,却黑色的大伞纹丝不动,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只是难免会有斜飘的雨落尽入伞下的世界。
舒挽衣沉吟片刻,还是将玄关壁橱里的另外一把黑伞取了出来,追了上去。
离开了别墅,才发现雨有多大。
舒挽衣要努力抓住伞柄,才不会被风吹走,雨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裙子,远方的电闪雷鸣。
严政像是行走的雕塑一般在风雨下纹丝不动,正月柔顺蓬松的毛已经被雨淋湿透,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伞虽然大,但是也遮不完他们。
舒挽衣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严先生,请等一等。”
雷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倒是正月回望了她,惊喜得叫了两声,用嘴扯了扯严政的裤脚。
舒挽衣一手拉着长裙,还要拿住伞,简直是左右为难。
严政被正月拉着,疑惑回头,刚好看见舒挽衣摔倒的一幕,明明不该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舒挽衣懊恼得低下了头,她何时这么狼狈过,还刚好被严政看到。
哦天呐,地缝在哪里。
严政转身,牵着正月几步,走到她身边。
舒挽衣干脆放弃了挣扎,大大方方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眼角有些微红。
偶尔的闪电从她眼中略过,别样的魅惑与无辜。
严政心一动。
往常在人前清冷自矜的舒挽衣,几时有过如此落魄而撩人不自知的场面。
严政微微赞叹。
所谓祸国殃民妲己狐妖也不过如此。
正月绕着舒挽衣,仰头想让严政拉她。
舒挽衣微微低头,支撑着自己准备爬起来。
严政伸出了一只手,微笑:“舒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舒挽衣脸通红,微微侧首,将手伸给他:“刚刚脚滑了。”
严政微微用力,将舒挽衣拉了起来。
舒挽衣刚刚被拉起还未站稳,严政就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将她拦腰抱起,手牢牢地箍住她莹莹不堪一握的纤腰,在她耳侧哑声低语:“舒小姐可真是让人不省心,走个路都会摔倒。”
舒挽衣毫无防备,不仅跌入他的怀里,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抱了起来。
身体陡然地悬空,让她下意识地抱住严政,严政的话就在耳边,像是蚂蚁在啃耳骨:“严先生,放我下来。”
可是她的挣扎丝毫没起作用。
风已经刮走了两把落在地上的伞,正月兴奋地围着他们转圈。
雨早就打湿了她的睫毛,舒挽衣微微眯眼,偏过头去:“严先生,雨太大了,不如明天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严政把她的头往怀里按:“舒小姐这么热情,体谅我回庄园太远,我再拒绝就显得生分了,那么还请舒小姐老老实实待在我怀里吧。”
他的步子坚定而大步。
舒挽衣隔着湿透的衣服贴近他的胸膛,有一股淡淡的冷调香水的味道。
猛然想起甄言卿的怀抱。
一颗心脏缓慢坚定得跳动着,隔绝了风雨,隔绝了雷声。
好像小时候待在温暖的壁炉旁,炉中地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屋子里弥漫着暖意,混合着热牛奶的香气。
而雨和雷声就被遮挡在严实的窗外,只能听见闷闷的声音。
而她窝在壁炉旁的小沙发里,橘红色的火光跳动,在她的脸上。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书,毯子像柔软的云朵一般盖在她身上。
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惧,满满都是安全感。
舒挽衣有一瞬间的沉沦。
旋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政微微低头,看见她微微露出的脸颊红润极了。
连带着耳根都是一片飞霞。
轻笑,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咬怀里面小猫的耳朵。
舒挽衣身体一激灵,抬头看严政,却发现严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让她几乎疑心刚刚的感觉是否是错觉。
不悦得撅起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偏头看向外面,连带着对他的怀抱也抗拒三分。
严政心思在她的身上,只觉得舒挽衣实在太瘦,像朵单薄的花朵一般,轻轻一折就断了。
好在离别墅不远,两人终于回来屋檐下。
舒挽衣挣扎着要下来,小手原本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舒挽衣脸本来就红,如今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连动作都静止了。
严政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刚刚舒挽衣无意识的媚态已经撩拨了他的心弦,如今小小的碰触,更是火上浇油。
严政只觉得腹部下面一紧,双手更是牢牢得抱住了她,眼中腾起狼一般的目光,幽深地盯着怀里的舒挽衣。
舒挽衣简直都快被吓哭了,她虽然经历过人事,但是严政这幅样子还是吓到了她。
果然气势上压人一筹啊。
声音都在哆嗦:“严先生,你先放我下来。”
她确实是冷着了,雨又大,肌肤都起了战栗。
舒挽衣褪去了平时和他争吵的模样,难得的委屈和示弱,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可怜小女孩。
眼睛都是湿漉漉水汪汪的。
严政只觉得心尖一颤。
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目光看向她的嫩红色的嘴唇。
就像新雨时被打湿的第一朵桃花,混合着山上的雨气朦胧,黑发柔顺地贴在一旁。
舒挽衣不敢置信得张大了眼。
严政的吻直接落在了她的唇上,毫不迟疑得覆盖。
舒挽衣的唇柔软冰凉,又带了丝香甜气息。
严政轻轻碾磨她的双唇,像是带了某种魔力一般。
舒挽衣大脑一瞬间空白。
似乎所有的事物都远去了。
只有眼前的人,他的如剑般的眉毛斜飞入鬓。
下意识的微起唇齿。
严政一双手臂死死的把人圈在自己的胸膛,反折住她推开自己的手,强迫着她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舒挽衣被他扣住后脑微微仰起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严政试探着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般的撕咬着她柔软甜美的唇瓣。
就像是雨打梨花般。
两只手都被他反折在了身后,身体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舒挽衣被动地承受着无法躲避这个吻。
一瞬间的迟疑。
才发现自己是在被人强吻。
但是她终究体弱,只能同样撕咬回去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牙齿咬住严政,唇肉被咬住,严政闷哼一声,下意识回咬了一口。
满嘴的铁锈般的腥甜,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把谁咬破出了血。
终究是舍不得。
此时此刻与她唇齿的纠缠让他竟不想放手,那么的柔软,他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道由原来的撕扯变为缓慢的舔舐。
被自己拢在胸前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她衣服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