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舒挽衣似乎感受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举动,手挣脱开来,抵住了他的胸膛。
严政回过了神,唇稍稍离开,给她喘息的机会。
明明两人都情迷意乱,可是为什么偏偏他严政可以瞬间回到气定神闲的状态。
舒挽衣胸口微微起伏,明明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偏生她做出来就是欲迎还拒,就连微皱眉头的样子都别有一番风情。
所谓西施捧心皱眉,也大抵如此。
严政好以整暇地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舒小姐怎么了?”
舒挽衣看都不想看他。
明明生得这么一副好皮囊,为什么为人就这么无耻下流。
“严先生,不觉得手酸吗?”
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肌肤紧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蔓延。
严政微微皱眉,从前的他虽然谈不上禁欲,但是也不会如今像一样,宛如一个愣头青一般失了理智。
强吻?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失态做这种事,他是严家长孙,阅尽风华,是站在云端的人物,一贯自负清贵的。
舒挽衣的话让他醒神。
微微垂眸,却发现舒挽衣连睫毛微眨的样子都像一杯红酒,让人迷醉。
严政可不觉得羽毛般的人儿会让自己手酸:“舒小姐体态轻盈,不必妄自菲薄。”
舒挽衣冷笑。
所谓农夫与蛇的故事,不是很好诠释了她现在的状态。
好心好意请严政回来避雨宿夜,哪里知道却是自己送上门去,羊入虎口,严政竟是半点绅士风度都不要了。
当她是什么?
和他平常身边那些围绕的莺莺燕燕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她舒挽衣偏偏就是瞧不起。
舒挽衣冷下脸来,声音清朗又疏离:“严先生作为客人,就是这么对待好心邀请你的主人吗?”
严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歉意一笑,却没有把她都没放下来。
大踏步的回了别墅,将门关上。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外面的雨气:“我为我刚刚的行为向美丽动人的舒小姐道歉,请您原谅我一时的情不自禁。”
舒挽衣似笑非笑:“那么严先生现在还抱着我干嘛?何必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无耻,那她也自然毫不客气。
口中还有淡淡的腥甜味,也不知道是混了谁的血液。
严政也不恼,小心翼翼将她放了下来。
舒挽衣的裙子打湿,沾在了大腿根上,露出雪白的皮肤。
严政眼眸微眯,看着舒挽衣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今晚就打扰舒小姐了。”
舒挽衣抬头,不想和他多说:“等会我会让佣人带严先生去客房,正月也会被带去洗澡。天已经不早了,严先生早点睡吧。”
舒挽衣转过身,朝着楼上走去。
她的背影痩削,头发还在滴水,地毯上有些微微的水渍。
真不敢想程泽到底是怎么狠下心来打她。
严政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扬声:“舒小姐既然不喜欢程泽,取消订婚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他带有家暴倾向,舒小姐何苦把自己搅进去。”
他不愿意看见舒挽衣现在还带着别人的专属标记,本来就是名存实亡的关系,他推波助澜,帮人也是帮己。
舒挽衣都踏上了台阶,闻言一震,遽然转身:“严政你调查我?”
严政坦然一笑:“调查?舒小姐真认为我是地痞流氓吗?我还不至于下作到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程泽打舒小姐的事私底下已经传开了。”
严政还记得当时权贵圈一群小年轻聚会,都是相熟的朋友,众人喝醉了也免不了俗,开始谈论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严政坐在一旁喝着酒,本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时断时续听他们聊天。
只有舒挽衣这个名字让他瞬间来了兴趣。
“……你说这舒挽衣也是遭罪,大庭广众下被自己的男朋友扇了一耳光。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程泽也是一点也不顾及情意。”
严政唔了,懒懒地问:“听说他们关系不是很好么?怎么程泽胆子这么大?”
他们没想到一向对八卦绯闻毫不上心的严政,居然也会参与她们的话题。
毕竟是权贵圈里面潜伏的几头大鳄,怎么敢轻慢。
陪了个笑:“听说是舒挽衣在外面和别人有染。”
严政突然想起舒挽衣清亮又疏离的眸子,那一声声冷漠的严先生,扬起一抹微笑:“甄如云的孙女,甄言卿的女儿,不至于会这样吧。”
甄家女儿一向以对伴侣忠诚痴情,家教也是上乘,对于挑选伴侣也是难得的可以自己选择心动的人。
只是可惜深情往往被辜负。
要真说她舒挽衣有染,那他严政可真是难逃干系,若不是甄弥那杯酒,两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发生关系。
舒挽衣那晚眼角留下的泪都带着玫瑰的香气。
她在他身下无处可逃的样子真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除了占据还能有什么念头。
旁人看见严政脸色微妙,只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严政,笑着打了个哈哈。
场面又圆了过去。
舒挽衣没想到坏事传千里,可是在场的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严政的表情不做伪,那么会说出去的只有程泽或者甄杰。
舒挽衣微微一笑,但是表情并不好看:“这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想必也有不利于我的传言流出,还希望严先生听到能帮我分辨两句。”
脾气可真是倔。
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以走,舒挽衣非要走最难走的一条。
沿途荆棘污泥那么多,未必不会脏了自己。
舒挽衣看了看严政:“至于严先生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
她从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想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哪怕赔上自己也是在所不惜。
可是如今她不能再冲动。
程泽这一巴掌打醒了她,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对她不好的传言流出,程泽又打了她,撕破了脸皮,那么她舒挽衣也不必再隐忍。
她知道程泽最在乎的是她舒挽衣的身份,那么取消订婚,还不知道谁更难受。
程泽不喜欢她,还要装作对她如此体贴入微的样子,也算是难为他。
至于舒雅,该有的视频她已经拿到手。
虽然毒蛇吓人,但是舒挽衣自信自己也不会怕到哪里去,毕竟她也是重生过的人,再怎么单纯,骨子里还是留有商人的血液。
算不得睚眦必报,但是总不可能吃了那么多暗亏还不还手。
只是可惜她为了争夺程泽的宠爱,想借此羞辱她,那么现在取消婚约,毫无疑问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献身给了一个不受宠的程家外子。
要抢夺她舒挽衣的东西,自然也要做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准备。
严政没想到峰回路转。
点了点头:“舒小姐要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可以联系我,绵薄之力还是可以尽的。”
舒挽衣礼貌微笑:“淋了雨,严先生还是先去淋浴吧。”
佣人已经不声不响站在角落,垂着头恪守自己的职责。
严政颔首,牵着正月跟着佣人去了客房。
舒挽衣回了房,浴缸已经放满了热水,撒满了花瓣。
雾气氤氲,舒挽衣躺在浴缸中闭目养神。
严政的行为太过越界,可是在严政放她下来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恼怒不已,却完全忘记了该给他一耳光作为回礼。
唇上还隐隐有被撕咬红肿的感觉。
真是该死,自己竟然完全落了下风。
她可不愿意再和严政有什么关系,只等明天天亮送走严政,生活就可以平静了。
至少她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夺回舒仁手中的家产。
甄言卿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到头来还要为她人做了嫁衣么?
舒挽衣揉了揉太阳穴,陷入沉思。
换上睡衣回了卧房,才发现手机有好几个甄言卿的未接电话。
看了看时间,还是回拨了过去。
甄言卿似乎在做夜晚护肤,声音有些闷:“挽衣刚刚在干什么?”
舒挽衣放松的躺在床上,声音不自觉放软:“刚刚在洗澡,今天庄园这里下雨了,我就没回来了。”
甄言卿笑了笑:“你也先给我打个电话,不然我总怕你出什么事。”
舒挽衣眯眼笑了笑:“程泽他们走了吗?”
甄言卿闻言,颇有些无奈:“走倒是走了,只是程泽母亲着实会说话,你父亲很满意,还说早点把婚给订了。”
程泽母亲嘛,舒挽衣也是见识过的。
一只巧嘴,愣是能把活的说成死的,黑的说成白的。
现在又是故意要讨好舒家,自然口灿生莲。
舒挽衣冷笑:“难不成我被打这件事就轻飘飘被揭过?”
甄言卿无奈:“挽衣,委屈你了。”
舒挽衣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甄言卿:“母亲,我打算解除订婚。”
宛如惊天一声雷响。
甄言卿那边沉默了片刻,抑制不住的激动:“挽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舒挽衣叹了口气:“母亲,从前是我太一意孤行。”
甄言卿欣慰:“母亲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很多时候,母亲是不会骗你的。”
舒挽衣微微一笑:“对了,母亲,您可看着点舒雅。她可没表面上那么单纯。”
她舒挽衣不是什么好人。
而以白莲花姿态骗人的舒雅,也好不到哪里去。
甄言卿答应了下来,叮嘱她:“明天我去看看公司,也不知道公司还认不认我这个曾经的掌权人,挽衣,明天你也一起来。”
舒挽衣知道这是甄言卿在试探公司,点了点头。
母女两又聊了聊闲话。
舒挽衣倦意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