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舒挽衣其实并没有胃口。
草草吃了几口,刚想礼貌地离桌。
程母微笑地唤住了她:“挽衣啊,身体不舒服吗?”
舒挽衣笑了笑:“只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甄言卿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成这样,您多担待点。”
程母和蔼地笑了笑:“挽衣是含金钥匙长大的,自然娇生惯养,您放心,往后挽衣嫁过来,我们程泽自然会好好对待的。”
甄言卿看了眼程泽,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订婚的事,咱们还是看他们两个年轻人吧。”
本来甄言卿就不愿意他们订婚,先前不过是依着舒挽衣,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怕舒挽衣计划有变。
如今订婚前夕,却出了这一档子事,她可是生怕舒挽衣嫁过去又受什么折辱。
甄言卿的话外音稍微聪明点的都听得懂。
桌上气氛一滞。
饶是程母这么深城府的的人都脸色微变:“亲家母您的意思是?”
舒挽衣抬起头:“阿姨,您看,我现在也没心情谈这个事,您让我和程泽都冷静冷静再商谈好么?”
程泽有些不冷静了。
“挽衣,你还想怎么样?”
舒挽衣早就不想生气了,真的是不值得。
只是换了个笑脸:“我只是想冷静冷静。”
一旁的管家快步走了上来,保持着得体地微笑:“挽衣小姐,有您的电话。”
舒挽衣扬眉,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离开了餐桌。
是她名下另一处在郊区庄园的房产,虽然请了管家和安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擅离职守。
导致了庄园有被盗窃的痕迹。
舒挽衣起了好奇心:“是怎么发现的?”
“……舒小姐,是您附近庄园的邻居今天恰巧经过时,发现房屋有被撬开的痕迹。为避免二次盗窃和不必要的财产损失,请问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协助警方做个笔录吗?”
舒挽衣刚想拒绝,但是侧头看见餐桌上的人,微微一顿,改了主意:“好啊,我等会就开车过来。”
舒挽衣打完电话,甄言卿看她拿包准备外出的样子,关心得问:“挽衣,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舒挽衣回头:“庄园那边出了点事。”
舒仁不满:“客人都在呢,你出去像什么话,让你母亲安排个人帮你看看就是了。”
舒挽衣实在不想多说:“听说挺严重的,还得让物主自己到场。”
程母笑容和蔼可亲:“挽衣啊,那不如让程泽陪你去啊。你看天都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程泽皱了皱眉。
舒挽衣自然是不会勉人所强,笑着推脱:“没事,我父母亲也很少和您还有程泽共渡晚餐。我这边把程泽也拉走,听起来也不好。”
程母还想说什么。
舒挽衣已经换了高跟鞋,冲冲众人挥了挥手:“那我就先离开啦。对了,如果耽搁太久,今晚我就不回来啦。”
甄言卿点了点头:“也行,不过你注意安全。”
舒挽衣应了一声,关上了玄关处了门。
去车库取了车,沿着宽阔的道路一路开了过去。
天边流晚霞,风略过耳边,身子似乎都要飞了起来。
舒挽衣不知不觉加大油门,她从前一直是怕开车的,只是心中那份怯懦从不流于人表面。
如今才体会到,跟着略带激情的音乐,开快车是怎么一种舒爽的感受。
一路疾驰,居然比预想的快了半个小时。
到庄园天都还没黑透。
其实说是庄园,只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毕竟是皇城根下,周边的地又能便宜多少。
不过大型别墅也还是不错的。
舒挽衣用指纹开了庄园大门,别墅就在不远处。
还有几个警察和安保人员在那。
舒挽衣停好了车,有警察上来敬了个礼:“你好,舒小姐。”
舒挽衣微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们等我等了这么久。请问现在情况如何?”
许是舒挽衣气势太足,警察都有些微愣,随机反应过来:“很奇怪,您的别墅了珍贵藏品是很多的,但是都没有遗失。只有物品微微被翻动的痕迹。盗贼的反侦查意识挺强,并没有留下指纹等。”
舒挽衣微微沉吟:“那怎么会撬开门窗呢?”
小警察一愣:“这个,我们还在分析,麻烦您与我们的女警官做个笔录。”
舒挽衣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走过去才发现一个高挑气质出众的男人,身边居然还蹲着一只常见的毛色雪白的萨摩耶。
许是主人的缘故,原本是微笑天使的萨摩耶也自带一副高冷范。
居然是严政。
舒挽衣有种捂脸逃走的冲动,她是真的不想见到严政。
路过严政身边,舒挽衣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该死的鸵鸟心态。
严政轻笑,他还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舒小姐是不认识我了吗?”
他脚边的萨摩耶原本是冷漠看着远方的,听见严政叫舒挽衣的声音,警觉地抬起头,盯了舒挽衣几秒,尾巴不可抑制地在地上摇晃。
舒挽衣客气而疏离得笑了笑:“严先生,幸会。”
严政看了眼舒挽衣旁边的警察:“舒小姐是要先去录笔录吗?”
舒挽衣点了点头:“严先生,先失陪了。”
走到警车旁,小警察笑:“舒小姐可得好好感谢严先生,要不是他发现,可能您财产的损失更严重了。”
舒挽衣刚刚就猜到了应该是严政报的警。只是纳闷他为什么一直待在这没有离开。
严家公子,总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来闲晃。
只是,他怎么又成了自己的邻居,舒挽衣觉得未免简直太巧合了。
笔录其实很快。
结束后,几个警察先走了,留下战战兢兢的管家和安保人员。
舒挽衣实在没那个精力训人,挥了挥手:“你们先把房间给我整理出来,晚上我不回去了。”
众人点头称是。
舒挽衣并不打算再回家,万一程泽他们还没回去?
微风轻轻扬起,一声充满磁性的低沉又略带神秘的声音。
“挽衣。”
和着风吹进了她的耳朵,一瞬间得让人失神。
仿佛塞壬的歌声。
舒挽衣鬼使神差地转过头。
严政冷峻地似刀削般的立体的面容,嘴角微微勾起,眼若寒星,高大而因为经常运动的身躯在一身休闲装的衬托下,越发挺拔。
他站在黑夜当中,却又让黑夜烘托了他。
他是带着光来的。
严政有些好笑的看着舒挽衣突如其来的发呆,淡定自如:“舒小姐?”
舒挽衣脸一红:“不好意思,严先生。对了,多谢您帮我报警。”
他脚边的萨摩耶一直在摇尾巴,但是又很好得克制住自己。
舒挽衣忍不住低下身体,试探地伸出手:“你好啊。”
萨摩耶看样子很想过去,但是又看了眼严政。
严政笑了笑:“去吧,正月。”
舒挽衣摸着正月身上软乎乎的毛,脸上露出了笑容,仰头:“它叫正月啊,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呢?”
说实话,舒挽衣和严政几次见面不是充满火药味就是冷淡陌生,何曾见过舒挽衣这么不设防的样子呢?
严政不动声色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你不必谢我,是正月发现你家窗户有被撬开的痕迹的。”
舒挽衣蹲在地上,和正月玩得很开心。
严政顿了顿:“其实正月是我几年前在路边捡的,当时它还是是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又刚好是正月里捡的,我索性久唤它正月了。”
舒挽衣很是震惊,严政的性格,一看就是一尘不染有洁癖的。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人。
严政看到她怀疑的目光,也不在乎,笑了笑:“没想到正月对你倒是很亲近。”
正月一直用头磨蹭着她的手,眼睛水汪汪的,很是可爱。
舒挽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容种带了丝傻气。
“可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啊。”
理直气壮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严政顺着她的话:“它确实喜欢好看的人,但是它被丢弃以前受过主人的虐待,其实对人类是很警觉地。”
舒挽衣低头看正月。
毛发蓬松旺盛,毛色雪白,眼中也没有了被虐待的狗狗的,特有的让人难过的神情。
舒挽衣笑了笑:“你把正月养得很好嘛。”
严政笑了笑,并没有据功:“我家里面是不允许养宠物的,所以干脆把它养在这个庄园里,管家照料它,我只是偶尔来看看它。”
正月在她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舒挽衣蹲久了,何况天色也不早了。
看见屋里已经亮起了灯,偶尔看得见管家忙碌的身影。
礼貌得邀请:“严先生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一点累了吧,不如进去喝杯热茶。”
其实真是礼貌。
她喜欢正月,要是正月留下来自然是很好。不过严政嘛,印象刚刚改观,从前留下的印象太恶劣。
自然是希望他客气推脱。
哪知道严政看了看时间,面露微笑:“那就麻烦舒小姐了。”
舒挽衣一愣,这人不安套路出牌啊。
无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些僵硬地笑:“那就请严先生同我一起进屋吧。”
严政点了点头,牵着有些想靠近的正月,两个人并肩向别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