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之后,甄如云苦留甄言卿和舒挽衣多住一晚上,想要和甄言卿多相处些一会。
甄言卿答应了,舒挽衣自然毫无异议。索性在甄家祖宅歇下。
甄言卿陪着甄如云在主屋睡,舒挽衣自然不会去打扰。
可是这人之常情,许许多多的委屈不会在女儿面前表现出来,倒是会在自己母亲怀里哭诉。
舒挽衣并不愿意让甄如云这么快就得知实情,母女情深,又是刚刚和好,何苦再惹甄如云伤心发怒。
悄悄扯了甄言卿的衣角。
舒挽衣还是忍不住伏在耳边低语:“母亲,您还是别提父亲那件事了,你和外祖母刚刚和好,她自然不愿意看到您被如此欺负。”
甄言卿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母亲是知晓轻重的,我今天来也是想让你外祖母舒心的,不会给她添堵。”
舒挽衣点了点头,跟着佣人去了客房。
房间宽敞大气,舒挽衣很是喜欢这布置。
简单洗漱后,舒挽衣出了浴室,回了卧寝。
躺在床上,开始思索她曾经交好的朋友。
可是思来想去,却苦恼的发现,自己从前一直喜欢缠着程泽,厌恶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生。
唯一一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友尚姿,向来看不惯程泽,苦劝无果后也因为她的无理取闹恶言相加气得拂袖而去。
两人已经是很久没有联系了。
舒挽衣太阳穴有些疼,自己之前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完全陷入了程泽这个泥沼不可自拔。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于情于理,她都该找个时间好好和尚姿赔个不是。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舒挽衣撑起身来找到电话,眉头紧皱。
居然是程泽打过来的,冷笑一声,接通。
程泽依旧一贯的语气温和:“小衣在干嘛呀?”
舒挽衣下了床,阳台外灯火阑珊,天儿早已经黑透,远处天际有几颗不甚明亮的星。
再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虚伪得反胃。
如果不是他推的那一下,如果他对她尚有一丝可怜,如果他愿意送她去医院,她和孩子,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深呼吸了几口气,但好歹控制住了想要摔电话的冲动,声音清冷:“刚刚参加了外祖母的寿宴,你还没有睡吗?”
程泽很少听到舒挽衣这般语气,只当她受了甄如云的气,不疑有他:“原是快睡了,只是突然想起你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安然入睡?”
情话自然是缓缓如清泉般流出。
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可以如此毫无愧疚心的与她在一起。
仿佛将她视若珍宝一般甚至还和他孕育结晶,是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啊。
舒挽衣很是难受,到底是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戏还是要演下去的,语气带了几分柔情:“我挺好的,看只是想到你还在其他城市出差,不想打扰你让你分心。”
说是出差,不如是外放。
只是后来与她回这个城市订婚,看在舒家的面子上,还是让程泽留了下来,或许换句话说,这是程泽的一个转折点。
程泽在那边轻轻的笑。
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就算仅凭声音,都可以让不相识的陌生人对他的好感度陡升。
更何况如此深情款款:“如果是你,自然不存在打扰一说,小衣,过几天有空吗,我发现了一家极好吃的日本料理店,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好不好呀?”
顿了顿,笑,“好吧,我其实只是想见你,你会拒绝吗?”
舒挽衣差点又沉溺进此刻的柔情,只是想到上一世他的冷漠无情。
心一冷,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却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好呀,顺便谈一谈我们订婚的事吧。”
程泽笑了笑:“一转眼,小衣都成年,已经可以被我娶回家了,真想快点见到你啊。”
语气当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从前她是以为他真的因为他要与自己订婚而感到欣喜。
现在想来,不过是借订婚的事作为跳板。
夜风微凉,有远远的花香传来。
若是换做从前,舒挽衣早就不顾一切飞过去找他了。
只是今非昔比,舒挽衣笑了笑,实在是无心再和他多说,小小打了一个呵欠。
程泽自然是体贴的:“小衣很累吗?早点睡吧。”
舒挽衣嗯了一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于是收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