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舒挽衣昨晚睡得迟，生物钟作用太大，还是和往常一般醒了过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舒挽衣凝神半刻，还是懒懒地下床开了门。
甄言卿穿着家居服，虽然在家中是素颜，但是肌肤细腻，保养还是很得宜，看着亲切温婉。
走进来都带了一阵温和沉静的香气。
舒挽衣睡眼惺忪回床继续躺着，即使她心中背负着这么多的仇恨，心中有那么多的谋划，但是面对自己母亲，内心却是惬意放松的。
甄言卿含笑嗔怪她：“你这孩子，怎么半点端庄都没有了。”
话虽如此，但是也坐在了她的床边，怜爱得为她拂好散落在脸上的一缕黑发。
舒挽衣虽然闭着眼，但是却搂住了她的腰：“母亲，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舒滑的面料轻轻拂过脸颊，浸染了甄言卿身上的香气，无端让人心生安宁。
为人子女，怕是都极贪恋这种时刻。
甄言卿很少看到女儿显露出这么依恋她的模样，心中一暖，语气更加柔和：“其实已经不算早了，母亲醒了睡不着，干脆想过来看看你，不过没想到你还在睡。”
舒挽衣睁开眼，看着甄言卿嘴角含笑的模样，也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容。
“昨儿和尚姿去聚会了，贪玩，回来就有些迟了。”
只不过脑子还有些不清醒，略带睡意。
甄言卿一愣：“尚姿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前段时间不是和她闹过不开心吗？”
舒挽衣仰头看她，笑容纯净：“朋友之间难免有矛盾。”
笑容微敛，颇有些歉意：“前段时间我也惹得母亲生气，是我的不对。”
甄言卿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孩子，母亲怎么会真的和自己女儿置气，只不过是爱护心太重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只不过母亲到底是过来人，有些事情看得也通透些，母亲只是不想看到你重蹈覆辙。”
说完，还是略带小心地观察舒挽衣的神色，生怕她听到不开心，又重新打破母女两人间的和谐。
注意到甄言卿的动作，舒挽衣有些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腰际，语气平和：“母亲的苦心，我也是现在才晓得，只不过当时太固执了，总以为这世间只有一个程泽可贵，硬生生作践了自己。不过现在想来，也为时不晚。”
甄言卿有些看不懂自己女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听到舒挽衣这番话语，心中也宽慰了不少。
只是想到已经放出去的订婚的消息，有些头疼：“那你们的订婚？”
语带迟疑，脩然语气又狠烈了几分：“请帖又没发出去，言语自然做不得数，我还不信他程泽还敢翻出天了去。”
舒挽衣甚少见甄言卿如此神情，微愣之下还是极为感动的。
“不急，订婚的消息既然都散布出去了，那就还是好好准备吧。母亲放心，我只有办法让他在订婚宴上乖乖当众退婚。”
甄言卿完全摸不透舒挽衣的想法，只是静默地盯着她，良久，才开口：“当众退婚，对你自己可不太好，虽说到时不是你的错，但是其他人难免会对你议论纷纷。”
舒挽衣知道她的担忧，现在失信反悔订婚总好过当众退婚来得好。
大不了担一个家大欺人的骂名，哪有到时上演一场闹剧来得丢人，最最紧要的还是舒挽衣的名声。
不论是骂名还是议论，她舒挽衣早就不在乎了。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愿意看到程利用她十几年马上快订婚却功亏一篑的痛苦。
算是为她的孩子和这十几年的坦荡情意错付先找讨个小小的代价。
打定主意，现在只先要说服甄言卿：“母亲放心，他人的议论我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更何况到时是他的错，众人只会觉得我更可怜。再说了，这圈子的流言蜚语从来就不少。”
甄言卿也是知道女儿脾性的，再劝无意，干脆默认随她去。
又闲闲谈了半会，甄言卿面色不豫：“今晚上你就别乱跑了，你祖父母要我们回舒宅吃顿便饭，顺便全家团聚。”
已是带了丝森然冷意。
提前舒家祖宅，舒挽衣心下一沉，难免露出厌恶之色：“舒皓的面子倒是十分大。”
甄言卿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晚上你乖乖吃饭就好，你祖父母说什么一律答应着，犯不着在言语上又落得一句忤逆不孝。”
舒挽衣应了下来。
甄言卿和舒仁还得去趟公司处理事务，原本舒挽衣想同去，但又怕打草惊蛇引人注意，干脆打算找尚姿做个全身护理，然后顺便练一练很久未练的大提琴。
既避开了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晚上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