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会意,看向了我,“姐,这款套餐明码标价是6888,如果你与阿姨一起做时,可以打九折,你的发质不太好,应该护理一下。”
这个店长的眼角纹极深,怎么看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喊我姐,大有谄媚的意味。
他主要是看出来我身上穿的裙子价格不菲,这件裙子是寒陌迟送我的,我一直很是爱惜,不舍得穿……我这是有多眷恋他对我的好?
就是这件裙子惹的祸,店长想从我身上榨点血,不过呢,我以前认识一个美容店的小姑娘,怎么认识的?
她妈做胃结石手术,我是主刀医生,她塞给我一个六百的红包。
手术后,我请她喝茶,得知她一个月也就是月入两千左右,就将红包退给她了。
随便闲聊时,她就说了一些理发店和美容院的黑料,在这两个地方上班,想拿高提成,全靠胆大吹牛逼。
几块钱进价的药水,保湿凝胶什么的,动辄报价几十,几百,用他们的话讲就是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碰到手跟前。
此刻,我心想,就算是这种套餐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也不适合我。
我不像寒玫,前面没有秃,也没有白发,就没必要做这种套餐,当这个肥鳖。
我开始哭穷,“大兄弟,我是穷人,存款没有一分,月薪才一千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就是解决温饱的水平,消费不起这种奢华套餐。”
店长这下死心了,断定我就是一个榨不出血的穷逼,他专心致志地对寒玫推销起来,极力强调黑发再生,美若少女。
这与医院整形美容手术的话术还是有区别的,就拿补膜举例,我认识的一个整形医生敬业负责,她每次都会明确地告诉对方,不是补了一层膜,就是雏儿了。
补了的膜可以以假乱真,糊弄一下那些有这方面癖好的男人,重点是自身的修炼,女人要活得精致优雅,私生活检点,再检点,眼瞎一次可以,眼瞎两次可以,眼瞎N多次,那就是个人的贞操素养问题了。
她对我说过有个女孩子长相甜美,家境也不错,但是就是管不住自己。
她总觉得有男人给她花钱是本事,最后就出问题了。
经过朋友的介绍,她认识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孩子,几个月相处下来也算融洽,她就决定收心了,与对方谈婚论嫁。
结果这个男孩子的铁哥们儿是她的前男友之一,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她不是雏儿,是破鞋,被N个男人破过的破鞋。
这哥们儿对男孩说他与她谈恋爱时,送过她一万八的钻戒后就破了她一次,她这膜肯定补了N次,玩玩可以,娶回家就算了,别哪天头上绿透了也不知道。
然后,男孩子也不送她钻戒了,直接分手。
在店长的推销下,最终寒玫高高兴兴地做了,我也是醉了,女人爱美无可非议,但是一个奶奶辈儿的老女人竟然想美若少女……我尾椎疼,默默心疼寒陌迟几分钟!
他有这么一个亲妈,他没疯掉,也算是他心态强大无匹了。
我考试后,第一天在宿舍里挺尸大睡,第二天颓废地玩网游,第三天随莫妮卡进了手术室,做她的手术助手。
第四天,莫妮卡告诉我被德国那所名校录取了,是慕千帆托人查出来的。
几个月的辛苦复习有了结果,我也挺高兴的,就请莫妮卡吃了一顿丰盛的中式餐。
饭后,莫妮卡说慕千帆建议我同时修临床医学博士学位,毕竟是艺多不压身,至于博士论文这一块儿,他会帮我。
其实,我在拿到了临床医学硕士学位后,就想继续攻读这方面的博士,毕竟医生重在临床实践。
这个圈里流行一个说法就是,会开刀的医生无论走到哪儿都是大帅逼。
由于寒陌迟得了胃癌,我才改变了攻博方向,现在如果一心二用,那就意味着我会忙得飞起来,天天累成狗。
莫妮卡见我不说话,再次强调,她受慕千帆所托,在我修出肿瘤学博士学位前,不会再带别的学生,而慕千帆本人也是一样。
所以只要我心无旁骛,那么在两年左右也就可以毕业了。
一个敬业有医德的医生对于工作的挚爱,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嗜酒如命的酒徒对于陈年佳酿的痴狂追求。
毫无疑问,莫妮卡的这番话打动了我,但是,我更想吃油糕不沾油手。
“安姐,如果我跟着慕千帆修临床医学博士,那就意味着我也要做他的手术助手,可是,我觉得他这个人品行不端,想潜规则我,还是算了吧!”
莫妮卡笑得风华绝代,一张娇艳的脸泛起红晕,“小如,不瞒你说,姐本人巴不得他潜规则呢,你觉得姐没有你漂亮?”
我自认颜值不如莫妮卡,但是慕千帆真的脏了我,他与我在床上做了一次,寒陌迟见了不雅视频,就不肯与我在床上做了。
如果他再耍手段,弄昏了我,与我在浴室中做一次,然后将相关视频发给寒陌迟,那么寒陌迟就不肯与我在浴室中做了。
虽然我对寒陌迟各种说心累,但是仅仅是不想沦为他发泄的工具而已,说到底,我学不会不爱他,还是想做他的新娘子。
“安姐,这样说吧,慕千帆想促成我前夫寒陌迟与他的妹妹慕妤萱,而且他弄昏了我一次,脏了我一次,正因如此,我心爱的丈夫成了我的前夫,他现在是胃癌晚期,所以我才修肿瘤学博士,想劝他配合治疗……”
说着,说着,我说不下去了,不由自主就掉了泪。
莫妮卡显然震惊得够呛,她马上就拨通了慕千帆,但是她说的是德语,我听不懂,只能从她的语气神情辨别出来,那边慕千帆对她解释了什么,她最终由震惊归于原先的娴雅。
我后悔自己嘴不把门,莫妮卡与慕千帆私交甚笃,我对她说这么多也是白费唇舌,无济于事。
结束了与慕千帆的通话,莫妮卡笑着说,“小如,我不相信千帆是你说的那种伪君子,总会有真相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向我保证,在你毕业前,再不会出现这种误会了。”
我恨得牙痒痒的,慕千帆脏了我,在他嘴里,这种行为竟然是误会,他真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接下来,莫妮卡告诉我一个细节,慕千帆有个习惯,他只给男病人做手术。
如果在临床手术中遇见了就诊的女病人,那么他不会主刀,由莫妮卡或者其他拥有博士学位的医生主刀,我就做他们的手术助手。
不管莫妮卡怎样说,总之我对慕千帆没有什么好感,我只是想多修一个博士学位而已,毕竟这种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返回宿舍,我想着下午也是闲着没事,就想睡个懒觉后,起来打网游颓废消遣时间。
但是,我刚躺下,慕千帆说他在研究所的宿舍楼外等着我呢,我问他有什么事儿,他说与寒陌迟有关。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挎了手包,几分钟后,就站到了他面前。
终是云若轩这个当了爹的男人学会了低调收敛,我听苏茜说他将那辆骚包红的法拉利跑车当作了收藏品,以纪念他的年少轻狂。
云若轩摁灭了烟蒂,打开这辆深灰色奥迪的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芫荽,这些天,陌迟天天加班,睡眠不足四小时,他的失眠症犯了,你不想给他收尸,就去哄哄他。”
是的,我一天天数着,九天没有联系寒陌迟了,我以为自己可以熬出一个两位数,看来是不可能了。
踏进了车子,我心里苦涩,哄寒陌迟就意味着他想做几次就做几次。
路过一家餐馆,云若轩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的车位上,声称要给寒陌迟打包一些饭菜,我淡淡笑了笑,说还是我进去打包好了。
到了帝迟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云若轩停好了车子,与我一起进了专用电梯。
我见云若轩熟练地输了密码,忍不住泛酸,“若轩,陌迟挺喜欢这个密码,毕竟是他青梅前妻的生日嘛!”
云若轩皱起了眉头,很快笑得阴阳怪气,“芫荽,谁说这密码是慕妤萱的生日?哦,肯定是陌迟说的,他发什么神经呢?这个密码是你们扯证那天!”
我极力地想了想,具体的那天我记不得了,但是年月能对上号,不由自主,我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
进了总裁办公室,我看见寒陌迟打了吊针,还在翻阅文件,不由得就气大了,冲过去,吼他。
“寒陌迟,你用得着这么拼吗?你能把钱带进棺材里?”
云若轩见状,挑腿在一旁的沙发里坐下,点燃了一支香烟,笑得阴阳怪气,“看看,这就是亲老婆,打是亲,骂是爱,芫荽,你想打陌迟就尽管打,我就当做是你亲他了!”
寒陌迟淡漠地瞅了一眼已经窘得脸红的我,又瞅了一眼还有大半的药液瓶,最终嫌弃地盯着云若轩。
“如果你在半分钟内不在我的视野里消失,我就给苏茜打电话说你与顾紫嫣进酒店了。”
云若轩立即站起来,俊脸发冷,最终看向了我,“芫荽,看看,你就爱上了这么一个过河拆桥,冷酷无情的男人,哥劝你移民去德国吧,找个帅气多金的老外嫁了。”
我逢场作戏,“若轩,谢谢你的提醒,我正在考虑中。”
云若轩离开后,寒陌迟先遥控锁了门,然后给秘书拨电话,声称他要补觉,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勿扰。
我将打包的饭菜放到了他办公桌一角,“陌迟,先吃饭吧!”
寒陌迟合上了笔帽,指尖按按眉心,就是惯用的慵懒语气,“林医生,恭喜你被录取了,如愿以偿!”
我讶然,“你怎么知道了?”
男人轻笑,“是慕千帆告诉我的,你没想到吧?”
我一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就不胜其烦,顿时没了兴致。
寒陌迟依旧心情不错,“林医生,我是病人,需要你喂饭!”
我心事沉沉,没什么好语气,“寒叔叔,幼儿园的小孩子也能自己吃饭。”
寒陌迟痞笑,语气中醋意浓浓,“无情的女人,老子好心过去给你送饭,你特么与一个猥琐男吃着十块钱的便宜饭,笑得那么荡漾,那么贱,老子算什么?”
我极力地回想着,一周前,我与蒙庆吃过一次饭,但是蒙庆是有不少女护士粉丝的男人,是猥琐男?
“寒陌迟,你偷窥我?你有病?”
男人唇角勾染了一抹萧索苦涩的笑,“老子是有病,一见你与野男人在一起,就想掐死你……要疯了的感觉,早晚会疯掉了!”
男人得了胃癌,还在打吊针,而且眼睛密缀了红血丝,下眼睑泛青,昭示着严重睡眠不足,我最终想哄他高兴一点。
“陌迟,你也看见了,我与那个男医生是在研究所的餐厅吃饭,那天我在慕氏康复医院有台两个小时多的小手术,他是助手,然后他说想吃研究所的饭菜,我就多买了一份,饭后,他回医院了,我去找莫妮卡了,真的没有别的事儿!”
说完,我很有诚意地走到他的皮转椅后,为他捏肩。
男人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长腿上,“小如,你亲亲我,我就信!”
一个帅气如斯的男人这样执拗如一个大男孩,我无法拒绝,还担心他乱动会走针,就依了他,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脸。
男人恼的,“小如,我不是小南,是你心爱的男人,你的亲亲能不能含糖量高点?”
我只好吻上了他的唇面,辗转厮磨,最终被他反吻得软趴趴的,嘤咛几声。
男人唇角噙笑,“林医生,这软的……还有给我这个病人喂饭的力气么?如果没有,我就不吃了!”
我心疼他,自然愿意顺着他,拿起筷子,先喂他吃菜……一份西芹腰果虾仁,一块块夹起来,送到他嘴里,喂完了,我累得手筋疼。
然后是素油蔬菜小花卷,我一个个拈起来,送到他唇边。
他一口口咬着吃,最后那口总要咬到我的指尖,还啜吸一下,咂咂嘴。
三个小花卷消灭掉后,我已经是脸烫得冒火,但还是喂他喝完了那份什锦蛋花汤。
正好药液也滴尽了,我熟练地拔了针头,在针眼处敷了止血棉。
寒陌迟就这样看着我,几分钟后,我看看不出血了,就将止血棉丢进垃圾桶里。
将塑料餐盒打包丢进了垃圾桶后,我打包起来垃圾,看着寒陌迟,“你补觉吧,我该走了,开门!”
寒陌迟夺下我手里的垃圾袋,丢进垃圾桶,将我拽进了他怀里,“小如,我抱着你才能睡着,陪我半天,晚上我送你回研究所。”
早就想到了他会与我亲热,我假装斟酌了片刻,说好。
进了休息室,寒陌迟脱去了西装上衣和西裤,拉开被子躺下,撑开了被角,“欢迎林医生同床共眠!”
我合衣躺下,他嫌弃地脱掉了我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以及里面的小衣物,还这样说,“这么大个人了,就喜欢让我脱衣服,不懂羞臊!”
好在……好在我厚颜的厚度在某人的精心锤炼下与日俱增,我只是笑了笑,就蜷缩进他的怀里。
男人被我的反应愉悦了,痞笑,“怎么?因为老子得了胃癌,这些天又失眠了,所以就不舍得尥蹶子了?”
我温软地嗯着,似极了夫妻之间的邀约,然而男人一阵低笑后,亲了亲我的耳垂,搂着我,睡觉。
这一觉,寒陌迟睡到了黄昏,外面的路灯亮起。
期间,我醒了几次,我一动弹,他的手臂就搂得更紧了,喃喃,“老婆,别走,陪我,我爱你,最爱你!”
听了几遍,我眸间酸涩,心里甜如蜜,就忍着内急,欣赏着他的睡颜,时不时偷亲他一下。
寒陌迟醒了后,情动,亲了我,不过他的吻止于我的腰腹肚脐那儿,然后他抱着我进了浴室。
我以为他要洗一洗,做一做,但是他很快又将我抱出来,帮我穿好了衣服,见我盯着他看,解释,“饿了,我们吃饱了再做!”
说完,他拿手机点了两份外卖,就是我过来时打包的那几样。
我声称还困着呢,就进了浴室,洗脸,洗头发。
与此同时,我又搜索了一番,洗脸池边儿没有女人的长发,垃圾桶里没有用过的套子。
外面休息室和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我早就留意过了,也没有用过的套子。
就这样,我断定寒陌迟这些天挺乖的,没有带女孩子在这儿过夜,也没有与慕妤萱在外面做。
外卖送来了,不过,寒陌迟依旧赖皮地让我喂他,我终是心疼他,喂他吃过后,我才吃起。
寒陌迟托着下巴,看着我吃饭,末了点评,“这吃相一如既往的巨丑,可是老子却看上瘾了!”
一个小时后,他抱着我在浴室中冲淋,做了一次后,吻着我的耳垂,“小如,如果你不陪我睡一晚,我十之八九会猝死的,所以你只能答应,不准拒绝!”
我抱住了他的腰,温软地嗯了一声。
男人再次情动,又做了一次,我的老腰酸困得厉害,真想质问他是不是佯装失眠多日,转念一想算了,我巴不得他精神抖擞,长命百岁。
第二天早上,寒陌迟还是点了两份与昨晚一模一样的外卖,还是赖皮地让我喂他。
当我喂他吃过后,他眼底荡过一痕莹然,轻叹,“林医生,还是你最好!”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我似懂非懂,也没有多想,举筷吃起。
但是在地下停车场,多了一个插曲……
寒陌迟护着我踏进迈巴赫的后座,然后,他凑过来帮我系好了安全带,还在我的唇面上落下轻轻柔柔一吻。
一个白影子从寒陌迟身后冒出来,我失控地惊叫一声……是慕妤萱。
“陌迟,你……你怎么解释?”
慕妤萱脸上的愤然恰到好处,就是妻子逮住了丈夫出轨时的愤然。
寒陌迟捏了捏我的耳垂,撤出身体,车门留了一条缝隙,我听得真切,“小萱,怎么啦?林医生喜欢偷吃,我一个单身男人正好也有需求,你满足不了我,我不找她也会找别人,再说了,如果我没有念旧情结,也就不会在你身上大把砸钱,懂?”
此时此刻的寒陌迟雅痞邪魅得要命,我不敢直视太久,怕丢了魂魄,丢了命。
慕妤萱泪眼汪汪,“陌迟,我哥与家里说了,非她不娶,很快就要娶她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