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放亮时,桃夭从睡梦中醒来,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熄灭的红烛,大红的喜字,红纱的床帐,都在清楚的告诉她,昨天的幸福并不是梦。
桃夭暗自一笑,一翻身就看到身边还在熟睡的谢隐,不由得一愣――他竟然没去上早朝。
新婚的喜悦还留在心里,桃夭也睡不着了,干脆侧着身子卧在枕上看谢隐。微弱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更衬得他脸上的线条有如刀刻一般清晰。
我老公真的好帅啊!看这两道浓眉,看这高挺的鼻子,看这性感的嘴唇,啧啧!男神就是男神!
桃夭正满怀自豪的欣赏并陶醉着,就听到门外有响动,好像有人站在外面。
她想起身去看看,又怕吵醒谢隐,便轻手轻脚的推开被子,悄悄坐起身来。正要下床,谢隐忽然睁开眼睛,一伸手将她又揽了回来。桃夭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回过神时已被谢隐按在了榻上。
“哪儿去?”谢隐促狭的笑着,含笑的眼睛仿佛会放电一样看着桃夭。
被子里的余温和谢隐身上淡淡的苏合香的气息,让桃夭立刻回想起昨晚的温存和缱绻。
桃夭的脸顿时红了,转头躲开谢隐的目光,指着门外含羞的道,
“没想去哪儿,只是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人,正打算起来去看看。隐哥哥……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隐忽然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又深又长又缠绵,桃夭感到自己都快在他的吻里化成一摊水了。她按着谢隐的肩膀推了两下,谢隐却抬手反按住了她的手。这一下桃夭再也动弹不得,被他吻得无处可躲。
良久之后,谢隐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坏笑着看着桃夭,
“为夫说过,你若再敢叫错,定不轻饶。”
“你……讨厌啦!”桃夭羞涩的笑,红着脸喘着粗气在谢隐的肩膀上捶了几下,害羞的娇嗔道。
“咦?还是这么不驯服?你这么有精神,那不如我们……”谢隐说着又俯下了身子,手也开始在桃夭身上游弋起来。
“隐……夫君,不,不要嘛!”桃夭慌忙去阻止谢隐的手――大白天就“那样那样”多不好意思!
然而,别看谢隐为人温文尔雅,在“那种事情”上却霸道得很,丝毫不容商量,俊朗的脸上笑得邪气,
“春宵一刻值千金,为什么不要?”
“就是不要嘛!”桃夭羞得不行却又强不过谢隐,只好半推半就,两人在笑闹中不留神将枕头都推落了。
枕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即门就被推开,花铃抱着晨褛走了进来。
“丞相大人,小……夫人,”花铃一时还改不过口来,“奴婢在外面候着,估计着这个时候二位想必起身了,所以……哎呀!”
花铃在外面听见房里有声音,以为他们已经起身了,便进来给二人送晨褛,没想到推门进来竟看到了如此香艳的情景,不由得低呼一声转过了身子。
“晨褛放在这里了,奴婢去……去给二位打洗脸水了。”花铃红透了脸,背着身子将晨褛放在门边的椅子上,然后连忙跑出去关好了门,一阵低低的笑声从门外传进来。
“你看啊,被那小丫头笑话了不是?都怨你!”桃夭假装生气的打了谢隐几下,谢隐捉住她的手朗声大笑。
“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自然要有房中之事。她是你的贴身侍女,无意中撞见也是平常,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谢隐俯身在桃夭耳边轻声低语。
什……什么?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这种事情是夫妻间的私密,还要被人撞见多少次?怎么会是平常呢?
桃夭大窘,古代与现代终究还是不同的,现代没有贴身侍女这个职业,自然也没有这种尴尬。
看来在这个世界,本姐还有许多事情要去适应!
“隐……夫君,”桃夭一时也改不过口来,却又不敢不改,这主儿可不能得罪。见谢隐又要欺上身来,她赶紧躲了躲,转移他的注意力,“夫君,你今日怎么没去早朝啊?”
“早朝?昨日我们刚刚成亲,如今正是新婚燕尔,本相怎可丢下新婚夫人去上早朝呢?”谢隐一副不爱江山爱夫人的夸张口气,依旧拥着桃夭不许她下床。
“可是,我们成亲皇上并不知道,你不去上早朝,他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会。”
“那他会不会龙颜大怒啊?”
“会。”
“那他会不会责罚你啊?”
“会。”
“啊?那……那怎么办啊?”桃夭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担忧的看着谢隐。
“唉!这个嘛……”谢隐蹙起眉头,仿佛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成亲是终身大事,本相总得给自己放个假陪陪新夫人啊。至于皇上嘛……若是这个假放得称心如意、心满意足,就是被皇上责罚为夫也认了!”
桃夭刚开始还认真的听他说着,听到后来的“称心如意”“心满意足”时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意思还是不肯放过她。而且他都已经甘愿被皇上责罚了,她怎么还能不顺从他呢?
终于,几度云雨过后,谢隐这才放桃夭下了床。
桃夭穿上晨褛,回身见谢隐也起了身。她有些迟缓,回想了一下电视剧里的情节,走过去拿起他的衣裳展开,举到谢隐面前。
谢隐一见微微一怔,随即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得桃夭都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不对吗?古代的女子每天早上起来不是都要服侍丈夫穿衣系扣的吗?
“我……做的不对吗?”桃夭愣愣的问。
“对!夫人做的很对!”谢隐笑得宠溺,就着桃夭的手穿上了衣服,“只是为夫没有想到夫人竟如此贤惠。”
“那是自然!我早就说过本姐是个温良淑慧之人。”桃夭三句话不到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本姐堂堂二十一世纪的专业美容化妆师,其实并不习惯伺候人,所以你以为本姐是白白贤惠的吗?本姐硬是要求你这位古代丞相不许纳妾,那本姐也只好为你学学古代女子服侍夫君喽――桃夭一边低头给谢隐系着扣子一边偷笑着。
服侍谢隐穿好衣裳,桃夭踮起脚尖伸手到他颈后为他整理衣领,胸口紧贴着他的胸口,吐气如兰吹到谢隐脸上,谢隐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多谢夫人!”谢隐说着在桃夭的脸上印下温柔一吻。
这是桃夭第二次听谢隐说这句话,上次说时还带着戏谑的意思,而这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她已经是他名副其实的夫人了。
“夫君。”桃夭轻声唤道,心里真是高兴。
谢隐冲她俯下身来,桃夭闭了眼仰起头迎合着,绵长的吻加上较大的身高差,让她感到后颈仰得都有些酸痛。
“丞相大人,夫人,洗脸水打来了。”花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小丫头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冒冒然的闯进来。
“唔唔――”可以了吧?还没够吗?人家送洗脸水来了。桃夭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得用手拍了拍谢隐,又指了指外面。
谢隐终于微微抬起头来,冲着门外喊了声“进来吧”,桃夭刚喘息了一下,谢隐忽然又俯下来吻上了她的唇。
桃夭大惊,而端着脸盆进来的花铃见此情景也吓了一跳,急急的将脸盆放在架子上,连话也没敢说就忙不迭的又跑出去了。
他们夫妻亲热,一个早上就被花铃撞见了两回,不知道花铃有没有见怪不怪,但桃夭估计那丫头下次再也不敢进入云开馆了。
“讨厌!我这点儿脸面,一个早上就丢尽了!”二人分开之后,桃夭又羞又气的推着谢隐。
“为夫不是说了嘛,多了就见怪不怪了。”谢隐倒是云淡风清,笑得气人。
桃夭简直被他弄得无语了,无奈的看着他,完全没了脾气,觉得谢隐这种“大无畏精神”,根本不像是封建时代的人,倒像是二十一世纪过情人节的现代人。
整个燕齐的人只看到他们的丞相俊朗无双、温文尔雅、文武双全,却谁也没看到他热情奔放的一面,还有那么一点点放浪形骸和一点点潇洒不羁。
但桃夭第一次遇见谢隐时便看到了,她忽然为此感到自豪。
两个人洗过了,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门。谢隐没有父母,因此新媳妇早上拜见公婆的礼节也就免了。因为皇上对此事并不知情,所以进宫给皇上请安的礼节也免了。他们昨日的拜天地也是真正的拜天和地,没有高堂在坐。
谢隐牵着桃夭的手走进了星移楼的正堂,只见莫然、夏兰若、小安和花铃,还有相府的所有下人正候在那里,等着给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见礼。
“给丞相大人请安,丞相大人安好!给丞相夫人请安,丞相夫人安好!”众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谢隐挥手让大家起身,桃夭拿出谢隐事先为她备好的银子一一赏了众人。虽然“丞相夫人”这个称呼对于桃夭还有些陌生,但看着相府的人如此热情有礼,她站在谢隐的身旁,终于找到了归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