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七章 如果这是真的
红雪楼2018-10-15 22:063,209

  易怀歌在战场上那么多年,身上暗伤不断,加上前些时日的剧毒几乎将她身体底子都掏空了,一旦生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莫剪衣扶着她将喉中呛出来的血吐出来,拍着她的后怕,道:“先别急,别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把自己气成这样也无济于事啊。”

  易怀歌吐出口中的血,方才一直憋在自己胸口的郁结之气也缓慢消散,当下好受了许多。

  易怀歌气若游丝,道:“我之前一年指不定能生一次病呢,怎么现在总是小病不断?”

  莫剪衣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道:“你伤了底子,打完仗一定得好好养着,要不然再过几年,你连刀都拿不动了。”

  易怀歌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她勉强笑了笑,道:“拿不动刀?那敢情好,正好如了他们的意……”

  莫剪衣手中的动作一顿,有些冷淡地抬起头,道:“你方才和庄泽宇吵了一架,现在还想和我再吵吗?你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和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让我和你一起也不舒服?”

  易怀歌觉得自己这样阴阳怪气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让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不舒适的做法实在是太不好,她深吸一口气,垂下头,低声道:“对不住,我失言了。”

  莫剪衣没再说话,很快,易长风便端着新煎的药掀帘而入,看到易怀歌苍白的脸色,眉头皱起,道:“将军还好吗?”

  易怀歌恹恹道:“你见过哪个生病的人还好啊?”

  易长风:“……”

  竟然还有闲情说这种废话,看来并没有到奄奄一息的地步。

  易长风顿时放下心来。

  易怀歌将药喝了下去,被莫剪衣赶着躺下睡觉。

  但是易怀歌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眼便是从朝中送来的那个折子,“赐婚”这两个字宛如是用血写出来的,灼眼的很,时时刻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易怀歌眉头皱紧,翻来覆去片刻都没有睡着,她忍无可忍地坐了起来,朝着在帐帘后面研制药的莫剪衣,道:“你说若是皇帝真的赐婚,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比较自然,又不会让人觉得我恃才傲物的拒绝掉?”

  莫剪衣的声音从帐帘后不耐烦地传来:“不知道,到时候再看,你赶紧躺下睡觉!”

  易怀歌睡不着,又问:“我说我对男人没兴趣,这个理由如何?”

  她话刚落,帐帘里就传来了一声瓷瓶落地破碎的声音,莫剪衣被呛到的声音也接着传来,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易怀歌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莫剪衣慢悠悠从帐帘后飘出来,神色古怪地看着易怀歌,一副想过去又不太敢的样子,半天才艰难道:“怀歌……我、我已经有庄泽宇了……你、你你你就算对我有意,也要……”

  易怀歌疑惑地看着莫剪衣吞吞吐吐,半天才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浑身的毛差点炸起来,她立刻怒道:“我没有看上你!别自作多情了!”

  莫剪衣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易怀歌看起来被气得不轻,气若游丝,道:“我现在正心烦意乱着,你别闹我。”

  莫剪衣这才将强装出来的慌乱收敛,无所谓地继续在帐帘里摆弄她的要,漫不经心道:“你就算找理由也要找个靠谱点了,就方才那个,我都不信,皇帝那么精明,怎么可能会信呢?你与其说这个不靠谱的,倒不如直接说看上了半洛的顾未殊,这样还有点可信性。”

  莫剪衣说者无意,易怀歌这个听者就有了心,她几乎是瞬间脸庞就泛起红来,嘴唇张张合合数次,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一转身,抱着被子滚到了床上,不再说话了。

  莫剪衣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易怀歌回答,奇怪地探出一个头来,道:“怎么了?怎么说起顾未殊你就不出声了。”

  易怀歌抱着头哼唧:“我头疼,你别说话,让我睡一觉。”

  莫剪衣瞥了瞥嘴,没拆穿她的话,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但是没过一会,在床上躺尸的易怀歌突然又坐了起来,暗搓搓地叫人把易长风叫来了,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吩咐了一番。

  易长风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但是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办事情去了。

  两日后的一个晚上,顾未殊正在落之城中结束了和贺现每日的言语交锋,已经晚春了,他还是畏冷地披着一件薄披风,穿过落之城盛开的海棠树林,回去了贺现给自己准备的别院。

  原本贺现在大营中给顾未殊准备了大帐,但是顾未殊到了落之城后,看谁都不顺眼,也不想在大营里整日里面对贺现那张脸,便各种挑刺,将一个纨绔王爷的做派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乎是耍无赖地让贺现在落之城里给他找了出幽静的别院,美名其曰“身体不好,要静养。”

  贺现:“……”

  贺现险些被气得半死,心道你之前在战场杀敌的时候,可没有身体不好的模样。

  朱连跟在顾未殊身后,满脸担忧:“大帅啊,您既然都答应和南锦合作了,到了这个时候何必和贺现将军置气呢,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顾未殊随手摘了一朵海棠花,轻轻嗅了嗅,心不在焉,道:“我就是想看到他气得跳脚却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不可以吗?”

  朱连:“……”朱连几乎要给他跪了。

  贺现给顾未殊准备的别院十分精致,池塘假山一应尽有,每每半洛军营的人前来此处寻顾未殊时,眸中全都是怨气,十分不满此人竟然在战时能住这种精致舒适的小别院。

  朱连跟着他走了进去,将蜡烛点着,房间中一片通亮,他才道:“大帅,这几日在承绍城听说了一则留言,不知是真是假。”

  顾未殊身子仿佛没了骨头一样歪在软榻上,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着,百无聊赖,道:“说来瞧瞧。”

  朱连小声道:“坊间传闻,楼台的圣上似乎有想要给易怀歌赐婚的念头,连人都选好了,似乎是大理寺卿之子,哎呀,据说那人似乎还是个病秧子,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这若是真的,那易将军……”

  他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剩下的足够让顾未殊瞎想了。

  顾未殊眉头皱了起来,方才的气定神闲全都不见,他死死捏着手中的书,将上好的宣纸捏得皱成一团,但是他自己似乎没有发觉,低声喃喃道:“赐婚……还是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朱连看起来也有些唏嘘,道:“是啊,大家都在传这件事情,暗地里都在说那易将军当真是投错了胎,费心费力帮楼台四处征战,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顾未殊不赞同道:“既然是流言,那就是暂时不是真的,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朱连道:“但是那些人说的条条有理,有根有据的,大部分都信了呢,承绍城还有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为易将军打抱不平,就连周长吟都惊动了,今日下午就差人送信去了西北大营,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答复呢。”

  “在大战的时候赐婚……”顾未殊眉头越皱越紧,“我知道她的身份在楼台国必定是十分尴尬,皇帝也会忌惮她,但是却未曾想到楼台的皇帝竟然这般目光短浅,在这个端口就动这种心思,难道他就不怕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他说着说着发现自己颇有种打抱不平的愤怒,瞥了神色古怪的朱连一眼,止住了话,干咳一声,辩解道:“我只是……替她觉得不值……”

  朱连忍笑,道:“我知道。”

  顾未殊嗫嚅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是看她与我同病相怜,所以才出言说几句罢了。”

  朱连几乎要忍不住了,脸庞僵硬,道:“我……我知道。”

  顾未殊瞪着他。

  朱连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分不给自家大帅面子。

  顾未殊简直无奈了,他将书扔在桌子上,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在心疼担心她。”

  朱连笑够了,也觉得楼台的皇帝此事办的确实有些让人心凉,就算凉薄无情如顾星河,也绝对不会拿自己弟弟的婚姻大事来开玩笑,更何况是易怀歌那样的将军了。

  在楼台,女子一旦嫁人,必定是不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而易怀歌如果真的嫁给了大理寺卿之子那个病秧子,那一辈子算是完了。

  顾未殊揉了揉眉心,道:“易怀歌知道此事吗?她是什么反应?”

  “要是我,早就回京给那皇帝拼命了,”朱连感慨道,“但是许是现在在战时,易将军应该是在忙着如何和南锦……哦,和我们如何打仗,应该没有时间来管这个流言吧。”

  顾未殊眸子一寒。

  朱连看着他沉下来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大帅……此事若是真的,您打算如何办?”

  顾未殊闻言有些茫然,喃喃重复:“我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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