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男人都很弱啊
红雪楼2018-08-03 19:063,245

  易怀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坐着的周长吟就猛地坐起来,脸色惨白一片,冷声道:“什么意思,什么中毒?说清楚。”

  老大夫却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老朽医术不精,恕我无能为力了。”

  周长吟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自小身体孱弱,曾经跟着京城中远近闻名的郎中学过一段时间医术,而在那段时间中,每每听到那个老大夫说出“无能为力”时,病人十有八九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暴病而亡,让这四个字在他心中落下了不小的阴影。

  此时骤然听到老大夫这句话,只觉得似乎从脚底逐渐蔓延上来了一股寒气,将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冻在了原地。

  易怀歌摸了摸下巴,自己给自己探了探脉,然而她医术并不怎么精通——连周长吟感染了风寒她都把不出来,更何况是中毒,所以她并没有探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朝着老大夫道:“那您受累,给后生把把脉,瞧瞧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道:“就算让我探脉,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位后生,你可知世上有一种毒药,在中毒之后哪怕是神医来探也探不出什么名堂,那毒就像是蛰伏在体内血脉中的毒蛇一样隐而不发,等到了一定时机才突然跑出来咬你一口。”

  周长吟听说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身体微微晃了晃,猛地跌回了椅子中。

  易怀歌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笑了起来,道:“既然探不出,那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老大夫思忖了片刻,才道:“从你的血中闻出来的。”

  易怀歌疑惑地检查了下身体,这才在手肘处看到了一处不太明显的伤口,她自己都没发觉,更没感觉到疼痛,如果不是因为衣服出有湿意她都找不到。

  这么一会功夫,伤口已经结痂了,易怀歌不甚在意地将袖子放了下来,道:“那先生知道如何解吗?”

  老大夫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毒,但是到底是什么毒,后期又会有什么效果,乃至什么时候会毒发老朽一概不清楚,又哪里知道该如何解呢?”

  易怀歌十分体贴地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先生了,长风,送先生回家。”

  易长风一直在外面候着,闻言走来,虚虚扶住了老大夫的手臂,将他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老大夫走出了门,回头看了易怀歌一眼,易怀歌笑容更深了,微微朝他颔首,老大夫这才长叹一口气,道:“这都是命数啊。”

  说着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易怀歌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朝守着的一个亲卫道:“药剪好了没有?你去催一下,哦,对了,再让一个人买点蜜饯回来。”

  亲卫道:“给……周大人吃吗?”

  易怀歌道:“想得美,我自己吃。”

  亲卫:“……是。”

  说完后拔腿跑了。

  没一会,周长吟的药就送了过来,易怀歌直接接过来,道:“我来吧,你们都守在外面,别进来。”

  说着她将药接过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还伸出脚将门给踢得关上了。

  周长吟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听到声音,缓慢地抬起了头,眸中浮现了些许血丝,看着有些可怖。

  易怀歌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将勺子嫌弃地拿开,道:“不用勺子,你一口气干了吧,早喝完早痊愈。”

  周长吟听着她像是在劝酒的话,冷笑了一声,道:“那大夫说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事情瞒着我?”

  易怀歌道:“哪能啊,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大夫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大概只是没看出来胡言乱语吧,你别听他瞎说——啧,快点喝药,要不然凉了药效就没用了。”

  “易怀歌!”周长吟看着易怀歌这副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模样,莫名的一股怒意从心头窜起,烧得他整个人都暴躁了,“你和我说句实话就有这么难吗?”

  易怀歌把玩勺子的动作一顿,那在她指尖飞快旋转的勺子直接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碎成了两截,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弯腰将那碎片捡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对上周长吟森然的眼神,毫无惧色,只是淡淡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也了解我的,我一直都很惜命,若是我知道自己中了毒,还肯乖乖地来西北大营吗?而且方才那大夫的话你也听说了,他只是闻到我的血判断出了个大概,根本就没办法肯定我确实中毒了,而且我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没什么异样,指不定就是他弄错了,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周长吟还是冷冷看着她。

  易怀歌笑了一声,手肘撑在桌子上,靠近周长吟,坏笑了一声道:“这么担心我?怎么,你喜欢我?”

  周长吟:“……”

  周长吟的眼神更冷了,眼睛眨都不眨地从桌子上端起来那碗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冷冷吐出一口带着药味的气息:“胡说八道,赶紧滚吧。”

  易怀歌哈哈笑了起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得咧,那我就滚了,我留几个亲兵在你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他们来找我。”

  周长吟十分不耐烦,道:“滚滚滚,别那么多废话,你比我娘亲还啰嗦。”

  易怀歌好不要脸:“那你叫我声姑姑听听。”

  周长吟:“……”

  他面无表情,抬起手指了指门外,吐字如冰:“滚。”

  易怀歌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的不耐烦了,勾唇一笑,慢悠悠推开门离开了。

  周长吟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眸子阴沉,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森然。

  易怀歌和周长吟互掐的这段时间,易长风已经将老大夫送回了家。

  易怀歌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他,便招呼道:“来的正好,咱们现在就回西北大营。”

  易长风点点头:“好。”

  此时被她打发出去买蜜饯的亲卫正好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手里还捧了一小纸袋的蜜饯,看到易怀歌连忙道:“将将将将军……蜜蜜蜜蜜饯……”

  易怀歌懒洋洋地回答:“我我我我我知道了。”

  亲卫:“……”

  易怀歌伸出手捏了一个蜜饯塞到嘴里尝了尝,“唔”了一声:“太甜了,不好吃,把这个送给周长吟吧。”

  亲卫领命前去。

  易长风道:“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东西吗?”

  易怀歌脸色一僵,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易长风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些许笑意,怎么掩饰都盖不住。

  易怀歌被人拆穿,险些恼羞成怒,好在她这么多年早已经养成了脸皮超厚的功力,很快就重振旗鼓,点了几个亲兵,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留在这里护周大人安全,若是他有任何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是。”

  易怀歌又叮嘱了一圈,这才起身回了西北大营。

  她这一来一回大概两天的时间,回到西北大营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冯进正在大营门口迎接,看到易怀歌策马而来立刻大大咧咧地招呼道:“将军啊,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还想着要是你再不回来,庄将军就要奏明圣上发兵半洛了,嘿嘿。”

  易怀歌一听就知道他在说闲话,勾起唇笑了笑,勒住马翻身下来,将马鞭扔给了冯进,慢条斯理道:“就那么一帮连酒都喝不了多少的饭桶,哪里值得我之前那样担心——庄泽年呢?”

  冯进道:“庄将军昨日感染了风寒,现在喝药躺下了。”

  易怀歌的脚步一顿,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冯进,看的冯进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洗脸,还伸出手茫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易怀歌看了半晌,才带着一种唏嘘的语气,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弱?”

  冯进:“……”

  冯进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被一个女人定义成了“弱”,他忿忿不平道:“将军只是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他真的是个例外,其他人都活蹦乱跳的。”

  他话刚说完,程元河带着军医从一旁幽幽而过,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军师也患了风寒,爬都爬不起来了。”

  说着飘然而去,带着军医给那弱鸡军医看病去了。

  冯进:“……”

  话还没落地就被人捡起来塞回嘴里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冯进脸都红了,努力辩解道:“文、文人,身体一般都不怎么好,不像我们习武之人,百病不侵。”

  易怀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他看的脸都红了,这才放过了这个耿直的汉子,她道:“你带回去问问军医到底是什么病症,是普通的风寒还好,如果是其他的病症的话,那就该好好注意了。”

  冯进行伍多年也知道疫病的严重性,而此时正是冬日和春季交替的时节,天气变化太大也有可能导致时疫,不得不防。

  冯进颔首道了声是,转头臊红着脸跑开了。

继续阅读:第三十七章 最懂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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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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