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就是缘分啊
红雪楼2018-08-03 19:063,229

  罗清闻言眼皮一掀,冷声道:“顾大帅亲兵?将军位高权重不在大营待着,来这个穷乡僻壤里做什么?”

  许是承绍城不属于半洛国或者楼台的缘故,这位年纪一大把的罗清罗大人在听闻顾大帅亲兵到来时,没丝毫意外或是慌张,反倒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一副将半洛顾未殊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架势。

  朱连似笑非笑道:“大人,吾等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心中真的不清楚吗?”

  罗清轻飘飘道:“老朽还真的不知道将军是为何而来,将军可否能告知一二?”

  顾未殊挑了挑眉,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原本隐匿在角落中的易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根箭散落在木屑废墟中,显得尤其讽刺。

  顾未殊到此才知道自己可能被方才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给摆了一道,当即有些哭笑不得,他将一旁打算回话的朱连一把挥到了一边,轻飘飘捏着一把羽箭来回打量,漫不经心道:“罗大人,许久不见,不知道您可曾还记得我?”

  罗清带着点浑浊的眼神打量了顾未殊一眼,片刻之后眯起:“顾大帅?”

  顾未殊矜持地点了点头,微微侧了侧身,浅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难道这就是罗大人的待客之道?”

  罗清皱了皱眉头,他年纪虽然大了,但腰背挺直,尨眉皓发,透露出一种矍铄的精神气色来。

  他有些不满地瞥了瞥自己被人一掌拍碎的门,但是没再说什么,态度冷淡地将顾未殊给迎了进去。

  顾未殊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直到一行人进去了主厅之后,易怀歌才从不远处的桂花树下如同幽魂一样缓慢出现。

  她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接着易长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倏地落在她面前,将桂花树轻轻地震动了下,树上的雨滴顿时簌簌往下滴,顷刻间便落了两人一身。

  易怀歌:“……”

  易长风:“……”

  易长风低着头,有些赧然:“将军……”

  易怀歌冷着脸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水珠,吐字如冰:“那个一脸桃花相的男人,就是半洛国的主帅,顾未殊。”

  易长风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易怀歌轻轻地舔了舔唇边的一滴水珠,声音有些森然:“你说若是我在这里把顾未殊给宰了,是不是就能轻而易举拿下半洛十五城了?”

  易长风:“将军……”

  “半洛国的圣上一直把他的表亲顾未殊当成一把单刃的利器来用,几乎是哪里有兵乱就会调哪里的虎符给他这个弟弟,”易怀歌道,“若是将顾未殊除掉,不啻于将半洛的一条臂膀给斩断,长风,你说呢?”

  易长风沉默了片刻,才道:“不过听闻顾未殊十分聪明,他能在半洛国有如此大的声望,绝对不是虚有其表,将军,此事,还是要慎重啊。”

  “我知道,”易怀歌淡淡道,“我只是想一想,并没有打算这样做。”

  可是刚才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浑身的杀意却不是作假的。

  易长风没敢说出口,只好强行咽了下去。

  而在屋内,朱连已经简单明了地将军饷被劫一事和罗清说了一遍,末了顾未殊吊儿郎当地坐在主位上,用杯盖拨着杯中那陈年老茶,满满地嫌弃之色,道:“罗大人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清贫两袖清风,不过本帅倒是很想问问,既然你连一样像样的茶叶都不舍得和自己置办,为何会铤而走险地去和贼寇联合去劫军饷?”

  罗清一直都是淡淡的,就算是朱连一五一十将事情道出来,根本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也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淡然。

  “哦?顾大帅长居高位怕是发号施令惯了,罗某对你们军饷被劫之事一无所知,我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承绍城的父母官,”他说着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这些年来你们两国没有一人承认过我的官职,但是一旦军饷在承绍城出了什么差错,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我讨公道吗?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顾未殊道:“我们?罗大人啊,方才朱连可没有告诉过您,被劫的军饷有两家,敢问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呢?”

  罗清一愣,继而脸崩得更紧了,一副打死都不说出口的架势。

  顾未殊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双好看风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瞬间气质大变,一股子执掌杀伐的气势扑面而来,他慢条斯理道:“罗大人啊,我在半洛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您的事迹,也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风雨飘摇的承绍城一待便是三十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批军饷我是必查无疑,你若是觉得能在两国探查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批军饷运出去,尽管试试看。”

  罗清冷冷看着他。

  顾未殊将杯子放在桌子,杯托相撞发出“咔哒”一声:“大人呐,俗话说,惹官不惹匪,惹匪不惹军啊,你确定要和军中人作对吗?”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罗清哪里的肺管子了,他直接拍案而起,怒道:“都说了军饷丢失一事和我无关,顾大帅口气这般狂妄,那就自己去查吧,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里是不是能只手遮天?”

  顾未殊可有可无地耸了耸肩,将手按在了桌子上,低声道:“罗大人若是真的和军饷一事无关,何必要这么大反应?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您没听说过吗?”

  罗清猛地一拂袖,努力压抑住怒气,道:“大帅,不送了。”

  这明晃晃的逐客令顾未殊倒是没放在心上,他将手轻飘飘地松开,淡淡道:“成吧,既然大人说和你无关那就无关吧,那之后我在承绍城如何查你应该就管不到我了——告辞。”

  他说完,也不等罗清有什么反应,转身离去。

  罗清眼神阴冷地看着顾未殊离去的背影,眸中怒气隐忍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接着,方才顾未殊一直按着的桌子突然像是被什么直接劈断了般,呼啦啦直接散落了一地木屑,桌子轰然砸下,如同外面已经逐渐散去的闷雷一般。

  李望此时小心翼翼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看到这动静吓了一跳,怯怯道:“老爷,方才那些人……”

  罗清眼神一肃:“方才那位客人已经从后门走了吗?”

  李望恭声答道:“是,已经平安离开,老爷大可放心。”

  罗清轻轻松了一口气,随意摆摆手,道:“下去吧。”

  李望看着罗清满脸疲色,但是又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行了个礼,躬身退下了。

  而李望所说的那位客人确实是从后门离开了,不过他鬼鬼祟祟地离开了之后还没走几条街,便被易长风盯上了。

  那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相,在巷子中来回穿梭,看起来很是谨慎,也多亏了易长风是在军中训练过的,被这人当成狗溜了半天也没有跟丢人。

  直到那人穿过一片闹市,坐着一条船一路进去了一条偏僻的水路,一炷香之后,进入了一片摇摇欲坠地府宅中。

  那府宅虽然看着及其破烂,几乎一阵风都能将那墙给吹到,但是意外的在外看守的人还挺多,并且还有人用木质的推车往里面运东西——那木车上被黑布遮挡着,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易长风一时间没办法混迹进去,只好暗暗记下了位置。

  当易长风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的时候,易怀歌正坐在房间里轻轻擦着手中一把短刀,脸上是一副狠厉的几乎下一刻就要出去砍人的怒意。

  李胥和程元河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看到易长风进来,李胥立刻投过去了求救的目光。

  易长风:“怎么了?”

  易怀歌又将刀擦了一遍,闻言冷笑一声:“我刚才在下榻入住的时候,遇到了顾未殊。”

  易长风一惊:“他们也住在这里?”

  易怀歌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易长风还想要再问什么,但是看易怀歌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砍人的凶狠表情,一时间也不敢再问了,之后和李胥走了角落中,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将军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吗?怎么会这么巧?”

  李胥怯怯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原本我们正在大堂叫点东西吃,那个顾……顾将军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将军之后,十分不知检点的靠过来,说了些有的没的撩拨人的话,还……还摸了将军的手一把……”

  易长风险些倒吸一口凉气,自家将军自小很少让别人碰她这一点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无意中碰到过她肩膀一次,被她条件反射地反手一勾,直直摔了出去。

  就连易长风这样和她从小长到大的人都忍受不了接触,更何况是个陌生人,易长风小声道:“将军没有当场发作吧?”

  李胥道:“将军当时一下子反手握住了那个顾将军的手,看将军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把他甩出去,但是那个顾将军不知道用了什么神通,竟然躲了过去,还笑嘻嘻地给将军赔罪。”

继续阅读:第十章 大事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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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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