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事有些不妙
红雪楼2018-08-03 19:063,271

  易怀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冷哼一声,将那擦得锃光瓦亮的短刀一把插在了桌子上,低声道:“我还从未听说过半洛国统领三军的主帅会是那么一副鬼德行!”

  程元河没吱声,只不过心里却暗暗腹诽:“在你来边疆之前,我也从来不知道那名震楼台的女将军在私底下会是这么一副不着边际的鬼性子。”

  易长风揉了揉眉心,道:“将军,我跟随着从罗清府邸出来的那个人,探到了一处地方。”

  易怀歌:“你说。”

  她将短刀拔了出来,在掌心旋转几圈插回了腰迹的刀鞘,示意易长风坐她旁边。

  易长风坐了下来,倒了杯水用手蘸着水在桌子上画了坚毅的几条路线图:“从这里走,经过一片闹市,往北直走,坐船半个多时辰,便能看到一座破破烂烂的旧居——那个地方不知道是哪里的遗居,几乎是一片废墟了,但是此时却有大批量的人聚集在那里,往里面运些东西。”

  “看清楚运得是什么了吗?”

  易长风摇摇头:“运输的东西上有东西挡着,不过承绍城通商早已经是常事,若是运得是平常的东西,犯得着这般偷偷摸摸吗?”

  易怀歌将水泼在了桌子上,淡淡道:“鸟为食死,一群蠢货。”

  程元河皱眉道:“将军的意思是,他们私运的是不受朝廷法度允许的东西?”

  易怀歌“嗯”了一声,眼皮一抬,随意点了点李胥,漫不经心道:“你说,在这承绍城中能被私运的东西有几种?”

  李胥乍一被点了名字,吓了一跳,反复确定了易怀歌说得就是自己,才微红着脸,试探道:“私盐是一种吧,这个一直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再者的话,大概就是承绍城中那座矿石了,据说也是被明令禁止开采的吧,他们难道……”

  “看起来你脑袋瓜子还是挺灵活的,”易怀歌破天荒地夸了他一句,李胥顿时被夸得宠辱若惊。

  他定了定,才有些赧然地继续开口:“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在承绍城的石矿真是一座紫玉石矿,紫玉石在周边各国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小小一块就价值千金。”

  “这两样是明面上禁止,但是是个人都知道,越是禁止的东西就越又风险,而越又风险的东西却都是暴利的,”易怀歌眸子眯了起来,“而这个承绍城地处腹地,离海甚远,若是运私盐未免路途遥远得不偿失。而那些紫玉石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面前一块随手可得的肥肉,罗清不是蠢货,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程元河一惊:“可是……”

  “没什么可是,”易怀歌打断他,直接道,“若是私自开采矿石的话,此时非同小可,而此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

  李胥喃喃道:“抢劫过来的军饷。”

  “没错,若是抢来的两国军饷的话,此事自然要偷偷摸摸的进行,”易怀歌头脑飞快运转,“如果真的是军饷的话,此事就很简单了,但是若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紫玉石的话……”

  她眼神出神地思考了半天,才突然下了决定,道:“程元河,你现在立刻回大营,将此时上报给庄将军,让他派一队精兵过来。”

  程元河皱起了眉头:“你真的确定……”

  他话中之意易怀歌自然清楚,她眼睛眨都不眨地道:“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不确定了。”

  程元河:“……”

  那你做出这么一副极其笃定的模样?

  “可是就算是有一丝侥幸也不成,如果他们真的运送的是矿石,那唯一的路途便是通过承绍城将矿石往半洛国运,”她冷笑一声,“我当时在北大营时曾经让人明确彻查过境内境外出入矿石的情况,一年之内根本没有从承绍城流入出来的计入。”

  “圣上能允许矿石安分不动沉淀百年,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它白白落入半洛国中。若是知情不报,那么,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我们便通通是死罪——快去!”

  程元河思忖了半天,才咬咬牙,领命前去。

  易怀歌将自己的思绪理清楚了之后,才又点了几个带来的亲兵,下令道:“你们前去罗清府邸等着,尽量不要让他死了。”

  亲兵称是,领命前去、

  李胥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这么说?”

  易怀歌道:“今天顾未殊闹了这么一出,那个通信人一定会回去和那个幕后人禀告的,若他们运的真的是紫玉石,那么为了以防万一,罗清这么一个被他们推在台前的棋子自然是要第一个铲除的对象。”

  李胥满是倾慕地看着她:“哦哦哦!”

  易怀歌白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李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只好如实回答:“我是十六入军中,今年刚十八。”

  易怀歌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轻轻用刀鞘点了点李胥的眉心:“你还有的学呢,这回跟在我身边长长世面也是好的,省得我回去了再被你家老爷子参折子。”

  李胥不明所以,易怀歌哈哈笑道:“你家老爷子自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在劝说先皇女子上战场乃是不详,先皇驾崩之后,又变着法子地给新皇递折子,我真的被他弄得都想撂挑子回家相夫教子去了。”

  李胥闻言立刻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讷讷道:“父亲……他确实有些迂腐古板,将军……”

  谁不知道呢,易怀歌也知道,她不光知道,而且更清楚那位白发苍苍的太尉也是为了不想让她成日在沙场上遭罪才这么锲而不舍地递折子。

  可是若是易怀歌不活在沙场上,那也不是易怀歌了。

  “所以说,此次怕是有些凶险,你一定不要离开我身边,关键时刻护住自己就好了,知道吗?”

  李胥闻言立刻道:“是!”

  易怀歌又点了点他的眉心,露出了一抹如春风般的笑容。

  说这些话的功夫,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易怀歌有心想要让小二将饭菜送上房间来,但是又想要去和那位顾未殊将军交交手,只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带着李胥下了楼。

  顾未殊依然坐在大堂中,桌子上放了一堆的瓜子皮,他正翘着腿和一旁的朱连说些什么,余光瞥到易怀歌下来,立刻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哎呀,姑娘,你方才走得太紧,我还没问问你贵姓呢?”他十分热络地走了上来,英俊的脸色挂着让人完全讨厌不起来的笑容。

  易怀歌似笑非笑道:“免贵姓莫,字剪衣。”

  顾未殊:“哎呀,莫剪衣,真是好名啊,倒是和那位在江湖游历的神医同名同姓呢。”

  易怀歌疑惑的“哦”了一声,笑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就不是那位莫剪衣莫神医呢?”

  顾未殊十分正色道:“那是因为方才我冒昧摸了姑娘的手,那双纤纤玉手美则美矣,但是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那种薄茧不会出现在拿针的神医手上,倒像是……”

  他说着,暧昧地朝着易怀歌眨了眨眼睛:“倒像是生在一双常年握剑的人的手上一样,呐,莫姑娘,你说在下说的可对?”

  易怀歌冷冷地看着他,淡声道:“说的很对,猪脸公子。”

  顾未殊:“……”

  易怀歌说完,便绕过他走到了一旁空着的桌子,撩起裙摆很是潇洒地坐下了。

  李胥连忙跑过去,和小二要了几个菜,便像是鹌鹑一样乖顺地坐在易怀歌身旁,一个字都不敢说。

  顾未殊倒是没觉得碰钉子,又恬不知耻地跑了过来,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易怀歌面前,殷勤地给易怀歌倒了杯水推了过去,笑了笑道:“在下有一事很是不明,能请姑娘为在下解惑吗?”

  易怀歌道:“不能。”

  顾未殊:“……”

  平常姑娘对着他的笑脸,别说是解惑了,就算说要解衣带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立马解下来,但是眼前这个面冷心更冷的姑娘竟然连个顿都不打的拒绝了,顾未殊突然觉得自己这张脸的魅力是不是经常行军行伍减少了。

  好在他的脸魅力减少了,脸皮厚度依然丝毫不减,他继续保持着笑容,笑出一口小白牙,道:“就是白天的时候姑娘到底在罗清大人家做什么呢?和罗清又是什么关系?”

  易怀歌将他倒的水推到一边,拿起了李胥给她倒的水一饮而尽,淡淡道:“我和罗清有什么关系,又和你又什么关系?倒是你,杀人寻仇竟然寻到了一方父母官那里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父母官?”顾未殊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来易怀歌所说的这个父母官是谁,他又笑了起来,高深莫测道,“罗清是个官我倒是知道,但是是和匪寇勾结的官也能被贯上‘父母官’这个称号吗?莫姑娘是不是看事情太过肤浅了?”

  易怀歌有些生气:“你外出打听一下,哪一个人不知道罗清罗大人是这个承绍城的救命恩人,这些年间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承绍城早就被埋葬在沙土中了,哪里会有现在的辉煌?”

  李胥看着易怀歌那极其逼真的生气的表情,暗暗地将头缩得更低了,唯恐打扰到易怀歌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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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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