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灭一身睡衣的打扮来到李无愁的家里,顾吝辞此时守在李无愁的床头,李无愁躺在床头,眉头紧蹙,“她怎么会恢复记忆的。”
“我今天想着去无辞阁把内丹移开,让她在楼下等着,哪知她突然上来,我藏匿不及时,便被发现了。”
“现在怎么办?”冥灭看着床上的李无愁,其实五百年下来,他更喜欢这个爱财如命的李无愁一些,不像当年做碧玺时的高高在上,有血有肉有自己固执的思想,“重新封印吗?”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我能做的吗?”顾吝辞握紧李无愁的手,感知从她身体传来的丝丝温度,“如果当年我不是赶来及时,她早就灰飞烟灭了,我救她回来,就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封印,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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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愁睁开眼,床边站着顾吝辞,同时站着一个穿粉色睡衣的男人,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顾吝辞,“顾吝辞,我们不是在白首楼吗?”
“我回到车上,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回家。”顾吝辞回答。
“这位是?”
冥灭一想,坏事,自己着急出来,没有戴面具,还穿着粉色的睡衣。
“我表弟。”顾吝辞给了冥灭一个眼神,“叫咩咩。”
“咩咩?羊叫声的那个咩咩?”李无愁看冥灭身姿挺拔线条硬朗,没想到竟然有这个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冥灭瞪了顾吝辞一眼,不过还是就着顾吝辞的谎言往下说,“对,我是他表弟,全名明咩咩。”
“你长得跟顾吝辞一点都不像,”李无愁支起上半身,拍拍顾吝辞的肩膀,“客人来了,你怎么让客人站着。”
“他喜欢站着,对吧,咩咩。”
“对。”冥灭咬牙切齿,基于今天晚上顾吝辞的表现,他决定以后多给顾吝辞派一些任务来弥补他精神上的损失。
“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去柳让的婚礼了。”
“才凌晨五点,你再睡一会儿,天亮我叫你。”
“好。”李无愁回答完,这俩个男性依然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殷勤地看着她,“你们准备就这样看着我睡觉吗?”
“你出去。”顾吝辞推一把旁边的冥灭,“我媳妇儿睡觉,你个小孩子在这里看什么?”
“你也出去。”李无愁说。
待俩位男性都要出去顺便给她带好门,李无愁这才又躺下去梦见周公。
冥灭轻视看一眼顾吝辞,“你混的真差。”
“没你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张床上睡,你来了,她不过害羞而已。”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
“饿了就回地狱吧,不要浪费我们的粮食。”
“你懂什么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你是驴吗?”
“你信不信我解开封印?”
“一瓶露起台的碧甘露。”
“成交。”
冥灭跟顾吝辞决定好交易的价钱,才舒心地离开李无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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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顾吝辞跟李无愁吃完早饭,来到克莱大酒店的时候,门口放着阔气的拱门气球。
“新郎柳让”
“新娘米可舞”
因为柳让没有邀请除他们跟朱秋实之外的人,门口接待的位置便暂由婚庆公司一个清秀的女生来顶替。
女生一见他们过来便走近迎接,“顾先生,李小姐。”
“柳让他们来了吗?”顾吝辞问。
“来了,现在正在休息室化妆。”女生转动手腕的手表看看时间,“俩位请进吧,现在距离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走进场地,朱秋实已经坐在靠前的座位上,“你们怎么才来啊?”
“怎么了?”
“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柳让的那位新娘没有主魂。”
“知道啊,”李无愁拉着顾吝辞坐下,“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么,这算是冥婚吗?”朱秋实摇摇头,“柳让也是个痴情种,就算女方去世也要给女方一个婚礼,既然举行婚礼,就会在妖界登陆在册,所以一般我们妖精跟人类结婚都会考虑周全,这个周全主要是因为妖界现在也是一夫一妻制,娶了一人便不可再娶,妖精的寿命比较长,人类的寿命仅仅不到一百年,就算结婚也只是在一起五六十年,何况,柳让娶了这位米可舞,连过幸福生活的时间都没有,也不可再娶别人。”
“那你要娶的也是一位人类新娘,你可曾后悔?”顾吝辞问朱秋实。
“不后悔,遇见她之后,我觉得天地颜色也不过她手下的一道菜肴,哪怕只能陪她过完她这短暂的人类一生,我也觉得甚是满足。”
“所以,估计柳让也是不后悔的。”顾吝辞望向主席台放置着的柳让跟米可舞唯一的一张合照,“几千年又如何?几年又如何?有的人在一起一天便从此不能忘记,有的人做一件事便足够对方回忆一辈子,爱这种事,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柳让依旧昨天见到的那身燕尾服,在司仪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台。
“现在,婚礼正式开始,”司仪拿起话筒说道,“今天到来的不管是我们的工作人员还是新郎新娘双方的亲朋好友都是这对新人的见证人,感谢你们来到这里。”
阿五,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婚礼,你再等一下,一会儿,你就可以睁开眼看看这个你深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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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我们有请我们最美丽的新娘,米可舞。”
随着众多目光,在门口替代门迎的那位女生推着米可舞的轮椅出现在红毯的尽头。
米可舞身着柳让跟李无愁一起在白首楼为她挑的婚纱,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颊边的腮红涂抹地恰恰好,仿佛只是沉睡的样子。
“新郎,你现在可以去把你的新娘从那头牵至这头,这条红毯便是你们曾经走过的恋爱旅程,这个作为终点的主席台便是你们踏进婚姻的开始。”
柳让一步一步迈过红毯,待到那头把米可舞打横抱起,再次踏上红毯的时候,早在俩侧预备的工作人员往半天挥洒红色的玫瑰花瓣,乍一看,如同下了花瓣雨。
走到主席台,柳让把米可舞放到另一个早在主席台安排好的轮椅上。
如果,你能看到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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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进行到抛手捧花的环节,柳让直接走下台把手捧花递给顾吝辞。
“希望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那位。”柳让冲李无愁眨眨眼。
“谢谢。”这句话,顾吝辞说得无比真心,在他看来,柳让应该是妖之将死其言也善,接触下来,自己虽然总感觉柳让有什么异常之处,不过既然今天是最后一天,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估计就是自己戒备心太强误会了他。
单子将完,提成马上可以得到,李无愁不仅坐在酒席上大肆宣泄自己的兴奋,拉着顾吝辞跟朱秋实碰了一杯又一杯。
他们三个是被朱秋实安排在了豪华的室内包间,工作人员被安排在了另一间房间,期间也没有任何人过来叨扰。
一妖一鬼一仙皆是喝地醉醺醺,七零八落的倒在包间的角落。
柳让看时候差不多,便起身来到酒席,待确认都醉到不省人事,这才把手伸向李无愁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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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愁跟顾吝辞经常夙夜饮酒,必然酒力尚且可以,待辗转醒来,已是俩个小时过后,朱秋实还是趴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
“顾吝辞,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看天色差不多也得下午六七点,一会柳让就要消失,”李无愁跟柳让有了深入的接触,便不想说出‘去世’这个词,“跟他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天,他要离开,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我们趁现在还有时间,去跟他正式地道一下别吧。”
“嗯,”顾吝辞揉揉鼻梁,“你先去,我现在满嘴都是酒气,去洗手间漱一下口。”
李无愁以为柳让应该跟米可舞在房间休息,来到房门口敲了半天门,都不见里面传来脚步声,她想到谷七季是不是趁现在最后一天过来捣乱,便直接穿墙进去。
卧室,没人。
卫生间,没人。
阳台,也没人。
李无愁刚想打开房门去酒店的其他地方寻找一遍,顾吝辞也穿墙进来。
“没人。”李无愁对顾吝辞说。
“那估计就是去其他地方,我们分开找找吧,见到的话打电话联系。”
“好。”
顾吝辞跟李无愁分开后,几乎把整个酒店转了个遍,依旧没有柳让跟米可舞的身影,好像俩人从酒店离开一样。
门童没有见他们从门口离开,餐厅的侍者也没有碰到柳让来就餐,甚至问罢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后也说没有跟他们联系。
顾吝辞这就纳闷了,这个时间点,柳让带着米可舞能去哪里?
整个酒店都这么大,能找到的地方都找过,也不晓得无愁那边怎么样?
正想着李无愁,她的电话便打来。
顾吝辞以为李无愁找到柳让了,刚要张口问地址,便听到李无愁在电话那边焦急万分地说道,“顾吝辞,怎么办?我把你送我那个价值一辆保时捷的古董弹珠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