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吝辞一听李无愁说她的了尘珠丢失,心脏立马提到嗓子眼,这个时候,柳让带着米可舞失踪,了尘珠偏偏也不见踪迹,俩者之间是否存在必然的联系。
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么那次李无愁要把了尘珠当做份子随给柳让,柳让看了尘珠的渴望眼神自己就没有看错。
但是,今天是他存在于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他拿了尘珠做什么呢?
想至此,便试探性地问李无愁,“你去酒席上面找了吗?会不会是刚才喝酒的时候落在包间的角落里面了?”
“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想到了,刚才发现弹珠丢失以后,我不仅把酒席的包间找了,结婚的场地我也找了,甚至连中途去过的厕所我都找了,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依旧没有看见那个珠子,”李无愁的内心已经开始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她竭力说服自己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把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是柳让拿走的?他正好失踪,刚才我们吃酒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等到醒来就一切事情已经发生。”
“你跟我想的一样,既然如此,我们找到他问问就是。”
“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在自己的那个山洞,我现在往大厅出去走,咱们就在车库回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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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柳让山洞的山脚下,顾吝辞把车停靠在一边,跟李无愁双双走下车。
他抬头看一眼山体,四周被结界笼罩着,眼前虽是单薄的迷雾,却是把柳让的山洞隐蔽的不漏缝隙。
挥一下衣袖把柳让设立的结界破掉,把一枚硬币抛上半空,待两指接到硬币把硬币夹到中间,眼珠略转一圈,“找到了,东北方,艮位。”
扭头抱着李无愁的纤纤细腰,“抱紧我,我带你飞上去。”
李无愁抱紧顾吝辞,顾吝辞一运气顺着山体往上一点点往东北方向靠去,果然在刚过半山腰的地方发现一个山洞。
把李无愁放下来,刚走进山洞几步,就看见一只兔子精跟一头威武的狮子守在门口,见他们过来,兔子精拿起手里的木枝指向他们,“你们是谁?”
“这里是柳让的山洞吗?”顾吝辞问兔子精。
“对,这是柳让哥哥的家,你找他吗?”皮皮看顾吝辞不像坏人,也就放心手里的木枝,对他说话也客气了些。
“对,我是他的朋友,叫顾吝辞,请问他在家吗?”
“不在。”狮子精吾久冷漠回答道,瞪了一眼兔子精皮皮,柳让让他们俩个过来就是来看守门不让任何能说话的活物就去打扰他的,这一男一女连身份都没有调查清楚,能来到安在半山腰的山洞,必定不是寻常人,还是小心为上。
“是吗?”顾吝辞一撇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是,我怎么闻到这里有柳让的味道。”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吾久直接一横,把整个狮身挡在门口,一副只有今天他在这里,就不要妄想进去的样子。
“我说了,我是他的朋友,叫顾吝辞。”
时间越来越晚,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山,顾吝辞不想再跟这俩个看着就不谙世事的小妖精多费口舌,直接一股迷烟把它们迷昏过去,“你看,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多么可爱。”
用手指向一直在身后的李无愁示意进去,待确认这俩个小动物可以沉睡好几个时辰不会突然醒来涂加麻烦之后,也跟随李无愁的脚步走进山洞。
一步一步往里面深入,走了不一会儿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个巨大的天井出现在眼前,微弱的日光透过天井射进山洞里,除了李无愁跟顾吝辞的呼吸声,只有水滴滴落的清脆响动。
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着的红木大门,看上面的纹理也是颇有些年头的旧物,顾吝辞先李无愁一步绕过天井,轻轻推开那扇门。
一个干净又整洁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同时,柳让的身影也出现。
“你们还是找来了,为何不能晚一些呢,只要再晚一会,我可能就要成功了。”鲜血不断从柳让的嘴角溢出,一滴滴落在柳让的衣袍上,他用双手把修为一丝丝传入米可舞的体中,在他们的中间是地狱丢失的忘情珠跟李无愁失踪的了尘珠。
看到这一切,顾吝辞一切都明白过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了尘珠跟忘情珠都在你这里,不过,你拿这俩个珠子做什么?”
“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柳让勾出一个浅笑,“有了这俩个珠子,我便能把主魂换给阿五,她就可以复活了。”
“她复活了,你没有主魂便要死。”李无愁说出口。
“死,便死吧,没有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从前没有遇见她,我感觉来到这世上唯一的任务就是提升修为好早日飞升成仙,可惜,偏偏遇见她,师傅对我说过,我会有一个大劫,与人类有关,并且命令我不可以跟人类有任何的接触。”
“我以为师傅看面相一向不准,哪知这次偏偏被他说中。”
“其实也庆幸,她是我的劫。”
“既然只能活一个,我活着不如让她活着,把主魂给她,也算我没有离开,自此由她带着我看这个世界岂不是更好。”
李无愁以为柳让是潇洒洒脱的妖精,现在看来,遇见爱而不得的人,谁的反应都会是一样,“你就没有想过,阿五她可能也是这样想的吗?她活着,不如你活着。”
“我当初从地狱拿走忘情珠的时候顺便娶了一杯孟婆汤,她不该在剩余的七八十年里记着我痛苦地活下去,我希望的是她像平常女人家一样跟一个爱自己的同类结婚生子,平平安安过完这余生。”
“你这是背驰天道而行,会遭天谴的。”顾吝辞说完,便要接近柳让取下忘情珠跟了尘珠,中断他这一荒唐的行为,李无愁跑在他前面,挡在顾吝辞跟柳让的中间,树下一个结界。
结界里面,李无愁的身影跟柳让越来越虚幻,像是被一层愈来愈厚重的白雾遮着,房间里回荡着李无愁的声音,“既然这是他想做的,那便让他做吧,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的地方不是吗?既省去了超度阿五,又完成了柳让的遗愿,了尘珠跟忘情珠也可以在事后物归原主,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无愁,你破开结界,如果真的有天谴,势必也会波及到你的。”顾吝辞施法想要破掉李无愁的结界,却是无用功,强行破除结界会对李无愁的身体造成损伤,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无愁护着柳让在结界内,坚持让柳让把主魂过渡到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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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吝辞以为不会有意外,看样子,柳让马上就要完成,既然如此,也就如李无愁所说,权当无心做了件好事。
坐在结界外的桌子旁,眼神一刻不曾从结界内离开的顾吝辞突然听见打雷的声音。
“轰隆—”
又一声,“轰隆隆—”
顾吝辞看向山洞顶部,已经开始冒着烧灼的黑烟,烟雾最浓之处,是结界的上方。
不好,是天谴吗?
正准备有所行动,结界上面突然开始零落地掉下碎石,伴随时间推移,石头的体型越来越大,看这样子,好像是天雷把山体劈开。
顾吝辞担心碎石打破李无愁的结界,便立马跑到天井,从天井内飞到天顶。
果然,天空乌云密布,从云朵的深处又劈出来一道雷电。
不过,这雷电的颜色并不是众所周知的天谴的黑色,而是有非仙类升仙时需要度过的红色雷劫。
这么说,其实并不是要惩罚柳让背天道而行,而是今日是柳让可以飞升的日子?
天公还真是不作美,好死不死现在才来,正好是柳让把主魂渡给米可舞的最后一点需要的时间,一共五道红色天雷,现在才开始最轻微的第一道就已经把山体劈开了裂缝,后面那几道才是重头菜。
照着这势头下去,第二道天雷肯定要击破李无愁的结界劈到柳让的身上,到时候在柳让旁边一直护在的李无愁肯定会颇受牵连。
“真是个不小的麻烦,”顾吝辞自言自语道,既然不想让李无愁受到伤害,那么便只有一个方法~
替柳让把剩下的四道天雷接下来。
说做,那便做。
往天井的地方做下一个严严实实的防护结界,站在离天井稍微远一点的山崖边,抬眼看向马上要落下的第二道天雷,在天雷离顾吝辞还有百米远的地方,顾吝辞伸出手,天雷感到挑衅,便听话地往顾吝辞的方向奔来。
第二道结结实实打在顾吝辞的身上,还好顾吝辞的修为高,只是身躯震了一下,嘴角破了角,流出几滴红色的鲜血。
第三道又出现在云朵边,顾吝辞站直身体,把天雷再次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李无愁,你知道吗?我自己渡劫时的天雷都是四处逃窜来避过的,可能是那时上神们觉得我占了便宜,现在没有给我闪躲的机会,让我硬是要扛过这几道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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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果我闪躲,它就会鞭策在你的身上。